雅卿原是由着夜君临的动作,但被他这样一问,雅卿的手猛然一顿,下意识的想将手缩回,可又觉得自己不该有如此心虚的表现。
再抬起头的雅卿,神情淡然,“哦,他说他知道那一日跨越西树林结界的两人中,有一人是我。但魔族来犯时,我挺身而出,也算有功,看我如今也被禁锢在此地,就算我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哦?”夜君临邪魅轻笑,“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雅卿跟着微笑,这样的笑好似逃过生死一劫的欢欣,这样的笑,长睫遮挡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眸光中所透露的情绪。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表情,夜君临实在有些熟悉,他与雅卿认识的初期,雅卿便一直是这样温软无害的微笑。
这样的微笑,从来就只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那便好。”夜君临轻笑依旧,“只是不知,冷沦玉沉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用一把灵火烧了龙喉府?”
雅卿又是一顿,冷沦玉沉用灵火烧了龙喉府她是知道的,不过她并没有细问原由,而冷沦玉沉也没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或许这只是一种寻常的处理方式。
此刻听夜君临这样说起,难道竟不是如此?
“冷沦玉沉从幽神殿来,这样的身份使得馥境的所有人对他都不会有所怀疑。纵使他用灵火烧了龙喉府,常人也不会怀疑他的动机。”
夜君临看定雅卿,“那一日,冷沦玉沉用灵火烧尽的不是伤痛,而是在毁尸灭迹,让所有人都无法发现,当日来犯的魔族其实只有一人,并且那一人也并未被你杀死,那人在最后一刻用了替身之术,你杀死的只是一个傀儡。”
“什么?”雅卿瞪大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夜君临。
那一日,明明有众多魔族,她甚至能感觉到每一个魔族人的灵力,怎么可能只有一人?
如果真的只有一人,那一定就是最后对她对弈的魔族男子,那魔族男子以一人之力维持那样的幻境,这究竟需要何等的修为。
“我仅凭着龙喉府的废墟便能察觉这些,冷沦玉沉身为幽神殿四圣又怎可能不知,或许他要做的就是避免神族中人对魔族的恐慌,但他既然与你密谈,我以为他会告诉你真相——”夜君临又是一笑,“原来,并没有么。”
雅卿觉得自己的信念好似一瞬间被打破,她一直觉得夜君临来路不明,明明他多次助她,她却一直对他心有嫌隙,但她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冷沦玉沉?
无非因为冷沦玉沉来自幽神殿,身为神族中人的雅卿如别人一般,对幽神殿有种无法言喻的敬仰。
为什么会有这种敬仰?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敬仰?那时候魔尊在西树林大开杀戒,如冷沦玉沉所言,神皇去向不明无法来与魔尊对抗,那么幽神殿的人在哪里?
那一日,是当时的馥境神族在拼死对抗魔尊,哪有旁人来助?如若所有的神族都是一条心,又岂能对抗不了出现不过白多年的魔族?
大的不说,就说这小小的若水府,舅舅舅母对她,对她娘的态度……
神族,从来都是无情的。
雅卿的心,好似一团乱麻,夜君临好像能够看透她的心,在一旁风清云淡的说道:“风间雅卿,在你看来,以我夜君临的修为能不能进入幽神殿?但幽神殿是我最不屑的地方,那里面都是些披着正义皮囊的伪君子。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正义,却做着最不义的事情来圆满他们所谓的正义。”
雅卿惘然的看向夜君临,此刻她觉得夜君临好似与往日不同,她再也想不起,那一夜的西树林,她与他相遇,他说他是从家中逃出的富贵公子。
富贵公子?
或许修为灵力都在冷沦玉沉之上的富贵公子?
“我选择你,是因为预见了你此刻的命运,我相信你不会成为一个世俗的神族,你会用自己的眼,自己的心去选择,而不是像那群谄媚俗人心心念念想着幽神殿。”
夜君临难得有这样认真的神情,“风间雅卿,如果幽神殿能够帮你,你怎会成为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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