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豪,你朋友都死光啦,找我做伴郎。”谢天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捧着红花,心中狠狠地骂着身前的新郎。
既然今天不能回家商量自己和亦瑷的事情,当然是想去亦瑷的单位陪她,没想到早上戴舒豪忽然跑来跟谢天地说能不能做他的伴郎,谢天地一百个不愿意,平时都恨地咬牙切齿,戴舒豪两眼含泪地说自己在这边实在没有朋友,并且指天发誓回老家办酒席时绝对不找谢天地做伴郎。谢天地心底大恨,你小子居然还有打算回老家也叫我做伴郎的念头,谢天地就是禁不住人家求,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胡总的奔驰车是主婚车,公司的两辆不知道悬挂怎么样的速腾是副婚车,董昌永、范涛、周芬弟三个司机,谢天地觉得戴舒豪在这边真的没什么朋友,就连去接新娘的伴郎和司机四个都是平时不给他好脸色的主。
车子在戴舒豪临时开的宾馆前停下,顾丽婷已经和戴舒豪同居了,不能从自己的房子里转个身就把新娘接到自己的房子里,所以才开了个酒店,四人走到一个房间前,伴娘是冯雪、余佳和陈诺,这三个也是谢天地帮顾丽婷找的。
房间里走出三个伴娘,一阵推搡玩闹之后关起门来,戴舒豪往门下塞了三个红包才得以重新开门,新娘挽着新郎的手,带着满脸幸福的笑容不时回头看着伴郎伴娘,到门口时,趁着新郎开车门,趁着大家往车里钻,新娘悄悄问谢天地,是不是因为她才来做伴郎的?
谢天地用力地点头,实在没办法拂逆眼前这个幸福新娘的心意,看着新娘钻进婚车,谢天地心中忽然一阵感触,这个傻傻的姑娘,并不是那么做作,她只需要一个爱他的男人,男人爱她,她就会幸福,不爱就会痛苦,如果戴舒豪是个爱她的人,那么傻傻的有什么不好?
车开到酒店时,还有好几对也在这家酒店结婚,这家酒店是本市较为高档的酒店,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抠门的戴舒豪这么大方,选了这个豪华酒店,让自己将来很被动啊。旁边的几对迎新娘的人更多,车子也更豪华,有人放礼炮有人喷彩条,而自己这一边只有简简单单走进去,而这个傻傻的新娘却没有一点不高兴,依然很快乐很幸福地带着笑容,或许她只需新郎或者加上他这个伴郎,不需要礼炮和彩条。
谢天地这队新人和另外一队新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办酒席的那一层,那边,一整个大厅的酒席,亲朋好友齐声欢呼,婚礼司仪大声喝彩。而这边,只有一个包厢,摆着三张桌子,坐的都是平时公司里的人,也有一声欢呼,却不是那么响亮,也有喝彩,却没有司仪,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谢天地不免一阵心酸,打工的人出门在外,连婚礼都要因陋就简,虽然说这只是一场临时的婚礼,主婚礼还是要回老家去办,可谁会愿意这么冷冷清清,看着傻傻的新娘傻傻地笑,谢天地止不住的就流下一点泪。
酒席简单,过程也简单,三桌同事没几分钟就敬好酒,平时戴舒豪的人缘不是太好,于是大家也不是太闹,只管自顾地喝酒。
伴郎伴娘交错地坐着,谢天地就坐在余佳和冯雪之间,余佳轻声地问谢天地说:“哥,你刚才怎么了?我看你哭了。”
谢天地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刚才看见其他几个婚队那么热闹那么多人,我们这边这么冷清,忽然有点感触,我们虽然离家也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比起舒豪和婷婷这些远离家庭的人来说,真的幸运很多了。”
旁边的冯雪听了也是一阵感触,自己也是离家万里的人,万一以后也在这里结婚,恐怕能来的也只有她的父母,心一酸差点就掉下眼泪,悄悄地看了一眼谢天地,眼中全是幽怨。
余佳安慰谢天地说:“哥,你看婷婷很幸福啊,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两个人相爱就行了。”
谢天地连连点头不说话。
余佳忽然一笑,附在谢天地耳边说:“咋一听你叫舒豪、婷婷不叫戴舒豪、顾丽婷,很别扭的感觉。”
谢天地闻言心里一阵失笑,还真是这样,平时对他们俩就没尊重过。
新娘以为谢天地的眼泪是因为她嫁人的关系,心里感到阵阵温暖,举起酒杯对着谢天地说:“天地,我今天结婚了,你也要快点,我们干一杯吧。”
谢天地看着这个傻傻的新娘脸上浮着傻傻的笑,慌忙举起杯一句话都没说一饮而尽。
另一桌的胡总站起来举着酒杯说:“今天,我们这个有思想的公司,两个有思想的员工,结了一场有思想的婚,来,我们干一杯有思想的酒。”
※※※※※
胡总开走了主婚车,临走时说别让新郎新娘穿着礼服坐出租车回去,让周芬弟开着公司的速腾送一下,另一辆就让董昌永开回公司车库。
谢天地想着等会和周芬弟一起回去,也就顺便坐着这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谢天地偶尔从后视镜里扫视一下坐在后排的新娘,礼服依然穿着,红花依然捧着,笑容依然留在脸上。
顺着新郎的指引,车子一路开到城市的边缘,扬尘一片颠簸地拐进一条小路,路的两边裸露着没有任何植被和遮挡的土地,路面已经多年失修,车子停在一幢三层出租房前。新郎招呼着谢天地和周芬弟上去小坐,四人走上一条简易铁制楼梯,每层十来个房间,房间前一条半米宽的走道,每两个房间被简单地隔成一个单位,每个单位一张简易楼梯。
戴舒豪的房间在二层,走道的墙角摆着一个手工胡乱钉接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电磁炉,旁边搁着几件炊具,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厨房了。屋里的窗口边放着一张简易折叠桌,打开窗户,这张桌子即是灶台也是饭桌。
戴舒豪把两人让进屋子里,找了两张木凳请两人坐下,因为房子里有且只有两张木凳,谢天地看着房子最多也就是十五平米左右,墙上贴了两张大喜字,床上铺着崭新的大红四件套,可床却是旧的,有一角还垫着两块砖头。
砖头!看着这两块砖头,谢天地怒火莫名其妙地就窜上心头,刚好戴舒豪倒了两杯水送到桌子上,猛的就一拳揍过去,嘴里还骂着:“你他/妈/的就让婷婷住这样的房子?结婚也不换张床。”
戴舒豪无缘无故挨了一拳,愣了半会,回过神来就要干架,好端端的做个新郎还被人揍,揍的理由还压根不关他的事,我两夫妻的事还要他掺和不成,立刻要揍回来。
周芬弟愣半天,这到底是唱哪出啊,看着两人要打架,自然是要帮兄弟了,当机立断地从背后抱住戴舒豪,周芬弟是干体力活的人,力气自然要比坐办公室的大,戴舒豪被周芬弟抱着动弹不得。
谢天地看机会不错,准备上去再揍两拳解恨,结果顾丽婷穿着婚纱就一把抱住谢天地,对着周芬弟大喊:“你先把舒豪拉出去,别让他们打起来,我劝劝天地,叫你们再回来。”
周芬弟听着觉得合理,直接拖着戴舒豪出去,戴舒豪无力反抗,转眼就被拖出房间拖下楼梯。
谢天地还想冲上去打,被顾丽婷一边抱住一边喊:“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是干什么啊?”
对啊,我这是干什么啊?谢天地稍一回神,自己也觉得奇怪,于是不再追打,又苦于找不到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支吾着说:“他的薪水比我还高,就租这样一个房子,太亏待你了。”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顾丽婷说着放开谢天地,“在外打工,能省就省,计较这么多干嘛?”
“那也太寒碜了,你看那两块砖头。”谢天地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顾丽婷见谢天地心疼自己,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一点都不计较他刚刚揍了她今天才结婚的老公,笑着说:“舒豪说,在这边能省就省一点,老家盖的房子可以弄的好点,钱花在那边,他自己在这里也住了四年了,都没什么的啊。”
“他在这破地方住了四年?”谢天地心想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抠门。
“嗯,他的钱大多邮家里去了,家里盖的新房大部分都是他挣的钱,这次他选这个酒店都用了不少钱的。”顾丽婷边说边去关了房门,走到谢天地面前转过身子说:“帮我把拉链拉一下。”
“啊?”谢天地想起戴舒豪就在几米外的楼下,这如何使得,不敢动手。
“你想什么啊,穿着婚纱难受死了,快点。”顾丽婷娇声催促。
“那他知道你在我面前换衣服也不好啊。”谢天地还是非常犹豫。
“你傻啊,我不会跟他说在卫生间换的?”顾丽婷边说边抓起头发,脖子往前探,尽量露出拉链。
“哪有卫生间?”谢天地拉下拉链,环顾四周,忽然看见有个小门,看见个有个蹲便器,里面的面积估计只有一张办公桌那么大,上厕所时是马桶,洗澡时是地漏,洗衣服时便是下水道,那门也就是一条塑料布拉帘。
顾丽婷使劲把婚纱两边往下扯,谢天地看她这么费力,于是就帮忙往下撸,不一会儿,顾丽婷就只穿上下贴身物件站在谢天地面前,由于为了衬托婚纱的低胸效果,胸衣没有肩带,也只有平常那些的三分之一大,托胸的效果把顾丽婷的上身挤压地象武媚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