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都是没人接听,接着就是关机状态,谢天地不管是不是上班时间,填了张外出卡直接奔往王亦瑷的工作单位,就像预想的一样,她不在工作单位,又跑向她的住处。
好在离住处的距离不算太远,谢天地不是个经常锻炼身体的主,到王亦瑷住处的门口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在单元入口处按了半天的门号都没人开门,只好在门口干巴巴地等着,期望有住户进出,顺便进去。
由于不是上下班时间,这时进出的人显得特别少,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人从里面出来,刚开门就见谢天地闪进去,立刻以非常怀疑地眼神目送谢天地跑上去,暗叹老的小区就是不安全,什么人都能进来。
谢天地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即便让人当小偷给抓了也要先跑上去再说,在王亦瑷住处的门前使劲地敲门。
敲了几分钟都不见有人开门,谢天地只好扯开嗓门大喊:“亦瑷,开门。”连着喊了十来声后,这边的门还没开,对面的门却开了,探出个中年妇女的脑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天地只好满怀歉意地对她笑了笑,这妇女看着谢天地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也笑了笑就把门关上了。
谢天地心想再这样叫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最后喊了声:“亦瑷,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被报/警抓走了。”然后背靠这门缓缓下滑坐下,今天这样来回跑着,确实有点体力透支。
又是十几分钟,还是没人开门,谢天地估计这王亦瑷不在房间里,点上一支烟,准备抽完就走,然后坐公车去她家看看,好在王亦瑷没什么朋友,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地方。
抽着烟,想着事,谢天地心想其实没接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忘记带手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干嘛这么紧张,王亦瑷也不是小孩子,难道是自己太在意他了?谢天地想通这点,心情放松了不少,想起刚才来回奔跑的疲惫,垮靠在门上。
没想到,刚一把全身的重量依靠在门上,门却打开了,谢天地不可避免地直接倒进去,来开门的正是王亦瑷,也不管谢天地摔地怎么样,门也不关,头也不回地往里边回。
谢天地赶紧爬起身,全身拍着灰尘,顺手关了门,就跟着王亦瑷。
只见王亦瑷不管不顾地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木然地坐在床上,双眼明显是哭过的,而且应该哭了很久,已经相当的红肿。
王亦瑷靠着床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曲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就这样不说不哭,傻傻地往前看着。
谢天地慢慢走近王亦瑷,弯腰靠近王亦瑷轻轻地问:“怎么啦?”
王亦瑷也不回答,依然保持原状,傻傻地看着,只是摇了摇头。
谢天地也不知道王亦瑷摇头是什么意思,只好四周看了看,暗自庆幸好在现在没人拍他的背。
只见王亦瑷的手机摆在床上,谢天地上去拿来看了看,发现已经没电关机,又四处看了看,发现充电器就在床头柜上,就拿过去插上充电。
又发现,这房间好像有点不正常,但是又说不出原因来,在房间里也问不出什么原因来,谢天地只好走出房间转转,四处也没发现什么异状,一时间郁闷异常,心想王亦瑷肯定和他男朋友发生什么事情了,很可能大吵了一架,或者很可能已经分手,但是王亦瑷一直不说话,自己真的无从着力。
走到厨房,提了提热水瓶,发现也是空的,于是拿过电水壶装了点水,放在那里烧,出了厨房,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个没吃完的方便面盒,想来是王亦瑷的男朋友这些天没有做饭,王亦瑷都是用方便面填肚子,谢天地又收拾掉方便面盒,心中大叹,王亦瑷不是个家务能手,甚至一点家务都不会,以后结了婚,自己有的累了,想着想着暗自苦笑摇摇头,又觉得有点尿意,于是就进卫生间解手。
出了卫生间,又到厨房装好热水,顺便拿了杯子倒了半杯水,拿着水,一路走一路摇晃,想让开水快点冷下来。
谢天地拿着水杯,走到王亦瑷的身边,也靠着床在王亦瑷的身边坐下,把杯子递给王亦瑷,王亦瑷还是没说话,也没看杯子,只是摇了摇头,谢天地只好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回到王亦瑷的身边坐下。
谢天地把右手伸过王亦瑷的颈后,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王亦瑷也把头慢慢地靠在谢天地的肩上。
谢天地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问:“他是不是走了?”
王亦瑷也没回答谢天地,只是谢天地在说完这句话后,王亦瑷原本一直傻傻看着前方的双眼又慢慢开始湿润,继而抑制不住地了泪如泉涌,不住地抽泣,又不肯大声哭出来,一会儿双手搂住谢天地的脖子,把脸靠在谢天地的胸膛上抽泣。
谢天地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没什么用,先让她好好地哭个痛快,只好右手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左手轻轻地拍着王亦瑷的背。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亦瑷终于慢慢停止抽泣,谢天地看她不哭了,轻轻地问:“肚子饿吗?”
王亦瑷没有说话,只是点点了头。
谢天地又轻轻地问:“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王亦瑷还是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谢天地只好继续搂住王亦瑷的肩膀,王亦瑷继续搂住谢天地的脖子,两人就这样靠着床坐曲膝在地上。
谢天地间或低头看了看王亦瑷,发现她已经不再流泪,双眼又无神地看着地上,由于王亦瑷靠在他的胸上,王亦瑷的衣服前襟不免松垮前坠,谢天地发现自己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王亦瑷的整个内衣,生理不免有了点反应,继而又一阵罪恶感,人家刚刚分手这么伤心,自己却在想着这些,不过罪恶感归罪恶感,谢天地依然时不时地把眼神往那里飘。
王亦瑷却完全不知道谢天地这些心思,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后,王亦瑷才慢慢地说:“今天晚上我准备跟他好好说说的,谁知道今天上班的时候就来了个新店长,仁浩他来我的办公室说,他要调到他老家那边做店长,明天就要走。”
王亦瑷自管自地说着,谢天地静静地听着,不去打断她述说。
王亦瑷又接着说:“我问他什么时候申请的。他说申请三个月了,上星期总公司才批下来的。比我们相亲还早一些时间。”
“我又问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和我分手了?他说是,他说他坚持了很久,但是太辛苦了,原本准备早点跟我说的,怕我伤心才一直不跟我说。”
“我又问他,跟他一起调走的另外一家店的女店长,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说是。”
“我问他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他说有一年半了。都一年半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人/渣,竟然瞒了我一年半,还每天都装作很关心我,每天给我烧菜做饭,晚上两人还做/爱,我问他怎么办到的?他就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骗了我这么久。”王亦瑷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谢天地,好像在表示这句话是跟谢天地说的,谢天地心里大叫幸运,他的眼睛刚好没往王亦瑷的衣襟里看。”
王亦瑷又接着说:“我又问他,她是怎么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的?他说她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自愿和他在一起的。他们每个周末都一起过,只是平时不在一起。”
王亦瑷又抬头看了下谢天地说:“天地,我每天都在想办法周末跟他一起过,和你假装相亲成了,也是为了这个,他竟然每个周末都和她一起过,还跟我说习惯了没有我的周末,都安排好了应酬培训什么的,我竟然都相信了。我是不是好傻?”
谢天地温柔地看着王亦瑷摇了摇头,轻声地说:“这不是傻,这是爱。”
王亦瑷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地哭泣起来:“我在办公室又不敢哭,看着他去他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东西,又拿着东西出了店,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想哭,只好请了假,回到这里一看,他把什么东西都整理好了,他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就留了一张银行卡,是我们这几年一起存的钱的三分之一,他什么都算好了,早就算好了。”
谢天地这时轻轻地说:“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里只有一条毛巾一把牙刷,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王亦瑷又轻轻地说:“天地,我昨天跟你接吻后,我还一直都有罪恶感,早知道我早点这样了。”
谢天地笑了一下说:“那时你又不知道这些,口渴了没?喝点水吧。”
王亦瑷又摇摇头,表示不想动,继续靠在谢天地的胸膛上抽泣,谢天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继续这样坐着,只是偶尔把左手轻轻地抚着王亦瑷的脸,偶尔替她抹掉脸上的眼泪。
这样慢慢地过了几分钟,王亦瑷哭声慢慢地静下来,脸渐渐地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慢慢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看着谢天地。
谢天地看着王亦瑷的双眼,觉得王亦瑷实在太美了,意乱情迷地吻向王亦瑷。
王亦瑷抬头看着谢天地,只见他的嘴巴铺天盖地地朝自己压过来,心里一阵慌乱,猛地腾出一只手,“啪”一声扇了谢天地一个耳光。
扇完耳光之后,王亦瑷大声地哭起来,边哭边说:“我才刚失恋,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谢天地右手依然搂着王亦瑷的肩,左手抚摸自己被扇的那一半脸,羞愧地无地自容,暗想自己怎么就这么下作,居然趁人之危,被扇了一耳光,也不敢回嘴。
没想到王亦瑷却越哭越大声,停不下来了,谢天地又是高兴又是着急,高兴的是,王亦瑷终于哭出声了,刚才那样没声音的抽泣最伤身体,着急的是,万一邻居听见了报警怎么办,最后被王亦瑷哭的没办法,只好问了句:“亦瑷,你这房子的隔音怎么样?”
王亦瑷一天都憋屈地很辛苦,好不容易哭地痛快,正想好好地发泄一番,听着谢天地这稀奇古怪的问题,愣了半响,也想到了邻里的问题,于是慢慢地降低哭声。
哭了一阵子后,王亦瑷稍带点怒气地说:“你太坏了,老是想着占我便宜,昨天这样,今天也这样,是不是觉得女人在这种时候最脆弱让你们有机可乘?”
谢天地心想,知道我占你便宜还这么使劲地搂住我的脖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刚才看你脸红的样子很漂亮,我一时忍不住。”
王亦瑷也没有松开谢天地脖子的意思,继续保持这样姿势靠在谢天地的胸口,继续说:“你说,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一年半的背叛一点都没发现,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谢天地也乐于保持这样的姿势,接着她的话说:“不能以成败的眼光来看待感情的事,其实你前些天也已经感到感情维持不下去了,你们的这段感情太辛苦,维持的代价太大,你们五年时间,除了在学校的两年都在痛苦中渡过,难免他出现动摇,被人趁虚而入。”
王亦瑷猛地抬头,生气地说:“那他可以跟我说啊,跟我分手啊,一声不吭地脚踏两只船,算什么意思?分手也不说一声,直到瞒不住了才跟我说,算不算男人啊,我以前怎么就看上他了,还为了他跟我爸闹翻。”
谢天地咋看王亦瑷生气心里吓了一跳,发现怒气不是对自己发的又松了一口气,顺着王亦瑷的口气说:“他确实不够男人。”
王亦瑷得到认同后,又低下头靠在谢天地的胸口说:“那你以后会不会这样?”
“不会。”谢天地脱口而出,继而又想到余艺,心里又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余艺只有精神的暗恋,没机会身体接触而已。
王亦瑷似乎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满意,点点头说:“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谢天地说:“他们坐汽车还是动车?我找他去。”
王亦瑷诧异地看着谢天地说:“你干嘛?”
谢天地义愤填膺地怒诉:“问问他,为什么像个懦夫一样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