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年之前(中)
谢天地、周芬弟按着网上发布的合租信息，终于找到地址所在的房子，小区虽然老了点，交通算便利，有三四辆公交到商业区，到公司有直达公交五六分钟车程，比以前一小时确实节省不少时间，重要的是，离余佳那里只有三分钟步行路程，这是这次找房子的关键指标。
谢天地看了看手上纸条上写的地址，对了对门上的房号，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有女声喊：“谁啊？”
“租房的。”谢天地答。
“稍等一下。”里面的女人好像在说“老公去开一下门，来租房的。”
“不好，是夫妻。”谢天地心里想，跟周芬弟合租已经常常要忍受那些噪音了，跟夫妻合租那还了得，要人命啊，万一有孩子，那更加的……，虽然自己平时也喜欢孩子，只是有个孩子和喜欢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可是合适的房子实在又不多，没见面就开跑也不礼貌，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等。
“你好。”一个男的出来开门，“请进，请进。”客气地把两人让进房子。
两人进去一看，房子真干净，和以前两人租的房子简直天差地别，谢天地还偶尔搞搞卫生，周芬弟是决计不会打扫的。
“随意看看吧。”男的立刻就介绍其房子来“我们也才住进两个月左右，两室一厅两卫一厨，客厅被房东又隔了一个小隔间，也可以住人的，客厅有点小，但是还有阳台，平时也够用，有套沙发，蛮新的，电视冰箱必备电器都有，宽带也有。”
这男的带两人走进一个房间说：“这是正常的房间，衣柜、一米五的床、桌子、网线，全有，窗户朝南，采光没问题，因为不带卫生间，所以房价也比我们夫妻俩那间便宜一点，隔音也标准，还可以带女朋友来，呵呵。隔壁就是我们夫妻住的房间，就不带你们看了。”
说着，又带两人进了小隔间：“这小隔间差了点，没窗户，隔音也不行，床小了点，一米二好像也不到，我没量过，床垫都不好买到，不过已经有了，剩下就够放下一张桌子和椅子了，网线也拉进来了，最麻烦的是衣柜，没地方放，房东就在上面做了一排吸顶柜子，可以放衣服什么的，不过拿放东西都要站在椅子上，门这边就一排木板隔了下，隔音几乎没有，不建议带女朋友来。”
参观完之后，男的又把两人领到客厅坐下，对着两人问：“两位，怎么样？”
谢天地、周芬弟对视了一眼，多年的朋友彼此心灵相通，都知道两人不喜欢这个小隔间，再说也都不喜欢和夫妻合租。正准备说不好意思的再见古德拜时，忽然见一个女人端了两杯茶走过来，谢周两人的眼睛立刻挣脱眼眶，飞奔而出，再也不愿回来，这女人相貌倒也罢了，只是这胸部，那是相当的凶残，十步之内杀人无形，百步之外取人魂魄。
这女人微微一笑，放下两杯茶，手心朝上伸手示意请喝茶。谢天地恍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太烫，没继续喝。周芬弟却浑然不觉地喝掉整杯茶，整个脖子烫的绯红。
这男的倒也对两人的失态毫不介意，似乎习以为常，笑着对两人说：“唉，两位朋友，租吗？”
失魂归失魂，租房还是一件大事情，关键时刻谢天地还是能控制得住情绪，周芬弟也是经历过清海沉浮的人，也很快收拾好情绪，两人彼此心意已决，谢天地向周芬弟发出征询目光，周芬弟朝谢天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他的决定。
谢天地整理一下思绪说：“其他都还好，就是那小隔间实在是接受不了。”
这男的说：“我也知道小隔间不好，所以价格也低啊，五百就可以了，这一片，这个价格几乎没有的。”
“对啊。”这女的似乎也挺着急租出去的，帮腔说：“人多可以一起吃饭，不浪费也是省钱啊，而且我做的菜非常好吃，我老公常说我可以去开饭店的。”
“没错没错，大家一起吃也热闹点。”男的接着说：“不是因为我老婆我才夸的，你们要是吃过我老婆做的菜，保证你再也吃不了别人做的菜。”
对于象谢天地这些漂泊在外工作的单身狗，免去食堂的馊水味、饭店的油烟味，是最大的梦想，能偶尔吃上家常饭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现在还能顿顿吃到美味，简直就是天赐之福，有诗为证：
夺妻故可恨，杀父仇更高，若为家常菜，两者皆可抛。
谢天地立刻问：“那个正常的房间，多少钱一个月？”
“八百。”男的答道。
“我租了。”谢天地非常干脆。
“fuck，fuck，那我呢？”周芬弟被这意外的打击彻底激怒了。
“你可以租这间小隔间啊。”谢天地笑嘻嘻地说。
“sonofa*****，这隔间我怎么带女人回来？”周芬弟满脸不忿。
“你还说？要不是你一唱一和的帮佳佳，我们哪里需要搬家找房子？”谢天地觉得自己占着理。
“啊……”周芬弟张口半天合不上来，事实还真是这样，自己当时帮地还挺起劲，真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理亏、认输，只好叹口气双手一摊说：“so，我自己再找房子好了，好在一个人比两人好找多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能不能让我搭个伙食？”
“行啊，做饭人多比人少方便，买菜不怕浪费。”这女的当场就同意了。
谢天地忽然若有所思的问：“能不能再加个人啊？”他想余佳也是要吃饭的。
“没问题。”男女两人齐声回答。
“我们来认识一下，我叫叶大卫，树叶的叶，大小的大，保卫的卫。”叶大卫把手伸到两人面前。
“谢天地，谢天谢地的谢天地。”谢天地握了握叶大卫的手。
“我叫周芬弟，不过要叫我史蒂芬?周。”周芬弟也跟叶大卫握了握手，又把手伸到女的面前。
“陈诺，耳朵陈，诺言的诺。”陈诺也分别跟两人握了握手。
“刚刚我好想闻到菜香了，是不是在做菜啊？”谢天地已经惦记着吃的了。
叶大卫哈哈大笑道：“刚刚菜做的不够四人吃，我们先喝点啤酒慢慢等着，等我老婆再做点好不好？”
“太好了，做五人份啊。”谢天地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呼叫余佳：“佳佳啊，哥找到房子啦，过来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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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告看了看手上纸条上写的地址，对了对门上的房号，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有女声喊：“谁啊？”
“有房租否？”杨子告反问。
“稍等一下。”里面的女人好像在说“老公去开一下门，来租房的。”
“呜呼哀哉，是夫妻。”杨子告心里想，这跟夫妻一起住，那平时房事岂不让人心神不宁，若是再有一二小儿，满地乱跑，大是扰人清净，还是先走为妙，不过不告而别似乎有失大体，还是看了再找理由拒绝吧。
“你好。”一个男的出来开门，“请进，请进。”客气地把杨子告让进房子。
杨子告进房一看，唉哟，我去，房子倒是挺干净，毕竟是夫妻，比单身狗们注意卫生多了，只是人未免太多了，领进门的一个男的，还有一男一女进进出出，似乎在打扫房间，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男的，似乎厨房里还有人在烧菜，这是三男两女的节奏，不好，难道是两对夫妻加亲戚？区区小屋，焉能纳下如此多人，竟然另有房间再出租，该不是发布假消息骗我来抢劫的吧？还好我身上不曾携带什么长物。
把杨子告带进门的自然就是叶大卫，打扫房间的一男一女正是谢天地和余佳，在沙发上的是等吃饭的周芬弟，厨房里自然是陈诺。
“随便看看吧。”叶大卫立刻介绍起房子来：“这房子两室一厅两卫一厨的结构，两个房间都有人住了，我们夫妻住这间带卫生间，所以承担的房价也最多，这间昨天被谢天地租了，就是这位，帮他打扫的是他妹，不过不是亲妹妹，叫余佳，呵呵。房东把客厅隔出一个小隔间，就这间，你看看，房间是很小，只有一张一米多的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上面那一排是吸顶柜子，可以放衣服什么的，宽带线是有的，其它的就这样了，隔音基本等于没有，基本也不好带女朋友过来了，呵呵，沙发坐的这位叫史蒂芬?周，真名叫周芬弟，房间是差了点，不过价格也便宜，就五百，这一带算城区，五百的价格基本也就这样的隔间了，对了，余佳和史蒂芬是不住这里的，只是来搭个伙食，你考虑考虑。”叶大卫介绍房间的时候顺带着把大家也介绍了一遍。
杨子告摇摇头说：“价格多个两三百，我倒也不介怀，只是这房间……”话未说完。
“喝杯茶吧。”此时陈诺又端了杯茶过来。
杨子告一见陈诺，顿时感到一阵昏晕，心中震惊不已，暗自思量：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此女正是我日思夜想之佳偶，这胸、这胸、这若是哺育后代，岂不立使吾家百子千孙人丁兴旺，杨家一门必可因此胸兴盛，当年宗保若有此胸，焉能只得文广一子，致我杨家式微，念及于此，回首对叶大卫说：“这房间虽小，足以容我，我孑然一身，无需多大住所，再者，此等低价，实无他处可觅，五百，我租了。”
“喝茶吧。”陈诺见杨子告未接茶杯，以为他没听见，再往前递了一下，杨子告颤颤接下茶杯，懦懦地说了声谢谢。
“一起搭伙食不？”陈诺再问。
“搭！”杨子告回答的干净利落干脆有力。
“什么时候住进来？”叶大卫问。
“仅一箱随身之物，现就在旅馆，我这就去取，半小时即回。”杨子告说完转身飞奔而出，留下五人目瞪口呆，世上竟有如此心急如火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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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干杯！”叶大卫站着高举酒杯劝酒，仰脖尽饮后，对着谢天地和杨子告说：“多谢两位租房啊，两个月来，我老婆为承担两千三的房租，每天都发愁，兄弟我工作虽然略有微薄收入，但这房租也难以承受，自从在网上发了消息后，来看房的倒是常有，只是大家都不太喜欢和夫妻合租，所以，日后，我夫妻有什么打搅到两位的，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六人围在小小的客厅，五人坐在一套老式沙发上，陈诺便坐在一张塑料凳上，饭菜在茶几上铺开，虽然吃饭夹菜需要弯腰，多是不便，出门在外的人倒也不计较这些，有一小块地方，一桌美味饭菜，便是极大的满足。
杨子告听完叶大卫的话，也举杯站起来说：“何来包涵之说，大家既共处此地，便是缘分，皆有习惯与癖好，大家彼此包涵，从今后，同是一家人，先干为敬。咳……咳……”杨子告明显不太能喝，这一干杯，就被呛住了。
“好，一家人，干了！”大家又举杯干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终于有可口的饭菜了。”谢天地也站起来，向大家举杯，“我说句实话，大卫别介意啊，我本来不想租的，一来被尊夫人的饭菜吸引，二来惭愧啊，被尊夫人的胸部吸引住了，我该死，我该死，先自罚一杯。”
杨子告、周芬弟闻言也自觉地喝了一杯。
叶大卫哈哈大笑：“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认识陈诺的时候她才19岁，我也是被她的胸吸引住才追她的。刚开始几年，有人看陈诺的胸部，我还会吃醋发火，后来发现，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朋友、路人，都对陈诺这种眼光，才恍然大悟，这是陈诺最大的魅力所在，是我的骄傲所在，久而久之，不但我习惯了，连陈诺自己都习惯了，三位刚一进来的眼光早被我看在眼里了，娶了陈诺，如果不能释怀这个，我非早死几十年不可，哈哈……”
“哥，史蒂芬好色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以后大家住一起，那就是嫂子了，再这样就不好了。”余佳对谢天地这行为有点微词，不过也暗暗觉得陈诺的胸部确实吸引人，连自己是女生也要多看几眼。
“对，嫂子，嫂子，不如这样吧，大家报报岁数，排一排，看谁大谁小，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吃饭过日子了，不能老是这么客气。”谢天地看余佳有点介意，急忙找个话题转移一下。
叶大卫说：“看起来我是最大的，29岁。”
陈诺接着说：“我25岁。”
谢天地说：“我也25岁。”
杨子告说：“我26岁。”
周芬弟说：“我24岁。”
余佳说：“我23岁。”
谢天地接着说：“大家的岁数差不多啊，这样吧，就别哥哥弟弟了，大家有外号的叫外号，亲切，没外号的就叫名字吧。”
“不行，我从小就叫你哥，现在怎么改得过来？”余佳首先表示不干了。
“你例外，你不叫我哥，我也不习惯。”谢天地急忙安抚余佳。
“我杨子告，外号告子。”
“nice，告子帅啊，听上去就有文化，不过我的更洋气史蒂芬。”
“大家叫我嫂子也行，叫我诺诺也行，在家里时，小名就叫诺诺。”
“大家都叫我佳佳的，从小到大大家都是这么叫我。”
“我就比较简单了，由于名字比较怪，也顺口，从小都没被取过外号，就叫天地。”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老家，那是很封闭的农村，村里没人识字，大家的名字都是男的大根小根、大狗二狗，女的叫翠柳、春花之类的，我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名字叫大蛋，后来我读了点书，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叫不出口，于是把蛋字的中间挖掉，留下三笔就是个卫，所以就自己改名叫大卫了。”
“我爸以前爱装有文化，非要从成语里给我取名字，说我的名字取自谢天谢地。”
“我爸就懒多了，以前在我们家旁边有个广场叫艺佳广场，于是我姐姐就叫余艺，我就叫余佳，别人还以为我是专门练瑜伽的。”
“比之我爸，尚有不及啊，我出生那时，开始流行用子来取名，什么子健、子磊、子思、子哲之类的，恰逢我堂哥名叫子浩，我爸没读过书懒得取名，直接把浩字三点水去掉，给我取了个名叫子告，后来发现春秋时代有个人叫告子，只是前后顺序跟我对掉一下，于是大家都给我取外号叫告子，顺便跟大家说一下‘食色，性也’是告子说的不是孔子说的，孔子有句差不多的话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全都比我爸勤快好不好，我堂姐叫周晓芬，我就叫周芬弟，mygod，晓芬的弟弟，你们见过这么懒的爸爸吗？害我因为这名字老是被同学取笑，直到初中学英语知道有个史蒂芬英文名，我就硬逼着同学们叫我史蒂芬，最后史蒂芬也真成了我最常用名。”
“你们的名字都有故事，就我的没有，就叫陈诺，从小到大都没人跟我说过我为什么叫这么名字。”
六人初次相聚，各报家门，气氛融洽，终于一醉才休。
酒足饭饱，周芬弟先行道别：“LadiesandGentlemen，我先走了，回去坐车还要一个小时呢。”
“我们的房子转租了没有？”谢天地问：“你这边的房子找到了没？”
周芬弟连连点头说：“有人看上了，明天约见一下房东，大家一起谈一下，Noproblem的，我今天找到一个地下室，大概三四十来平米，只要五百块，重点是隔音忒好，Tomorrow见。”
“友人有约，先走一步。”杨子告背着个笔记本包似的大包也出去了。
余佳拉着谢天地的手说：“哥，陪我出去逛逛街，熟悉熟悉环境。”
“能不去不？”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