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卫和陈诺七点左右便到了家里,小睡一会后,陆续在微信里得知谢天地、杨子告、周芬弟、余佳都要回来吃午饭,还有两个客人也要来,方离离和王亦瑷。
陈诺买菜回来时见大家都已在,便招呼大家一会儿就好,余佳跑去帮忙,王亦瑷和方离离也想进去帮忙,谢天地连忙拦下,说里面太小,多一个都站不下了。
一个多小时,便做好饭菜,八人围着茶几吃饭喝酒,方离离三年来倒是来过不少次,王亦瑷却是第一次来,连连夸陈诺的菜做的好吃,大家也都知道她和谢天地的事情,开着玩笑问谢天地这个备胎什么时候上位。方离离狐疑叶大卫有没有把她的秘密给说出去,不时闪烁着眼光看叶大卫,叶大卫知道她的心思,点头表示自己的嘴严的很。
酒足饭饱后,余佳便建议王亦瑷去她那里看看,王亦瑷看着这里客厅小,坐了八个人又显得拥挤,立时就答应,余佳又拉着正在收拾的陈诺一起去,四个女孩子就结伴去了余佳与方离离的住处。
四个男人等她们走后,急忙掉收拾掉茶几,谢天地迅速拿出扑克牌,杨子告跑去冰箱取来几袋花生米,叶大卫连开几瓶啤酒,四人连杯子都不要,直接边打边喝,平日里,陈诺收拾地辛苦,大家不敢太放肆,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就要放荡一回。
杨子告喝完一瓶啤酒,满脸通红地说:“昨日相亲,不想那姑娘芳龄十九,吓死在下了。”
四人哈哈大笑,叶大卫说:“诺诺跟我的时候也才十九岁,不小了。”
“那时你也才23岁,告子都29了,怎么能一样。”谢天地说。
周芬弟点头说:“fast,我们搬这边来都三年了。”
“诺诺19岁跟我,都九年了,领证也有七年了,时间过得确实快。”叶大卫仰脖喝了大半瓶,放下瓶子接着说:“你们这边的人都怎么搞的,史蒂芬年纪最小也都27岁了,怎么都不结婚啊?”
“史蒂芬还没玩够。”谢天地说着搭上周芬弟的肩,也猛喝了几口,对着杨子告说:“我28,你29,你看我急得什么样子,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啊?”
“非我不想,实乃无奈,早时为挣钱,回头却发现,佳人已然为人妇,来来来,喝喝喝。”杨子告也喝掉半瓶。
“结婚有结婚的好,也有结婚的烦恼,我是无所谓啦,Indifferent。”周芬弟说。
叶大卫听得连连点头说:“还真是这样,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觉得对不起诺诺。”说着又是喝了几口。
“此次回家,嫂子心情如何?”杨子告问叶大卫。
“别提了。”叶大卫摇着头,“每次回家,我妈都拉着诺诺一顿说,不是我说我妈,乡下女人嘛,有时候说话真是……,每次诺诺都受一肚子委屈回来,也不对我说,别说了,喝喝喝。”
“那就生嘛。”谢天地接过话头,“不一定非要到什么地步才能生孩子的,我这三年看你们夫妻俩,就为这事闹别扭,生,生了再说,管他娘的。”
叶大卫又拿上几瓶啤酒分给大家,说:“生,你说的容易,我不是你们本地人,买房子容易,我们外地人,没房子孩子的户口就没着落,只能回去登记,读书什么的,麻烦的很,万一在这边读书,分个远点的学校,每天接送就要人命。”
“我们买房容易?”谢天地听这话又是猛喝几口,“容易个屁,我哪里算是本地人,最多本地乡下人,我爸倒是常说要给我房子,但是买房子要先把他现在住的房子卖掉,卖掉住哪里?到了六十岁可以住村里的老人公寓,没到就得租房,我们年轻人租房没事,他们年纪大了,讲究个叶落归根,却到头来要租房子,做儿子的也不好受。”
“你,本地乡下人。”杨子告指着谢天地,又指着自己说“我……”好像有点醉了,半天说不出来。
“我就是个本地山头人,山头,就是住在山里的那种,车都开不进去。哈哈哈,山头人,你知道不知道?”杨子告打了个酒嗝,终于把话说完,说完便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得了吧,你们俩,你们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干着什么活?什么累的,重的,脏的,都抢着干,出去一开口说话就要被人指着说外地人,防我就像防贼似的,好像我偷了他们多少钱似的。”叶大卫也跟着杨子告大笑一番。
“你不就是说被人看不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知道你为什么被人看不起吗?因为穷。”杨子告指着叶大卫说。
“没错,穷。来,为了天下穷逼干了,都喝完。”叶大卫指着三个人,招呼大家全喝完。
“穷,有我穷吗?”杨子告喝完一瓶,又拿起一瓶,“我上大学的时候,去申请助学贷款,才拿上申请书,你们猜,老师怎么说?”
“怎么说?”三人齐声地问。
杨子告摇摇晃晃地点着手指说:“老师说,A市来的要什么贷款,拿回去,哈哈哈,他(ma)妈(ren)的,还不许我穷了,哈哈哈。”杨子告边说边喝,已经笑得泪流满面。
叶大卫跟着哈哈大笑说:“就因为穷,我努力工作,努力学习,来这里的时候我才小学毕业,现在自学本科都毕业了,你猜现在怎么着?还是被人看不起,还是外地人,我的薪水比那些本地人高一倍也他(ma)妈(ren)的是外地人,哈哈哈。”
谢天地也跟着笑了一阵,然后严肃地说:“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是富二代。”
三人听完一阵沉默后,又突然爆发地狂笑,一边笑还一边指着谢天地说:“哈哈哈,富二代,哈哈哈,哈哈哈……”
谢天地自己也跟着笑出眼泪,又接着说:“不骗你们,我真是富二代,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是村里最有钱的,那时,我们家亲戚那叫一个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姑姑阿姨来,我到处叫阿姨姑姑,后来我爸亏了大钱后,这些亲戚又突然没了,有次我看见一个,上去就叫阿姨,结果她回头一看,丢了句,谁啊。谁啊?不就是我这个富二代嘛,哈哈哈……”
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谢天地又接着说:“还有,还有,还有,我家对面有个姓朱的,这家伙好几千万家产,以前,没钱,找我爸借,我爸借钱给他做本钱,当时他每天都感动地痛哭流涕,到处跟人说没我爸就没他今天。后来我爸有次实在没办法,去找他借三千,一个星期就还,你们猜,这个姓朱的说什么?他说他刚被股市套了几百万,现在实在没钱,哈哈哈……他(ma)妈(ren)的,几百万都套了,三千没有。”
谢天地接着说:“穷嘛,家里也没亲戚来了,如果不是逢年过节,你也不要去亲戚家,去了就躲你,以为你去借钱,就算逢年过节的,送完东西也要赶紧走,就怕跟你多说话,多说一句就会开口借钱。”
“我读初中。”杨子告接过话来说:“初中,都是全校第一,人数虽然少了点,全段才二十来个人,可毕竟也是第一啊,有一天,我爸跟我说,别读书了,出去打工,我才16岁啊,我当然不干了,后来我考上重点高中,我爸也没钱给学费,我就自己出去打工挣钱,那些狗(ma)娘(ren)养的,欺负我是小孩,还少给钱,眼看钱不够,我只好跪地去要饭,要了十来天才要够学费。”
杨子告说到这里时,已经泣不成声,哭完再笑,笑完再哭,其他三人也跟着一起哭一起笑。
杨子告接着说:“读书的时候总要花钱的吧?没钱怎么办?总不能再出去讨饭啊,后来我发现大家都爱看动作片,就想办法去进了一批碟片来,别说,这钱还真好挣,不但学费生活费都挣了,连大学学费都挣了,可是不知道哪个买了片又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被学校发现了,要开除我,可我想读书啊,没人帮我卖面子,我只好跪在校长室前,跪了整整一天,他(ma)妈(ren)的,校长也不早半天叫我起来,整整一天,脚都出血了,最后留校察看,他(ma)妈(ren)的,留校察看。”
杨子告接着说:“后来光顾挣钱,大学考的也不好,就考一个建筑学院,第一次回来开高中同学会,你们猜,他们一见面说什么?大家都喊,卖黄碟的来了。哈哈哈……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同学会。反正也是卖黄碟的了,心一狠,大学里我也卖,到现在我还卖,别看我现在摆摊贴膜,其实在卖黄碟,你们想看不?我收集了七八年了,买了电脑以来,一部都没落下,包你们看得爽,哈哈哈……。”
四人又是大哭又是大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扑克牌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叶大卫接着说:“该我说了,该我说了,我一到丈母娘家,老丈人就拉着个脸,跟我说,男人应该要有房子,不要亏待了诺诺,你们说,他家几个儿子,哪个有房子,几个女婿,哪个有房子?为什么非要我买?我也想买啊,你们这里几百万一套,我一个外地打工的,怎么挣得出来啊。”
叶大卫接着说:“我一回到自己老家,我妈就盯着诺诺说,生孩子是女人的责任,没下崽的不是好女人,还说再不生另外给我找个女人。诺诺知道我的想法,不敢跟我说,只求我生孩子,我其实都知道我妈说话难听,所以老家我也不想回,委屈诺诺啊。”
等着叶大卫说完,周芬弟也跟着说:“你们三个乡下来的,很惨是吧?我是个城里人,我爸,我六岁的时候,得了叫什么来着,心肌梗塞?反正没送到医院就死了。我妈养了我几年,十岁的时候就跟人跑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一次都没回来过,我十岁起就跟我爷爷过。”
周芬弟接着说:“我有娘生没娘养,在学校怕人看不起,学着说英文装洋气,其实我初中英文考试就没超过三十分,十四五岁就到处偷钱,别以为只有你们外地人才会偷钱,我们本地人也会,为了不让别人欺负我,十六岁就开始砍人,高中也没上,我那些亲戚,平时见我都摇头,说我堕落,见了我就躲,但是只要被人欺负,就来找我出头,找我打架,打完就开始说我不该打架什么的,你倒是别叫我帮你出头啊。”
周芬弟接着说:“我爷爷看着我这样,急啊,年纪又大,管不了我,叔叔伯伯也不愿管我,我22岁那年,我爷爷就不行了,躺在床上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别死了。”
周芬弟说到爷爷的时候已经哭地说不出话,其他三人也陪着周芬弟哭。
周芬弟稍微缓口气,又接着说:“我对不起我爷爷,养我十几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给气死的,爷爷死了后,我不想被爷爷说中,不小心被人给砍死了,就断了家那边的联系,出来打工。”
周芬弟又搂着谢天地的肩说:“天地是我打工后第一个朋友,没看不起我,也没怕我,愿意跟我做朋友,愿意跟我一起租房子,还愿意骂我,我贱,愿意被骂,我觉得天地跟我爷爷似的,亲切,哈哈哈……,你就是我爷爷,哈哈……”
四人又哭又笑地彼此搂着,酒倒了一地,人吐了一地,等陈诺余佳四人回来时,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余佳奇怪地看着沙发上地上的四个男人,周芬弟还叫着爷爷,杨子告还叫卖黄碟,谢天地一直说自己是富二代,叶大卫说着什么外地人。
王亦瑷和方离离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余佳想上去拉谢天地,陈诺连忙阻止说:“先把地上清理干净,不然等会拖起来一身脏。”
“好,好。”三人连忙说好,都帮忙拿抹布拖把水桶,清理起来。
余佳和王亦瑷合力把谢天地拖进房间放到床上,余佳叫王亦瑷看着谢天地,又出去帮陈诺和方离离,先把周芬弟安置在沙发上,又合力把叶大卫拖进房间,出来又把杨子告拖进房间。
忽然又听见王亦瑷在叫救命,余佳和方离离赶紧跑去看怎么回事,却发现王亦瑷被谢天地压在床上,胡乱地到处亲,王亦瑷虽然谈过两次恋爱,却只和李仁浩有身体接触,其他男人连话都很少说几句,更别说身体接触。
这时,谢天地又是乱亲,又是乱摸,急得王亦瑷又是扇他耳光,又是推他,但是力气实在比不过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醉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吓得大哭地喊救命。
余佳和方离离看着这种情况,连忙上去拉开谢天地,王亦瑷一脱身边哭边往屋外跑,此时陈诺也刚好满脸通红从杨子告房间里跑出来,余佳又怕王亦瑷生气,急忙跑上去拉住解释说:“亦瑷姐,姐姐,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哥平时不这样子的,这次喝的太醉了,你别生气啊,我替他道歉。”
王亦瑷刚才也是一时慌张,想想刚才其实自己也没怎么吃亏,再说谢天地也确实是醉地不省人事,不好怪他,也不再伤心,却开始脸红。
“离离,离离。”余佳忽然又大叫,两人都想到方离离还一个人在谢天地房间,岂不很危险,两人又急忙跑回去看,还好,方离离站地远远地看着谢天地在床上翻来翻去,他嘴里只叫着:“亦瑷、亦瑷。”方离离听着忽然一阵伤感眼眶就开始变红。
余佳和王亦瑷到房间一看,顿时放心,余佳笑着对王亦瑷说:“姐姐,你还是做我嫂子算了,你看我哥哥,到现在还叫你的名字。”
王亦瑷的脸原本就因为刚才还红着,听余佳这一调侃,脸更红,却发现方离离眼眶红红的,奇怪的问:“离离,你怎么啦?是不是刚才天地欺负你了?”
方离离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连忙解释说:“我看他们四个人喝得这样子,脸上还都是眼泪,肯定有很多委屈的事,想着想着就有点伤感。”
余佳皱着眉毛说:“是不是男人喝醉以后都这个样子啊,我哥平时从没这个样子的。”
王亦瑷一脸不屑地说:“那是在你面前,你是他妹妹,当然要装得正直了。”
方离离急忙替谢天地说:“不是的,天地哥真的很好的。”
余佳也不屑地笑王亦瑷说:“说的你经验很丰富似的。”
王亦瑷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真没什么经验,一时不好反驳。
余佳忽然神秘地说:“你们俩猜,刚刚诺诺从杨子告房里跑出来,会不会被占便宜?”
方离离说:“别乱说,告子平时都斯斯文文的。”
余佳说:“切,我哥还不是斯斯文文的,比起告子也就爱开点玩笑,刚才亦瑷姐不是差点……哈哈”
“要死啊,你。”王亦瑷满脸通红地要打余佳。
“等等,你们听,什么声音?”方离离忽然叫两人噤声。
“是诺诺,去看看。”余佳拉着两人就要跑出房间去看什么情况。
王亦瑷却拉住两人说:“别去,别去,没什么好看的。”
“哎呀,不看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余佳坚持拉着两人过去,王亦瑷毕竟跟男友在大学就有接触还同居这么久,知道隔壁发生什么事,但是经不住两人拉着,只好跟着去。
三人到陈诺房间房间门口,发现连房门都没关上,陈诺正被叶大卫按在床边,双手拄着床沿,双脚站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零零碎碎的扔在地上,有些甚至已经被撕破,叶大卫不住在后面挺动,陈诺不停发出销魂的娇吟。
余佳和方离离看得目瞪口呆,呆在那里动都不能动,王亦瑷看得满脸通红,闭上眼睛不敢看,又忍不住偶尔睁眼偷看一下。
陈诺一边享受丈夫的努力耕耘,一边想着隔壁还有三个清醒的人,拼命地忍住,拼命地压低声音,此时她正好侧对着房门,低着头享受时不知道三人就在门外,刚想抬头好好吸口气时,隐约觉得门外有人,转头一看,发现三人都趴在门边看得双眼发直,心中一阵叫苦,又是羞噪又舍不得推开叶大卫,只好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对门外三人说:“关一下门,关一下门。”
余、方两人还是傻傻地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王亦瑷一边脸红一边迈进去一步,把门关上。
余佳和方离离这才回过神来,久久不能说话,三人沉默地听了一阵陈诺的叫声,余佳忽然说:“太恐怖了。”
方离离也说:“是啊,大卫哥平时也斯文的,怎么都这样子啊。”
王亦瑷也惊魂未定:“这里还有三个男人。”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对视一阵子后,同时说:“快跑。”
三人飞快跑向屋外,跑地连门都忘记带上,还是一会儿王亦瑷跑回来带上大门。
余佳边跑边说:“我这样跑掉,丢下哥哥不管,会不会不讲义气啊?”
王亦瑷跟上来说:“这时候讲什么义气啊,他们只是喝醉,又不是自残。”
余佳认同地点头:“说得也是,自保要紧,哥哥会原谅我的,晚上我跟哥哥说他这样对亦瑷姐,看他怎么办,嘻嘻。”
王亦瑷狰狞地跑着说:“你敢说,我跟你拼命。”
方离离跟在两人后面说:“不用跑了吧?都出小区了。”
前面两人一看,还真是跑出小区了,觉得现在应该安全了,于是停住不跑,拼命喘气,庆幸自己刚刚脱离魔窟。
方离离若有所感地说:“诺诺姐的那个真大,刚才,刚才,一晃一晃的,好厉害啊。”
余佳连连点头说:“以前诺诺姐穿着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很大,让人很羡慕,没想到没穿衣服更让人羡慕。”
王亦瑷听着觉得脸红,斥喝两人说:“你们俩姑娘家怎么乱说话。”
余佳邪邪地看着王亦瑷说:“我哥刚才,有没有摸你这里啊?哈哈……”
“找死啊。”王亦瑷听着又要打余佳。
方离离说:“把诺诺姐一个人丢那里会不会出事啊?”
余佳摇头说:“放心吧,刚刚亦瑷姐把门关上了,没事的,等会诺诺姐还要给我们做晚饭的,哈哈哈……”
余佳拉起两人又说:“走,我们逛街去,晚上再拉诺诺姐出来逛街,然后取笑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