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瑷,明天……”
“我去!”
“行为动词的去还是精神唾弃的去?”
“行为动词。”
“大家多吃点啊。”谢天地放下电话心情大好,立马招呼其他五人多吃菜。
“哥,你想多了。”余佳说。
“须知乐极生悲。”杨子告说。
“hope在人间,dream还要有。”周芬弟说。
“做好最坏的打算。”叶大卫说。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陈诺说。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谢天地表示心情起伏较大。
“我明天走。”叶大卫说。
“metoo。”周芬弟说。
“亦然。”杨子告说。
“我吃完就走。”谢天地表示气还没消。
“哥,不是说好明早一起走吗?”余佳说。
“你哥开玩笑的。”陈诺说。
次日,早上的公车上,并排坐着一男一女,明眸皓齿的女生盯着暗自窃喜的男生,发现他脸上经常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余佳看着谢天地独自一个人窃窃自喜,忍不住想打击一下,说:“哥,王亦瑷只是看人多才愿意去的,不是一次约会,你别太高兴了。”
谢天地急忙控制住面部肌肉,一脸严肃地说:“我有高兴吗?我偶尔想笑是因为我可以跟不少的学妹见面,说不定学妹中有暗恋我的。”
“哥,你知道吗?”余佳好像想起什么事来,兴致勃勃地说:“以前我刚读高一的时候,大家对认识高年级的学长都特别有兴趣,我说我认识高三的学长,大家纷纷叫我带大家去看看,那时我们都趁晚自习偷偷在你们教室外看你,姐姐因此都说了我好几次。”
“后来她们是不是被学长的无敌魅力给吸引了?”谢天地得意地笑着。
“哪有,有好几个说,这年头,学长的质量都不是太好。”余佳不屑地笑着。
“那年头,学妹的眼光都不是太好。”谢天地痛苦地笑着。
“哥,你别气馁,记得有一次,我重感冒,你到我寝室给我送药,又帮我打了开水,放学还拉我起床,陪我去看医生,送我回寝室,又到校外给我买粥。我有好几个同学都感动地哭了,纷纷叫我介绍,要做你的女朋友。”余佳幸福地笑着。
“那怎么没见你给哥介绍?”谢天地诧异地笑着。
“当时我就在寝室宣布了,叫大家别打你的主意,说你是我姐姐的,将来要做我姐夫的。”余佳狡谲地笑着。
“你怎么能这样单方面剥夺哥的幸福呢?”谢天地愤怒地笑着。
“所以呢,我们的这几个同学虽然只和你同校了一年,都还记得你,经常叫我把你带出来遛遛,你看,都亏我这个妹妹,你才有表现的机会,才能这么受欢迎。”余佳骄傲地笑着。
“省省吧,你不就是仗着我暗恋你姐,随便使唤我,连寝室里的老鼠都叫我去打。”谢天地嫌弃地笑着。
“哥,这几个同学里还有好几个单身的,你本来有机会的,现在你又带王亦瑷一起去,不是自断后路吗?”余佳惋惜地笑着。
“你又不早说,哥的幸福再次被你给断送了。”谢天地遗憾地笑着。
谢天地与余佳一路说说笑笑,便到了余佳下车的站点,两人约好下午见面,互说再见。谢天地一个人坐在车里,心里想的倒不是等会与王亦瑷的约会,更多的是等会到家时,面对家人的盘问,28岁的男青年是很让父母着急的,现在又刚好遇上个美貌的女青年,表面上两人又情投意合的,双方家庭又知根知底,彼此打探过。
谢天地端着饭碗,双眼在父母的脸上转来转去,偶尔偷偷地拨几口饭,眼看谢爸想要开口,立刻抢先就说:“我们很好,这几天都有约会。”
老谢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不少,安心地吃了几口饭。
谢天地留意到谢妈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疑问的神情来,立刻开口说:“真的,真的,下午我们还约好一起骑马。”
谢妈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不少,安心地吃了几口饭。
谢天地又见谢爸停下筷子,想要开口的征兆,急忙又说:“放心,等会我去接她。”
于是谢爸又没说话,只管吃饭夹菜。
谢天地又转过头对谢妈说:“放心,我们感情发展的很好,非常顺利。”
谢妈一听,脸色一沉,大喝一声说:“你娘只想问你菜合不合口?”
“合口,非常合口。”谢天地赶紧夹几大把菜往嘴里塞。
谢爸忽然地放下饭碗,长叹一口气,徐徐说道:“不是爸想说你……”
谢天地大叹情势不妙,及时启动过滤模式,只见谢爸不断张口,双手还偶尔指点挥舞,谢天地一点都没听见去,只是偶尔点头配合,适时地露出几个微笑。
“你明白吗?”谢爸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完,诚恳地看着谢天地问。
谢天地赶紧答应:“我明白,全都明白,我吃好了,我出去先,晚饭不回来的话我会打电话的,没打电话就代表要回来吃饭,我走啦。”尔后,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出屋门,顺手带上大门,背靠着大门直喘气,心中大呼:“谢天谢地,终于吃完了。没女朋友的时候要被说,现在有了个假女朋友依然还是被说,单身狗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坐上公交,一路往王亦瑷家出发,才到楼下拨通王亦瑷的手机,刚接通手机,只听王亦瑷说:“等下,马上。”
不一会儿,只见楼梯上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王亦瑷,谢天地赶忙迎上前去,一手扶住说:“亦瑷,我在这里,不需要这么着急的。”
王亦瑷眼皮一翻,白了谢天地一眼,一只手扶在谢天地的肩上,另一只手扳起一只脚来,使劲搓揉,说道:“美的你,刚才我爸正在说我,刚好你打电话进来,就马上跑下来了,脚有点疼,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扭到。”
谢天地闻言,如同身受,感慨涕零,泣不成声地说:“同志,可找到你了。”双手张开就要上前拥抱。
王亦瑷竟然没有躲开,让谢天地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在谢天地耳边轻轻地说:“别得意,我爸可能在楼上看着,我才让你抱住的。”
谢天地也在王亦瑷的耳边说:“谢天谢地,既然如此,替我谢谢你的爸爸。”
王亦瑷还在谢天地的耳边说:“你还不放开,我依然会踹你的。”
谢天地也还在王亦瑷的耳边说:“即使你爸看着也照样踹?”
王亦瑷坚决地点点头,谢天地无奈地放开手,两人并肩地往前走。
看着王亦瑷一跳一跳地走着,谢天地轻轻搀住她的手臂说:“有没有事?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王亦瑷坚决地说:“不行,必须走,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的周末都是怎么过的?我爸怕我跟李仁浩在一起,基本不让我出去,我都这么大了,还把我当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所以我必须走,你扶着我点,真的有点疼,去那边坐一下。”
两人一走一跳地走到公交站点的座椅上,谢天地慢慢把王亦瑷扶着坐下,王亦瑷脱掉鞋子,仔细看了一遍,还好只是脱了点皮,没什么大事。
刚好一辆公车经过,王亦瑷站起来拉着谢天地的袖子说:“走吧。”
谢天地却拉住了王亦瑷的手,轻声说着:“再坐一会,不急。”
王亦瑷看着谢天地眼里尽是关怀之情,点了点头,又坐下来,两人一时无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在下班车来的时候,谢天地才扶着王亦瑷一步一步地跳上车子。
“天地……”王亦瑷一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这几天我很烦。”
“嗯!”谢天地点点头。
“我觉得仁浩这几天都不太一样,都六天了,话也没怎么说,晚上也回来很晚,我怕感情维持不下去,但是我又没办法接受没有他,都五年多的时间,不能说没就没了。这边还要骗我爸,还要和你装着很好给我爸看,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这样装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装又不行。”
“没有我,可能会简单一点。”谢天地也稍稍叹了口气。
“不可能的。”王亦瑷摇着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不是没想到我和仁浩之间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这几天只不过明显了起来。”
“别想这么多了。”谢天地轻轻地拍了拍王亦瑷的腿,“开心点,出来玩别想这么多,明天再想吧,扫墓你去吗?”
“不去,家里人很少会要求女儿去的,你们做儿子的都要去。”王亦瑷说到这里难得地稍微笑了一下,一会儿又沉下脸去,“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仁浩已经一年半多没一起过周末了,以前他还会要我想办法偷偷出来,现在他也不提了,应该都是麻木了吧。”
“亦瑷,亦瑷。”看着她又沉下心情,谢天地赶紧打断,“不说了,不说了。”
“可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你,还不让我发牢骚,你还想不想做备胎了?”王亦瑷瞪着眼明目张胆地威胁。
“我只是不想你不高兴,这个星期你都快崩溃了,我下个星期再听你牢骚好不好?”
“好,放过你一次。”王亦瑷点头赞成。
两人到马场的时候,余佳和她同学们早已经到了,一群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骑马装,修身的双排小西装,紧身的小骑马裤,衬托地各个女孩子都凹凸有致,见谢天地和王亦瑷进来,纷纷跑来打招呼。
一个个学长叫得非常亲切,亲切的谢天地都已经不认识她们,纷纷夸学长的女朋友漂亮,余佳附在谢天地的耳边说:“哥,放心,我跟她们打过招呼了,叫她们别提我姐姐。”说罢得意地挑挑眉毛,谢天地也向她悄悄竖起大拇指。
余佳又大声跟两人说:“你们骑不骑?”
王亦瑷先摇头,说自己的脚有点痛,等会再说,谢天地见王亦瑷不骑,自然要在这里陪着她,余佳也不勉强,招呼着大家说:“我们先去骑,算时间的,别浪费了,快走快走。”
“喝点什么不?”谢天地带王亦瑷到一张桌子旁坐下。
“随便来杯饮料吧。”王亦瑷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
谢天地很快去柜台买了杯饮料,自己也泡了杯咖啡,送来给王亦瑷。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骑?”谢天地问。
“不太想,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最近做什么都没心情,只想找个人聊聊天,我又没什么朋友。”
“怎么会没什么朋友呢,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连同学都没有?”
“以前有的,自从交了男朋友后就不太来往了,再说我爸监视地厉害,大都不让我出门,联系少了,自然感情就淡了,再说女孩子聚一起,以前谈男朋友,现在谈老公聊育儿经,我也没什么好聊的。她们以前都劝我分手,说什么我条件好,应该嫁得很好,她们眼中嫁得好也就是嫁个有钱人家。渐渐的,我也就不想和她们来往了,变得像现在这样子,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没有。”王亦瑷说得满腔惆怅,让人心生爱怜。
“其实也没错,这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大家都认为钱多就是好,现在买套房子那么困难,三代人的积蓄都不够买,自然大家都重视。”
“那你不觉得动不动就关心男的有没有房子车子,会不会太现实了点?”
“这怎么能叫现实?当一个东西是你必须的,而又很难得到,你自然会通过各种手段去获得它,婚姻也是一种手段,如果这些实现起来并不难,或者可以在不远的将来看得到希望的话,那些要求房子车子的女孩子也是想保持恋爱的纯净性的。只是现在实在没办法看到希望,那就只能所谓的物质一点了。现实如此,怪不得个体的。”
王亦瑷听得轻轻一笑说:“你倒是挺看得开的。”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的相亲条件是对方必须要有跑车,否则免谈,你听到这种要求的时候,一定会认为她肯定长得跟你差不多,其实呢,她长的也就是个路人甲,但是没几年她就嫁人了,嫁的人也没有跑车,甚至条件都不是太好,她现在也过得很开心。所以说,女孩子有时候漫天开价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人,万一遇到的话,她们也是愿意将就物质条件的。”
王亦瑷忽然紧紧盯着谢天地看,轻声地问:“天地,你说对我是认真的,是不是认真的?”
“怎么这么拗口?”谢天地笑着说:“为什么这么问?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对啊,你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在开玩笑。”
“那我严肃地说一次,我是认真的。”
女孩子得到异性的喜欢不管如何,心里总是感到高兴的,王亦瑷也是这样,脸上不免浮现出欣慰的微笑,又问他:“那你明知道我不会跟我男朋友分手,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梦想……”谢天地刚想把马云的名言再搬出来说一次。
王亦瑷立马打断说:“停,换个理由。”
“呃,好吧。”谢天地略微地停顿整理一下思绪说:“首先,我们工作地点很接近,如果有机会在一起的话,相处起来很方便,再次,我们的家离的不远也不近,太近,两家容易出问题,什么事情都计较都比较,太远又不好走动,我们的距离几乎是最合适的,第三,我们的年龄也很合适,我比你大两岁,又是同龄人又刚好比你大一点,可以照顾你,第四,我们双方的家长都对对方的孩子很满意,还有你很漂亮,我很喜欢,你说我们有这么多应该在一起的条件,如果我不坚持,那还有天理吗?”
“为什么你们男生都那么喜欢漂亮的呢?”
“连花朵都知道把自己的生()殖()器开得更加娇艳以便繁衍,我们又什么权利放弃对漂亮的追求?”
“那万一不漂亮,你们就不喜欢啦?”
“那不会的,相貌只是两个人相互了解的一个介质而已,比如说你喜欢我的才华……”王亦瑷插话说:“滚。”顺便打了谢天地一掌。
“我是说个比方。”谢天地夸张地揉着手臂,继续说着:“你喜欢我的才华,那才华也是个介质,通过这个介质我们才会愿意接近,愿意了解。如果两个人能长期相处,那时间也是介质,两人彼此了解下来都是对方喜欢的人,那就不会计较相貌什么的,所以说相貌只是个介质,只是这个介质被利用的比较多,比较受人喜欢,比较碍眼而已。”
“说的一套一套的。”王亦瑷叹口气说:“要是没有仁浩,其实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我现在是个备胎嘛。”
“你别这么说自己,我没当你是备胎。”
“啊!开除啦?我哪里犯错误啦?”谢天地夸张地叫着。
“算啦,算啦,没开除,备胎就备胎,我原本是想说,我当你非常好的朋友,不识抬举。”
“还是备胎好点,朋友不好,朋友你会忘记掉的,做个备胎,即便最后没上位,你还是会记得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过了不少时间,余佳她们都已经下马向他俩走来。
“你去骑会儿吧。”谢天地对着王亦瑷说。
“嗯。”王亦瑷点点头站起来,余佳热情地拉着王亦瑷走了,把谢天地扔在一群学妹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