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遍布整个沙滩,把碧蓝的海染成了金黄的颜色。
他们停下脚步,面朝大海,她已经被这片海深深吸引了,微微笑了起来:“来到这里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大海。”
而他,则是深深凝视她。
再美的景色,也比不上她在他眼中微微一笑。
好久,她回眸,一眼撞进他深情的眼眸中,她说:“墨,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你说。”此时她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去做。
“我想在这里给桑榆打个电话,你去帮我拿手机,好不好?”
“好。”他点头。
“最好再充一下电,应该已经没电了。”她又说。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她的手机就关了机,至今没开过。
他再度点头,没有立刻离开,只盯着她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
他回去了。
她就一直站在海边。
这沙滩上几乎是听不到脚步声的,但她能感觉到那个人的靠近,没有回头,只淡然开口:“你是来找我的吗?”
“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那么幸福,我为你高兴。”
“谢谢。”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若溪慢慢转过身来了,目不转睛的凝视对方:“既然是朋友,为什么来了却不直接现身,而要偷偷摸摸的?”
没错,来人正是安琪。
安琪不自然的笑笑:“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事实上,我已经在这附近徘徊好几天了,不知道要怎么见你,也不容易见到你,我……”
“你的时间不多,予墨很快就会来,你再不直说你就没机会说了。”若溪静静的打断她。
曾经的好朋友,如今变得这么拐弯抹角,多少让人心里有些难受。
安琪苦笑,她也不想变成今天这样啊。
而且若溪说的也对,她没有多少时间,支开沈予墨并不容易,她咬一咬牙,最终还是开口:“没错,我这次来是为了莫菲,因为莫然为了莫菲的事每天都吃不好也睡不好,他又不能来见你,不想再为难你。我作为他妻子,实在不想看到他那样继续下去,若溪,我不求你放过莫菲,我来找你,也只是希望沈先生能撤掉他在精神院安插的人。你不知道,莫菲每天都会挨打,因为之前为了唤醒你,沈先生动用了媒体和群众的力量,并且陈述了关于你和莫菲之间的事实,精神院每天都会有你的粉丝去将莫菲暴打一顿。当然,也没有人会阻止,因为那所精神院在沈先生的势力范围内,换言之,那就是莫菲的监狱。”
“难道她不应该坐牢吗?”若溪淡淡的问。
“她是应该坐牢,若溪,你应该知道,她住在那里还不如住在监狱里呢。莫然也知道,他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莫菲的下场就是被枪毙,他为了救莫菲一命,只能做出一份精神分析报告来递到法院。你知道莫然是什么样的人,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他只是想救他妹妹一命,哪怕是终身监禁,他也认了。他没想到沈先生会那么狠,把莫菲弄进疯人院,每天挨打不说,还整天与一群疯子为伍,她现在已经被逼疯了。若溪,你就当是为了莫然吧,劝一下沈先生,让他把他的人撤了吧,好吗?”
若溪一阵沉默。
她没想到,莫菲已经被逼疯了。
的确,风清扬也说予墨太狠了,但是,她不会去同情莫菲的,莫菲再惨,她也只有恨。
“若溪,我曾经陪你一路走来,我知道你所受的苦,我也不想为莫菲求情,我只是心疼莫然。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予墨每天心事重重,还要在你面前强颜欢笑,你会不会像我这样做呢?”
“你不用再说了,每一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更何况莫菲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错误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她万死都不足以赎罪。”若溪终于开口说道。
都同情莫菲,那谁来同情她无辜的家人?
谁来同情她可怜的孩子?
难道他们就是活该?难道她失去一生做母亲的资格就是活该?难道予墨迫不得已去做结扎手术就是活该?难道沈家断子绝孙就是活该?
安琪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到底还是放弃了,苦笑道:“算了,不为难你了。”
此时,夕阳已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安琪知道自己该走了,却还是心有不舍,低声问了一句:“我们,难道真的不是朋友了吗?”
沉默许久的若溪,终于说道:“这个不是掌握在你们手里的吗?”
“我一直以为,哪怕因为莫菲,莫然和沈先生已经做不成兄弟,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依然还在,却没想到,我们也会弄成这样,你甚至,都没有再给我和莫然打过一个电话。”
“你总不至于要我去求着你们来求我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除了蓝家的人和沈予墨,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莫菲最悲惨的时候,也是她蓝若溪生不如死的时候,如果不是沈予墨想尽办法,动用了一切力量,她早就已经崩溃了,又怎会还站在这里?
她只不过是不想对别人说罢了,不过最终,她还是对安琪说了一句:“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一直把莫然当朋友,莫然不来找我是因为他了解我,也知道我能为你们所做的已经到此为止了,如果再相劝,我们之间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安琪,不要辜负了他,你走吧,我只当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
言下之意,她们还是朋友,她也还当莫然是朋友。
安琪明白,不能再要求更多了,说了一句谢谢,离开了。
若溪没有回头,没有去送她。
不久之后,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沈予墨。
“还要打电话吗?”他问。
“夕阳走了,不打了吧。”
“我真不该让她靠近你,把你的快乐都赶走了。”他微微叹息。
“有吗?”
“有,你的笑容不见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来,落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使她贴紧了他,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畔:“有我在,若溪,你什么都不需要想,对我笑一下,嗯?”
她微微笑了,手臂环在他的肩上,指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颈,缓慢而温柔的说着:“我很难再快乐,墨,我已经无法回到以前的蓝若溪了,但是有你在,我是幸福的,你明白吗?”
“你真的感觉幸福吗?”
“是,我很幸福,予墨,我爱你!”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他环在她身上的手臂也越收越紧,由她在他怀里轻颤,他只想深深吻她。
而后,他抱她回家。
这是在黑夜里,她不必担心什么,柔顺的靠着他的胸膛。
直到他将她放在床上,他们的唇立刻又贴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分分秒秒都不想分开的心情。
他深切的吻着她,同时,解开她的束缚,一一褪去,步步深入。
她感觉到自己在他的唇间轻轻颤抖,那滚烫的唇舌也逐步向下,她用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喊住他:“予墨,不可以。”
她担心激情一发不可收,他再强忍着会很痛苦,急忙阻止他。
他任是再不舍,听到她的不字,他也会停止一切动作,声音却依旧温柔:“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安琪来找过我?”她想用话说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已经在我们家外面徘徊了三天了,想找机会接近我,不过因为我在,她没敢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你今天怎么就让她来了?”
“你要支开我,我能不让你们见面吗?”
说完,他紧接着又说:“我还知道她是为莫然来的,但是若溪,你别想为莫然说情。”
他怕她一开口,他又会为她妥协,所以在她说出口之前,他先一步把话说出来。
她微笑,温柔的去摸摸他的脸颊,点点他的嘴唇,“你呀,别吃醋啊,我没有要为莫然说情,也不是同情莫菲,我只是可怜安琪一片痴心。何况,莫菲即使死一万次,我的家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我应该试着去接受这个事实。莫菲既然已经疯了,就让她在精神院过一辈子吧,这是她的惩罚,你也撤走你的人,以后我们都不去想这个人了,让她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好吗?”
“那如果莫然找机会把她偷走呢?”
“莫然不会这么做的。”
“你那么相信他?”他的语气中隐隐带了酸味。
她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是,我相信他,但是这也只是信任,无关爱情啊。”
“是吗?”揉着她的身体的那双手微微用力。
“是,我的沈总,我的予墨,我爱的只有你啊……”她的声音渐低渐柔,却酥软了他的心。
他彻底投降了,俯下唇去,深沉而又温柔的去咬她:“好吧,我被你说服了,请问,现在我可以吻我的女人了吗?”
感受到他的深情,还有他的欲望,她的笑更温柔了,不再阻止,只微弱的问了一句:“你已经,可以了吗?”
“是,可以了!”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太辛苦他了。
于是,她纵容了他的一切行为。
她也不再害怕,无论他对她做什么,无论这一场苦苦压抑的激情爆发的多么激烈,只要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喊,她就彻底沉沦了,彻底被他融化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一场绝望而缠绵的爱情融化了。
“若溪!”
“我爱你,予墨……”
她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肩,迷惘深处,一次次的诉说爱语,纵然到了夜色深处,累到极致,她也不再让他离去。
这,恐怕已是长时间以来最疯狂的一次。
他尽管不能放纵自己的****,却终于迷失在这柔软的领域里,一次次品尝她的甜蜜,在她耳边低喃:“若溪,别再纵容我,否则我离不开,你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