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的气还无处发泄,在若溪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便伸手拉住了她: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真说清楚,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若溪冷冷的甩开了她,走出几步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了,我差点忘了,莫小姐是世界上最聪明最能干的女人,最懂得如何犯案不留下证据。我想你对男人也应该很有一套吧,至于沈予墨呢,这个人你爱要就拿走,我蓝若溪不跟你抢,但是如果你没有本事留住他的心,有时间,就回家好好反省反省去,不要怪到别人的头上来!”
说完,潇洒走人。
证据还没有找到,把话说得太绝,搞不好莫菲会反告自己一个诬告之罪,或者恐吓之罪。先忍一忍吧,反正她已经忍了太久了,不急于这一时。
她莫菲不懂得为自己留后路,蓝若溪却在这两年成熟了太多太多。
那两段话,字字精辟,骂人不带脏字,莫菲早已被她气得浑身颤抖。
沈予墨气得也不轻,什么叫做沈予墨这个人你爱要就拿去?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地位?随时都可以送给别人?
不过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没有生气的余地。
望着玻璃窗外那一抹潇洒离去的纤细背影,他硬是忍住没有去追她,脸色铁青的望着面前的一家人,“莫伯父,莫伯母,请你们搞清楚,我从来没有和你们的女儿结婚,我也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希望,我更不是你们莫家的女婿。至于当初的那场婚礼,你们不妨问问你们的女儿她到底做了什么吧,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她受到了任何伤害,那是她给她自己的,不是我给她的!”
说完,他看向莫菲。
他是很少正眼看她的,这一次是看着她,但是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是无情的:
“如果你再对若溪做出任何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毁灭你的一切,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也走了!
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情,毕竟她不是若溪,她是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来的莫菲。在找到她害人的证据之前,他也只能忍耐着。
餐厅之中,正在慢慢的恢复平静,只是气愤仍然僵硬着。人家餐厅里的服务员也不敢靠近他们,知道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怕会惹火上身。
莫然更加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中午,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莫世锦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都走吧!”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让人看笑话?
他率先都出了餐厅。
紧接着是莫母,莫然,最后是莫菲。
餐厅终于恢复了平静了。
大家也都恢复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当然,他们也都忘了,还有个人,在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从事情的开始,到结束,到世界恢复平静。
这个人,就是Sean。
若溪回到了家里。
自从这次回来以后,她很少回到家里来,一般都是住在外面。仇未报,人未归,她没有脸回到这里来。
望着面前紧锁的大门,她叹了口气,去包里翻找钥匙,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出门带钥匙的习惯,因为任何时候,家里都有人。现在,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拿出手机给阿梓拨了个号码。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住在外面,阿梓基本上就都是住在医院里。
一接到她的电话,他就回来了,拿出钥匙给她开门。
一边开门还一边问,“若溪,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觉得她心里有事。
她依旧不愿意说太多,回到家里,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心心经常玩的秋千和跷跷板,如今空空的,再也看不到心心小小的快乐的身影了。
还有妈妈经常坐的摇椅,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冬日的时候晒晒太阳,夏夜的吹吹小风。心心玩累了的时候,就会窝到她的怀里去,一老一少偎依着讲故事,玩闹。
而现在,那摇椅,已经动都不会动了。
“若溪,你没事吧?”阿梓关心的问。
“没事。”
若溪摇摇头,把自己从美好又悲伤的回忆中抽了回来,走进了客厅,然后又走进了爸爸的书房。
爸爸离开这个人世,差不多也有五年了,书房里都布满了灰尘。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偶尔会收拾收拾,通常也没有人会进来这里。
这次回来,是希望找到一些关于沈母的蛛丝马迹。
她觉得,那个阮素心,和爸爸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阿梓看她一直在翻来找去的,便问:“若溪,你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答案?让他想帮忙都帮不上。
所有关于夏父的东西都在这个书房里,人都死了,她无从去查证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书房里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所有能找的书桌里,柜子里,抽屉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最后,她看向那书架上的一摞一摞的书,一个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让她顿时一震,好像就是这个东西。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都是放在书架的第三格的,自从爸爸走后,就一直放在最上面一层了。
她从来也没有注意过,总不可能是爸爸自己放上去吧?
“阿梓,你帮我把那个拿下来好吗?”她够不着,指着它说。
“哦,好。”他拿了下来给她。
她直接从背面掀开封皮,里面是可以夹住一张照片的。
她顿时想起来了,以前看到过两次,在这里总夹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照片。那时候还问爸爸,那个人是谁,爸爸说那是他的一个朋友。现在想来,即使是一个关系很要好的朋友,也没理由把照片夹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啊,除非是想遮掩什么。
现在,照片没了,她无从去证实,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阮素心。
只是,好好的,这个照片怎么没有了呢?
阿梓看她眉头深深的锁在一起,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这里本来有张照片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谁的照片?”
“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照片。”
“女人的照片?”阿梓更觉得疑惑了,“不可能啊,叔叔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对阿姨的好是众所周知的,怎么会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放在这里?不可能的。”
他推翻这个结论。
她却以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你也觉得,爸爸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放在这里,是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他不愿意往不好的一方面去想。
“阿梓,你不要装傻,你也是一个男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我记得很清楚,我确实在这里看到过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照片。一连两次,都是同一个人,我不会看错的。”
她很肯定,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照片的女人是谁,大胆踹则,应该是阮素心,不然她不会在看到阮素心的时候,觉得那么熟悉。
“阿梓,我们再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找的别的什么。”
“好。”
他虽然还是不知道她想找什么,照片估计是找不到了,不过应该是想找关于那个陌生女人的东西。
然而,整间书房找遍了,没有任何线索。
她想了又想,来到了沈予墨的公司。
她觉得沈予墨一定知道些什么。
沈予墨正在吩咐林秘书去调查Sean的身份,林秘书立刻着手去办了。
若溪来到的时候,林秘书正在打电话,手边整理着一些资料。
若溪不是没有礼貌的人,也没有直接进沈予墨的办公室,等到林秘书打完了电话,她才问:“怎么了?很忙吗?”
“是啊,在沈氏集团,大概就没有空闲的时候。”林秘书开了句玩笑,笑眯眯的问,“怎么,来找沈总啊?”
“是,他在吗?”
“在,你直接进去吧!”
林秘书也知道他们的关系,更知道自家老总的心意,便没有通报。
若溪点点头,正准备进去,林秘书又叫住她,地给她一份资料,“若溪,帮忙把这份文件带进去。”
“好的!”若溪拿着资料进去了。
关于这里面是什么内容,她没兴趣,进去之后关上门就直接问道:“沈予墨,你告诉我,你妈和我爸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他注意到她拿着的东西,便转移了话题。
“林秘书让我给你的。”她把资料递给了他。
他打开一看,是王家人的调查结果,他没有往下看,又给了她,“你先看看这份资料。”
“你不要转移话题,先回答我。”她没有接他的东西。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他无声的叹口气。
“你会不清楚吗?”她压根儿就不信。
他拿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那两个人的秘密,他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怎么能告诉她?把那份资料又推到了她的面前,“先看看这个,这是王家人的资料,上面应该有他们搬家后的地址,我还没看,你不用担心我会先一步去‘毁尸灭迹’。”
他把之前她说过的话还给了她。
她瞪了他一眼,打开了那份资料。
“坐到那边去,慢慢看。”他揽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资料上面记载的很详细,两年前,小王的父亲因为赌博而欠债累累,因此借下了高利贷,险些被关进牢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搬离了这座城市,到了国外俄罗斯去居住。
表面看起来,这一切顺理成章,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沈予墨也把这份资料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