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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去掉桎梏

天好不容易在王凡的祈祷下渐渐黑了下来。

王凡在草丛里如受刑般难受,这从草的面积不大,刚好能藏一个人。天又很热,汗水贴着王凡的脸颊就往下淌,一滴一滴落在身前的草叶上。不时有蚊子飞过来盯上一口,王凡又不敢用力去打,只能悄悄地挠着,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叫蚊子给盯了个遍,皮都挠破了,痒的钻心,王凡恨不得跳起来,拍死这群可恶的蚊子。

天终于黑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又到了。王凡闻见饭店里传来的饭菜香味,馋的魂儿都快要飞过去了,,他的前胸都要贴后背了,现在要是有人扔给他一个馒头,让他叫爹都愿意。这并不是开玩笑,王凡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人类可悲的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曾提出过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他把人类的需求从低到高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情感和归属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只有低级的需求满足了,人类才会有条件考虑更高一级的需求。

马斯洛的理论反应了两个问题,一是人类的欲望和需求是无止境的,满足了一个,马上又生成了新的欲望和需求,另一方面说明,生理需求,饮食的需求虽然是最低级但也是最重要的,同时这也是最原始的需求。

饱暖思**,意思是说一个人吃饱了,会有性的需求,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上,都快饿死了,这时给他一个光着身子的美女,我估计他的想法不是和美女上床,而是考虑要不要把美女换成食物或者干脆直接吃掉。另一方面,人的欲望是永远也满足不了的,人希望能够丰衣足食,丰衣足食后又希望有美妻,有了美妻,又想拥有权力,拥有权力后,又想当皇帝,只有我说了算,天下唯我独尊,当了皇帝后,又想长生不老……永远没有止境。

现在王凡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有一个馒头,馒头此时在他的眼里胜过了一切。好在他的理智还在,并没有饿昏头。

晚饭时间过后,过往的车辆就少些了,然后就是偶尔有几辆过去,人声也慢慢的听不见了,周围只有蛙声和蟋蟀的叫声。王凡估摸着现在大约到了后半夜的时间,加上周围很暗,就慢慢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蹲了快一天了,王凡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慢慢地向前挪去。

白天的时候王凡已经通过草丛的缝隙观察好周围的情况了,饭店旁边的仓房边上有一个泔水缸,那里面有饭店客人吃剩的饭菜。饭店左边是一家五金店,他家的门口有一个小垃圾桶,里面也许会有一些损坏的小五金材料,那里面可能会有他急需的钢锯条。虽然一根好的钢锯条才值两角钱,但是现在对王凡来说,如果他现在有根钢锯条,你拿钻石跟他换,他绝对不会干。

王凡首先慢慢地来到泔水缸面前,泔水缸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味,王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用双手在泔水缸上面一抓,还真给他抓住两个今天晚上刚扔进去的馒头,其实一个也就相当于半个馒头,那是客人吃剩下的,王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要紧,把馒头往嘴里一塞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了,可能是吃得太急了,噎住了,难受得王凡都快憋死了,说也说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难受得直翻白眼,王凡急忙四下找水,靠饭店门口有一个小水池,里面放着拖把,再往墙上一瞧,正好有一个水龙头,王凡连忙挪过去,打开水龙头,哗,晚上都不用水了,所以水流很急,声音有些大,王凡连忙闭死阀门,小心听了一会,然后慢慢打开一点,让水流尽量没有声音,然后把嘴伸到水龙头口处,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终于咽下去了,王凡的气终于顺过来了。差点阴沟里翻船了,逃都逃出来了,如果叫口馒头给噎死那就冤枉大了。王凡把气顺下以后,也不敢那么急的吃了,尽量一口一口地把剩下的馒头吃了。吃过馒头,王凡感觉到肚子里才算有点底了。

王凡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来到五金店门口,生怕惊动了屋里的人,他悄悄地把垃圾桶拿在手里,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挪回了藏身处,松了一口气后,王凡开始小心地在垃圾桶里找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王凡就在垃圾桶摸到了两截钢锯条,每段大概六七厘米长。王凡心里一喜:“感谢上帝,这下有希望了。”

王凡不敢锯得太快,他是先从脚镣开始锯,双手握着锯条,一下一下的锯着,实在累得不行了,就歇一会,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把脚镣锯开。看看天边都有些亮光了,怕五金店的主人早晨起来找不到垃圾桶,中间休息的时候,王凡又把垃圾桶放回了原处,回来之后就开始对付手铐。按理说,手铐比脚镣要细,要比较好锯些。但实际上恰恰相反,锯脚镣的时候,王凡是双手攥着锯条锯,能用上力,角度也合适,可是两只手被手铐拷在一起,怎么使劲都使不上,王凡费了半天功夫也没锯多少,最后王凡一发狠,把锯条一头卡在刚才锯掉的脚镣上,另一头用牙咬着,使两头都固定,然后来回移动手腕,来锯掉手铐间的钢链,不用说过程有多艰难了,王凡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钢链锯断,然后又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手铐彻底锯断,这时,王凡几乎已经虚脱了。

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公路上的车又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不时从公路边上走过,那些人估计是上早班的。小饭店在靠近公路的边上摆起了早点,是给那些赶路的来不及吃早餐的人准备的。

王凡不知道自己逃脱的消息有没有传到这里来,但他估计现在那些人正在青林市里折腾吧,到现在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效率不可能有那么快,情况还真和王凡想的差不多,青林仍把工作重点放在青林市区,他们认为现在还没有过七十二小时黄金抓捕期,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相信王凡能够逃出青林,王凡的背景他们早调查清楚了,出身于小职员家庭,没有什么朋友,不可能有人帮他逃跑,接应他,因此王凡仍在青林。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给自己壮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了,要不饿也饿死了。王凡用手在草地上挖了个坑,把锯下的手铐和脚镣,以及手枪什么的都浅浅地埋了进去,埋上之后又不放心,又在上面铺了一块从别处挖来的草皮,仔细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然后才硬着头皮,略微有些发抖地(饿的)站了起来,装作上完小解系裤带的样子弄了一会,然后超早餐摊走去。

死刑犯人上路前都让穿一身好衣服,王凡穿的是他喜欢的印有瓦格拉头像的黑色T恤,蓝白色磨砂帆布牛仔裤,白色纯牛皮耐克运动鞋,比较时尚的打扮,虽然王凡被理成光头,但现在快到了三伏天,天气也热了,很多年轻人就剃了光头,所以王凡这身打扮也没什么引起怀疑的地方。

王凡慢慢地走到卖早点的服务员面前,看了食谱后要了四根油条,一碗豆浆。

“真能吃!”服务员暗自想。

“一共多少钱?”

“油条一块五一根,共六块,豆浆一块一碗,一共七块。”小服务员账算得挺溜。

“给!”王凡打开从法警那里拿来的钱包,从中拿了钱递给了小贩。

钱包是警用的,上面印了警徽,钱包里面的透明放置袋里放着工作证,工作证的背面警徽正好冲着外面。”

“乖乖,这人是便衣!”小服务员立马对王凡就敬畏起来:“便衣警察,今天碰到了传说中的便衣,一会得告诉老张他们几个,一般人碰不上!”

王凡拿着油条和豆浆,走向里面的一张小餐桌,他克制住自己一口想把油条吞到的念头,尽量文明的把四根油条吃了下去,可看在小服务员眼里还是风卷残云。

“看没看到,便衣就是和人不一样,看人家吃饭的速度,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昨天没准在哪连夜蹲坑抓捕呢!”

王凡又要了六个包子,他还没吃饱,可是不愿意别人像看怪物一样看他吃饭,他准备边走边吃。

“这一定是他给他一起蹲坑抓捕的同事带的。”小服务员自作聪明的想。

所以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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