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法言喻的感觉。
亚历山大将诺顿像破麻袋一样的搭在肩膀上,飞快的往前狂奔。他的每一个脚步落下,尖利的脚爪就会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留下四个深深的爪痕,每一次跳起,他都会感觉到呼啸的寒风刮得毛茸茸的狼脸一阵阵的生痛,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是自己如今已超越了音速,超越了他的极限,若在平常,他或许会很享受的赞美一下撒旦,但如今他不能。
就在他的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天狗式神驮着日本的神官武藤一紧紧的追来,天狗嘴里那腥臭的气息几乎就喷到了亚历山大的背后,热乎乎的贴在他的狼毛上,又被风一吹,湿漉漉让人发凉,亚历山大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一味的狂奔,向‘百花’冲了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街口被亚历山大窜了过去,稀疏的行人就只看到两个巨大的黑影一前一后的一闪而过,其他什么也没有看到,隐约的,武藤一的声音在寒风里传了过来:
“喂,前面那个狼人,不要再跑了。再跑有什么用?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妖怪啊,速度又快,力气又大,嘿嘿,把你抓来做了式神比天狗会好上一百倍啊!……你想跑到‘百花’去么?没用的,我刚好趁现在去杀了你老板,杀了那该死的******,把‘百花’给抢过来啊!”
他的话音神奇的凝成了一条线,笔直的穿过风,在亚历山大耳朵里隆隆的响了起来,亚历山大心里一沉,把剩余不多的力气集中到了脚上,猛的一个飞跃,踩着一辆高大的悍马跳了起来,远远的飞了出去。
那辆悍马被亚历山大这么一踩,登时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嘎吱声,精钢打造,厚厚的车顶深深的凹下了一个脚印,天狗的脚重重的踩了上去,同样的一个飞跃,那辆号称全球最野蛮的车顿时被更野蛮的弄烂了。
伴着寒风,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从前面的街头轻轻的传了过来,一下把亚历山大给吓得停住了,那声音有点森冷,又有点不屑的笑道;
“亚历……是什么把你追成这样?唔……我看看……靠,这不就是一只大黑狗嘛!你是狼啊,就不懂得咬他?!”
这个声音在说第一句话时很有点让人生仰的清高,说到中间一句时就有点装摸做样的困扰,到最后一句时就赫然变成了最没素质的小混混说话的口气,狼人楞了一下,突然一个急刹车,在街头停了下来,将肩上的诺顿狠狠往一个淡淡的人影面前一扔,惊喜道:
“老板,你怎么来了?”
那个人影哼了一声,面容上若有若无的夜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邹洋那张俊秀得有点阴冷的脸,微微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诺顿,再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亚历,就像老人对杰出的孩子一样,宽慰的笑道:
“恩,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你们被欺负了,我还能在‘百花’坐得安稳么?亚历,你做得很好。至于后面那只大黑狗嘛……冬天到了,我正想着哪里弄点狗肉火锅补补身子呢,这不就来了?”
他这话说得无比的平静,就像最家常的寒暄,但亚历山大分明就感受到了从邹洋身上一丝一缕,络绎不绝的散发出了森森的杀气和寒气,跟了邹洋几年下来,亚历山大从来没有看过邹洋如此的一面,不由心一缩,乖乖的躲到了邹洋身后,连抱怨的牢骚话也不敢吭了。
武藤一稳稳坐在天狗式神的左肩上,两条腿在天狗的胸前不住的晃荡,看到了邹洋,他忽然猛的一揪天狗的耳朵,那天狗咝了一声,高高的跳了起来,却轻轻的落到了邹洋面前,竟然是连灰尘也没扬起一点。
见邹洋自顾自的和亚历山大说话,连眼也没向这边瞟上一眼,武藤一也不着急,晃悠着两腿,轻佻的等邹洋把话说完了,才嘻嘻的笑道:
“诶,你就是‘百花’的老板么?我早听说过你了,怎么,这么急着就来送死了?你可真是的,要吃狗肉火锅跟我说就行了,把你们中国狗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不就是最好的狗肉火锅原料么?”
他话音里那种深到骨子的怨毒,来自一个民族对另一个的仇恨,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邹洋眼底的凶光一闪而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我每次看到你们这些日本猴子,都觉得造物主真是神通广大,不知道怎么的就能把一只猴子加了点狗的大脑,又生生的弄成了日本人。好吧,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还不给我滚下来!”
貌似和颜瑞色的说到了最后一句,邹洋忽然把眼一瞪,狠狠的喊了出来,武藤一一时没有防备,只觉得邹洋的声音在脑袋里来回的震荡了几下,头一昏,一个倒栽葱从天狗肩上跌了下来,随即他的四周突的冒出了无数飞雪,每一朵雪花都高速旋转着,像一个个锐利的刀片,向着他和天狗团团割了过去。
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天上的神仙私自下凡,在天庭修炼而来的神力就会慢慢流失。邹洋失去了千年的法力,却不代表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在得到了诺顿手下的求助时,他就料到了日本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追杀过来,于是提前赶到这里,用几个石头布下了这个白虎腥杀阵,等着日本人前来送死。
神力尽失,修自基督圣典的功力又低得可怜,邹洋只能凭着记忆用古中土佛门的狮子吼,这种纯粹的武功出其不意的震倒武藤一,再发动白虎腥杀大阵,一举要将这些日本人置与死地。
雪花飘飘,却蕴藏着无数杀机。没有武藤一的指挥,那天狗式神就基本没有智商,他傻傻的站着,旋转的雪花一飘到他身上,就像千刀万剐一般,将血肉一块块的割了下来,腥血四溅,疼得天狗嘶吼了一声,突然猛的向邹洋冲了过去。
白虎腥杀大阵是邹洋得意的看家阵法,白虎主的就是主人间兵杀,又取名腥杀,其残忍处可想而知。天狗这一冲,正好扎进了面前的一堆雪花中,邹洋狞笑几声,轻轻抬脚踢飞了身旁的一个小石头,只见那团雪花绕着天狗式神疯狂的搅动起来,雪白的雪花眨眼就变成了猩红的血色,一块块的血肉混合着碎骨不断从雪花里飞了出来,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天狗式神连哼也没哼一声,就成了一滩肉泥,除了手中的铁棍,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武藤一从地上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视线刚一清楚就看到了天狗被彻底碎尸的一幕,这下只吓得他身子一抖,整张脸都成了青白色。邹洋哼了一声,飞脚踢开了另一粒石头子,只见那团吸满了天狗鲜血的雪花颤了一下,慢慢的向武藤一逼了过去。
武藤一嘴唇一搐,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后背不小心撞上了一片飘过的雪花,立刻又触电般的尖叫一声,把人给弓了回来,手往背上一摸,只觉得蔫呼呼的刺痛,摸出了一大把的鲜血,回头看时,却见地上横着一块鲜肉,不住的渗着血,上面覆了一片白布,正是那雪花从武藤一背上割下的一大片五花肉,连着神官袍,足有一斤来重。
邹洋抿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
“日本猴子,火锅的感觉怎样?你这块肉只有精肉没有肥肉,可正是上好的火锅料呢,怎么,有没有意思来一点?”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忽然猛的从白虎腥杀阵的后面插了进来,抓住了武藤一的衣服就想往外拖,只是没等武藤一反应过来,雪花一绞,那只手无声无息的从小臂处齐根而断,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一个声音闷哼了一声,在武藤一背后狠声道;
“中国的道门?”
操的竟是纯熟的中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