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效峰返回自己石牢的路上,他回过头去,向那圆台之上望去,两个修仙者正在殊死搏杀,他叹了口气,之后回过身来,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两个以命相博的修仙者,谁胜谁负都和自己无关,在这个血坛石牢中,杀戮就是主旋律,只有不断地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走,才有机会从这个石牢中逃出去。
钱效峰猜测,这血坛石牢之中关押的修仙者,大多数的实力都在幻形层级之下,以至于没有人敢反抗,或者越狱,毕竟,冰魄天的实力是幻形高阶,有一个这样的高手坐阵,即便是联合十多名修仙者同时反抗,也无法摆脱被残杀的命运,何况,在血坛石牢之中,很难有和其他修仙者同时交流的机会。
每个修仙者,平实能够交流的只有跟自己一个牢房的人,除此之外,就是在圆台之上要和自己以命相博的人,这两个,哪一个都无法值得信赖。
选择从一名幻形高阶的修仙者手中逃脱,还是选择和一名炼器层级的修仙者搏命,这个选择不难做出,就如同两个普通人在丛林中遭遇老虎,他们不一定非要跑过老虎才可以,只要能将另外一个人甩下,就足够了。
何况,每个修仙者都同时得到过一个承诺,连续战胜一百场,加入暗之燃。
钱效峰顺着石牢之前的那条小路回到自己的牢房前,那血牛卫狠狠地将钱效峰丢进牢房,之后冷哼道:“小子,你不要太嚣张,在牛爷的手底下,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钱效峰转过身去,用后背冲着血牛卫,并没有理睬他的威胁,那血牛卫鼻子重重地哼了哼,转身离开。
和钱效峰在同一牢房的中年人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钱效峰,之后道:“不错,能够连续胜两场,至少,有能多活一个星期。”
钱效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缓步走到石牢的墙壁下,盘膝而坐,经过刚刚和古扬的殊死搏杀,他的身体现在极为得虚弱,如果不抓紧时间恢复精力,难说那血牛卫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服下去几枚恢复精力的丹药,钱效峰感觉自己的血脉通畅了很多,他缓缓驱动着身体之中的聚气在周身游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大叔,难道我们就只能如此受他们的摆布?”钱效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在另一侧盘膝坐着的中年人。
“谁会甘心受他人摆布,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血坛石牢之中,除了那冰魄天是幻形高阶之外,还有十多名血牛卫在幻形层级,看守咱们的那名血牛卫,实力最弱,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炼器巅峰,想要从他们手中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啊!”中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叔,难道从来没有人想过从这里逃走吗?”钱效峰压低声音问道。
那名中年人抬眼看了看钱效峰,脸色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之后同样压低声音,道:“听说前不久,有一名炼器巅峰的囚徒,想要从这里逃走,几乎就要成功了,却在最后关头,被血牛卫抓住,结果当着所有囚徒的面,那血牛卫一刀刀地切割着他身上的肉,足足割了七天,那人才断了气。”
钱效峰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他咬了咬嘴唇,道:“大叔,那你知道,那人是如何从这里逃得吗?”
那名中年人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石牢的栅栏处,之后向外面张望了片刻,回过身来,压低声音道:“这血坛石牢,应该是建在某个峡谷之中,这石牢虽然栅栏是由特殊材质造成,可咱们身后这石壁,只不过是普通石壁而已,当初那越狱之人,便是想在这石壁上开凿一条暗道,据说,那血牛卫发现他预谋越狱时,他的暗道已经开凿了数十米。”
钱效峰站起身,用手摸了摸那身后的石壁,果然同普通岩石壁一般无二,他暗自欣喜,最初他用殇天锤破坏那栅栏时,一点作用都起不到,可如果是普通石壁的话,自己容戒之中,可有很多削铁如泥的神兵,想要在这岩石壁上,打出一个甬道,并不困难,现在最麻烦的是,如何避过其他人的耳目,尤其是不时就会来牢门口巡视的血牛卫。
钱效峰背靠着石壁坐下,双臂交叉枕在脑后,他开始思索,如何从这该死的石牢中逃脱出去,正在他闭目思索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钱效峰皱了皱眉头,那血牛卫刚刚离开,难不成又回来刁难他了,想到此,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猛然睁开眼睛。果然,那名可恶的血牛卫又出现在了石牢之外,他打开栅栏门,缓步走了进来。
可是,这一次,血牛卫并非冲着钱效峰而来,他指了指那名中年人,道:“0168,出来!”
中年人脸色阴沉,之后从地上站起身来,在血牛卫的押解下,缓缓走出牢房。那中年人和血牛卫刚离开,钱效峰的手掌一翻,将那根白色尖骨取了出来,之后,他将白骨向身后的石壁用力一刺,那根白骨竟然顺利的插了进去。
钱效峰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那中年人说得没错,通过打暗道,的确是有机会逃离这个石牢的,只不过,他同样会遇到那个越狱者地问题,那便是,如何能不被看守发觉,要知道,这血牛卫,可时不时得就会走进石牢巡视。
钱效峰背靠着石壁,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一个设想,可随即,这个设想就被自己否定了,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眉头终于悄然舒展,之后,钱效峰手掌一翻,竟从容戒之中取出几块铁胚来。
他站起身来,在石牢最里面的石壁上用那根白色尖骨画了一个两尺宽的方块,之后,利用那几块铁胚,打造了一块同那个方块大小相同的铁板。
钱效峰拿起那块铁板在石壁上比试了一番,之后将刮下来的石壁粉末放置在铁板之上,用坛青火在下面烘烤,那块铁板受热后,将那些石粉紧紧地吸附在铁板表层,原本的铁板,如今从正面看起来,居然同石壁一般无二。
制作好这块铁板,钱效峰并没有继续进行,他担心这时那中年人会被血牛卫押解回来,如果这时被那可恶的血牛卫发觉,那就前功尽弃了。
不多时,那条狭窄的道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钱效峰微微皱了皱眉头,从那脚步声听起来,竟然似乎只有一个人。
正在疑惑间,那血牛卫出现在石牢之外,钱效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血牛卫。那名中年人却没有同时出现,钱效峰脸色微变,之后叹息了一声。
那名中年人最终没有坚持到最后,刚才那一去,竟然成了永别,钱效峰冷冷地问道:“谁杀了他?”
血牛卫轻蔑地笑了笑,道:“怎么?难不成还想替你的狱友复仇?”
钱效峰道:“我对复仇没有兴趣,我只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血牛卫放肆地笑起来,他看着钱效峰,之后道:“先活过下一轮再说吧!”
等到血牛卫离开之后,钱效峰快速走到石牢最里面的石壁处,血牛卫带来的这个消息,在某种程度上,对于钱效峰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情,如今这石牢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有新的囚徒关押进来,这样,他便有机会挖掘地道。
在确定没有守卫出现在附近之后,钱效峰开始迅速地挖掘地道,那根白色的尖骨很容易便在石壁之上掏出一个洞来,被挖掘出来的石块,全被钱效峰丢尽了容戒,此刻他庆幸手指上的容戒没有被血牛卫收走,否则,单是这石块他都不好处理。
如此挖掘了将近一个时辰,钱效峰竟然在石壁之上,挖掘了一条数十米的通道,这个通道通向何方,他并不清楚,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石牢,无论哪里都是天堂。
又过了半个时辰,钱效峰便停止了挖掘,纵身返回到石牢之中,用那块铁板将洞口封好,之后盘膝坐在地洞口的对角。
这一点,钱效峰很明智,如果他可以坐在地洞口,企图用身体挡住那地洞口的话,反而会引起注意,而坐在地洞的对角,即便是那血牛卫进入牢房之中,也不会留意在这石牢之中,竟然开凿了一条暗道。
就在钱效峰坐下之后不久,那血牛卫便巡视到了石牢门口,他隔着栅栏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看到钱效峰盘膝坐在牢房之中,同时紧紧地闭着眼睛,他冷哼一声,便又向另一件石牢走去。
听到血牛卫离开,钱效峰并没有再次进入那暗道之中,尽管他心中对逃离这石牢,迫不及待,可他清楚,越狱这种事情,一定不能操之过急,沉住气,才能够顺利达到目的,尽管刚刚在开凿地洞时,他刻意放轻了动作,可难保没有人会有所察觉,他可不想变成第二个被凌迟处死的倒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