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傻傻的相信刘彻也和自已一样,就像她爱着他一样爱她,当初皇祖母就和自己说过:皇家无爱,帝王无情!可是阿娇不信,偏生的相信刘彻对自己有情有义,可到头来却是满身伤痕!她那么相信刘彻,可刘彻给了她一个妒妇之名,给了她一个残缺的身体,给了她一个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心,当阿娇知道自己无子的原因时跑去找刘彻闹过,可她多么想要刘彻亲自告诉自己原因,告诉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刘彻无视这些,她听着后宫的嫔妃一个一个有孕生子,这些消息宛如刀子一般刺在阿娇心里,她怎么能不恨!
巫蛊一事刘彻带人来搜宫,阿娇才知道刘彻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他怎么能相信她陈阿娇会做这样的事。因着这件事忆翠吃了本该是她吃的食物被毒死,之桃被活活打死!可是刘彻对这些视而不见,阿娇那一刻才真的相信自己不过是祝刘彻登上帝位的垫脚石,自己面对着和薄皇后一样的命运,可是薄皇后比她好,薄皇后不爱皇帝舅舅,皇帝舅舅也没有对薄皇后用药,可是她的丈夫对她用药,薄皇后被废是因为无奈,她陈阿娇被废是因为她是陈阿娇,她是长公主的女儿,是皇帝最忌惮的人!
刘彻找不出他去长门宫的理由,长门赋于是就成为了阿娇的又一个笑话,阿娇恨他如斯,刘彻每日里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想这些,白日里的军国大事,夜晚里的笙歌美人!
刘彻从上林苑回来,经过北宫花园时花园之时,看着园中的空草地上,有一个黄衣美人在放风筝,刘彻远远的就听见她的笑声,刘彻仿佛被激活了一半,未央宫中除了阿娇再也没有人能笑得如此开心了,阿娇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张扬,笑声中也透着一股爽朗,可这个女子笑声是含蓄的,步子也是轻快飞扬,刘彻觉得自己仿似看见了幼时的阿娇,对着杨得意摆了摆手,杨得意示意停了步撵,刘彻缓缓下车朝着黄衣美人走去!
“王良人,您慢些!”
黄衣的王良人笑着扯着风筝道:“快点啊!来,到这……”往后退着一下就撞在了刘彻身上,王良人回头一看立马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妾该死!”
刘彻看着眼前的女子自称妾,又是良人,但是刘彻真的不记得自己何时宠幸过她,刘彻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良人,身着黄衣,眉目流盼!刘彻恍惚间想起幼年阿娇攀到桂花树上时也是一身黄衣!刘彻扶起王良人看着她对着身后的杨得意说:“杨得意,将王良人晋封为美人!”
“诺!”杨得意领旨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去传!王良人跪地道:“谢皇上!”
刘彻拉起王美人的手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风筝递给她道:“好美的风筝!”王美人低头但笑不语!
王美人是在武帝择宫中不中用者宫女出宫时重新选的宫女,当时初入宫廷的她还在何氏身边,机缘巧合侍驾一次被封为良人就再也未得武帝宠幸,在当时看这是她的不幸,可现在看这是她的幸运。武帝刘彻对着王美人的宠爱在宫中一时无二,就连晋封为夫人,已经连生三女的卫子夫都望尘莫及!王美人几乎是夜夜承欢!
长乐宫中的王太后还是忧心重重,平阳公主不禁要问:“以前皇上后宫独宠,母后甚忧,可是如今后宫之中妃嫔一年就晋封十几位,母后为何还忧心呢?”
王太后长叹一口气“以前彻儿专宠阿娇,哀家忧心他子嗣单薄,可现在彻儿后宫妃嫔众多,为何不见以为诞下龙嗣!”
“母后无忧,皇上现在正直年轻气盛!龙嗣只是早晚之间!”
“说是这么说,可天有不测风云,哀家以前为了防患陈家对着阿娇……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哀家吗?”
平阳公主刘婧听得王太后话中似乎颇有悔意:“母后,您这是后悔啦?”
“没有,当年哀家也是迫于无奈,只是这帝王无嗣,天下不稳啊!”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为皇上广征美人,以求早得龙嗣!”
“你看着办吧!”王太后点点头道。
韩焉跟着刘彻去上林苑狩猎,因着卫青一时输了心情,便策马从上林苑出来,随意闲散的策马漫步,一时不查竟是到了长门宫前,韩焉看着长门宫近在眼前,想起幼年时陪太子读书,他和娇翁主也是时常见面,当时阿娇与刘彻对着韩焉也是极为喜欢的,每次出行都是阿娇刘彻都是带着韩焉乐巧和之桃三人,可是现在乐巧和之桃都已命丧黄泉,当年的娇翁主陈皇后现在也被深锁长门,韩焉策马来到长门宫前翻身下马,看到看门的小太监道:“烦请禀报陈娘娘,韩焉求见!”
韩焉进到长门宫正殿就见阿娇在摆弄一壶茶水,阿娇看着韩焉进来莞尔道:“韩大人别来无恙啊?”
“韩焉站在那施礼道:“娘娘。”
阿娇笑了笑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娘娘了。做!”韩焉坐下后阿娇到了一杯茶送到韩焉面前道:“这是上好的雨前春,韩大人尝尝!”
韩焉看着阿娇觉着她好似与以前不同了,可又说不出哪里:“娘娘好悠闲啊!”
阿娇看着韩焉端起茶水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你还是唤我娇翁主吧!”
韩焉正在喝茶时听得阿娇此话出口,怔怔的看着阿娇慢慢的放下茶杯也不知说什么,片刻只得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焉儿难道不知道吗?”
“你还是改不了的脾气啊!”韩焉叹口气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养到大的脾气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韩焉不知道阿娇回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笑道:“也是!”时下两人无话。
刘彻知道韩焉去了长门宫,他也知道阿娇见了韩焉,留韩焉品茗聊天,若是他去阿娇定是不会详见,所以刘彻很是生气。韩焉看着威严怒气的君王,垂手站在一侧等待着君王的雷霆之怒。片刻后听到刘彻悠悠传来的声音道:“她还好吗?”
韩焉自然知道皇上口中的她是谁,可是韩焉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下便点点头,可是他又觉得不妥便又复尔摇摇头。刘彻看着韩焉点头又摇头道:“她很好对吗?”
“娘娘表面上看是很好,安静轻柔!可臣觉得这不是娇翁主该有的模样!”
“娇翁主?”刘彻疑惑的看着韩焉。
韩焉小心翼翼的看着刘彻将阿娇的话小心翼翼的对着刘彻说了一遍:“娘娘说她不再是什么娘娘了,她只是堂邑侯的女儿,先皇景帝封的娇翁主!”
刘彻的手撰紧桌上的瓷杯,刘彻仿佛把力气都用了上去。韩焉看着刘彻手爆青筋低着头不说话,“啪!”瓷杯摔在韩焉跟前碎裂,只听得刘彻狠狠地道:“她还是不改这幅坏脾气,朕是皇帝,都已经如此低三下四的求她了,她还想怎样?”
韩焉听着刘彻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当年的太子韩焉很是敬重,现在的皇上韩焉也敬重,可更多的是害怕,当年的韩焉可以对太子说:是因为您不对,所以娇翁主才会生气。可今日的皇上韩焉什么都不敢说。刘彻看着韩焉不说话道:“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会!”
“诺!”韩焉跪拜缓步退出宣室殿!
偌大的宣室殿里只剩下刘彻一人,刘彻打开身边的锦盒,拿出锦盒中的画卷,刘彻看着巧笑倩兮的阿娇在画里对着自己微笑,刘彻喃喃对着画卷道:“阿娇姐,你真的不原谅彻儿了吗?你真的再也不想见彻儿了吗?”
王美人伴驾侍寝,夜里刘彻仿佛做了噩梦一般在身边喃喃的喊着:“阿娇,阿娇……娇娇……”王美人睁开眼看着梦中呢喃的皇上轻声道:“皇上,皇上,皇……”话未出口便听着皇上又道:“阿娇姐,你真的那么恨彻儿吗?阿娇姐”王美人听着阿娇两个字,谁都知道陈皇后的名字唤作阿娇,可是她不明白的事皇上既然这么想着陈皇后为什么还要废了她呢?王美人带着疑问转过身去,就在她转身时刘彻拉着她的手道:“阿娇姐,你不要离开彻儿,不要不理彻儿好吗?”王美人看着睡梦中的皇上一时不忍便转回身握着皇帝的手沉沉睡去!
长门宫
阿娇在睡梦中挣扎,阿娇在睡梦中苦苦寻求答案,无数次的夜里她无数次的问自己,无数次的寻求答案。“彻儿,不要……彻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彻儿……彻儿……彻儿,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彻儿……彻儿……彻儿不要!彻儿!彻儿!不要!”阿娇猛地起身喘着气息,看着寂静的夜空旷的四周!长门宫的冷清,夜里侵袭而来的恐惧包围着阿娇,几百个****夜夜的噩梦时时困扰着阿娇,阿娇看着周围一片漆夜,她的恐惧就如漆黑的夜一般深沉,阿娇卷起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喃喃自语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阿娇很想哭,可是她现在哭不出来了,她只觉得辛苦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阿娇侧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漆黑的夜里仿佛对着自己说:“阿娇,不是说好了不想了吗?你怎么还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