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就受不了啦。在这点上皇上还真是不如臣妾啊!”阿娇看了看刘彻接着又道:“我后来想想,怕这两个孤儿寡母的,到了下面害怕,便又帮着做了一个。”阿娇笑着看着刘彻,缓缓地自袖中再次拿出一个未插针的人偶晃晃道:“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
刘彻看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宽大的袖中手掌紧握拳头,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给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他的阿娇做的。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只知道阿娇恨她,可不知道阿娇如此恨他,恨不得他死!
阿娇起身走至刘彻跟前冷冷的看着他。阿娇也在压制着自己,怕自己会崩溃会发疯。但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刘彻恨恨的道:“你我二人今日恩断义绝。”说完把手中的人偶狠狠的摔在刘彻身上。然后走至齐美人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齐姜捂着脸看着她,阿娇又是一巴掌。附在齐姜的耳朵上说:“莲生还在下面等着你呢?杀人偿命,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阿娇看着齐姜愤恨的眼神,恨恨的看着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阿娇也不理会于她,径自回身神情冷落,一双凤目不怒而威道:“你们三人给本宫滚出去”
刘彻听见身后的清脆的耳光,和阿娇冰冷的声音也怒道:“全都给朕滚出去!所有的人都给朕滚到三丈之外。”宫人们“诺”了一声都赶紧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走的慢了会死一样!
杨得意关上殿门后示意大家都退后。椒房殿三丈内连个苍蝇都没有。
刘彻和阿娇背对着背站着两人都感觉过了好长时间。阿娇听得刘彻“啊”的一声接着就是殿中的博古架被推翻的声音。阿娇猛吸一口气努力不让泪流下来。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霍然转身看着对方。刘彻因愤怒而红了双眼,阿娇脸色冰冷高昂着头努力的瞪大眼和刘彻对视!
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任何的声音,一个个的心惊胆战,杨得意看着眼前的三位摇头想:怕是这三位还不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心思,能让这大汉天子愤怒的女人怕是除了皇后再也没有啦。窦太皇太后刚下世时陛下第一次接到皇后无所出不足以母仪天下的奏折时怒火中烧砸了整个宣室殿的东西,第二日不顾朝臣反对将上奏的七位大臣都降至偏远的荒凉之地。
卫子夫听着椒房殿的事,担心若是皇上这次没有废除陈阿娇那么她做的事肯定会被抖出来的,自己无权无势,平阳公主更加不会为这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她出手,那么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她不明白陈阿娇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是有人泄密,可是平阳公主说此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不是自己,肯定也不是平阳公主,难道会是楚服,这件事是她做的,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啊。卫子夫拧着眉道:“再探!”
“诺”卫子夫看着侍女离开,面色更加凝重!
赵姬想着齐美人的话,可是今日再见着皇上对着皇后的态度,赵姬不免有些担心,若是此次皇后不败,死的必是自己,仇未报反把命给送进去了!
姜美人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赵姬凄凉一笑,低着头呢喃着道:“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齐姜看着椒房殿,想着皇上刚才的愤怒冷笑道:“陈阿娇,你这次还不死!你不让我的孩子出世,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齐姜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皇上如此震怒,怕是皇后就是有窦太皇太后再世也保不住了!
刘彻和阿娇两人都冷冷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两人一路患难扶持相偎相依。从小到大那么深的感情是什么让他们渐行渐远,又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又是什么让他们之间不再坦诚。两人都不禁有着同样的想法。看着对方熟悉的容颜,闻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曾经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从没有怀疑过彼此在彼此心中的分量。对方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嗜好,还有两人之间的每一次争吵,每一次争吵后的和好,每一次的拥抱,阿娇每一次的娇嗔,彻儿每一次宠溺。阿娇每一次的欢笑彻儿每一次的快乐。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欢笑的,痛苦的,幸福的都历历在目。最后还是刘彻先开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只要你说不是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阿娇看着他悠悠开口道:“你已经信了,你信这是我做的,那么这就是我做的!”
“阿娇,认个错真有那么难吗?你认个错我们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对我做的事我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阿娇,我知道我这么做错了,可我也没有办法,皇祖母和姑姑大权在握,说不定那一日就能废了朕,朕不能不自保啊!”
“你自保的方式就是牺牲我,牺牲我做母亲的权利!那你怎么不将这些顾虑告诉我!”
“朕不能告诉你,皇祖母最是疼你,还有姑姑,朕不知道你会站在那一边!”
“所以你就选择了牺牲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帮你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呢?你问过我吗?”
“阿娇,朕错啦,朕知道错啦!这些年朕一直都在补偿你!”
“补偿!哼!可我至今无子!你补偿得了吗?”
“阿娇,我们以后会有的,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何时你刘彻也是如此的天真!你可曾想过我陈阿娇又多恨你!刘彻!我恨不得你死!”
“啊……”刘彻掀翻跟前的桌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彻听着阿娇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割着自己的血肉!刘彻逃一样离开了椒房殿!
阿娇看着刘彻走出椒房殿泪就落下阿娇告诉自己说:“陈阿娇,你不准哭,不准哭!陈阿娇,你恨他的,你恨他的,你恨不得他死的!”阿娇无力的蹲下抱着自己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彻儿,彻儿,彻儿,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我更爱你我更爱你,不,不,不,我恨你的,我是恨你的!呜呜呜呜呜呜……”
王太后听着皇后巫蛊霍乱后宫!极为震怒,勒令皇帝彻查皇后巫蛊之事!朝臣也是纷纷上奏,说皇后陈氏巫蛊霍乱后宫,不予帝纳新妃,况又嫉妒成性!刘彻这日早朝时分!礼部奏疏道:“臣启奏:皇后陈氏巫蛊霍乱,其心可谓,实不足以母仪天下!忘皇上废其后位,以示正听!”
“皇后之事乃朕之家事!诸卿不必再议!”
“皇上是天下人的父亲,皇后是天下人的母亲,皇上的事就是天下之事!家和万事兴,后宫不正,何以正天下!”
“放肆!”
“臣有罪,可臣句句肺腑,往皇上三思!”
“张大人此言差异!皇上和皇后既是天下人的父母,那么父母吵架做儿女的自是应该劝慰父母,怎能让父亲将自己的母亲休弃不顾呢?”大农令颜异上书道。
“颜大人此言非议,皇后携妇人媚道,霍乱后宫!不予帝纳新妃,我皇至今仍无子嗣!此乃所犯七出之条……”
“够了!朕之家事无须众卿妄议,退朝!”
大臣都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杨得意扯着嗓子喊:“退朝!”
“恭送皇上!”
王太后带着平阳公主来到宣室殿,刘彻知道肯定还是因着巫蛊之事!刘彻还未开口,王太后就道:“皇帝今天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皇后巫蛊,其罪当诛!”
“母后,巫蛊之事漏洞颇多,还有待查实!”
“哦,那皇帝告诉哀家,漏洞在哪啊?”
“母后!”
“既然没有皇帝为何还不下旨,废弃后位,处死!”
“母后,此事还有待查实!”
“那你倒是查啊!”
刘彻知道自己拧不过去,他不敢查,他怕,可是现在他只得下旨说:“杨得意,传张汤前来觐见!命他彻查皇后巫蛊一案!”
“诺!”
“母后现在可还满意!”
“皇帝啊,母后这都是为你好!你这枕边之人尚不能调服,何以治国!”
“儿臣明白!送母后!”
王太后看了他一眼,平阳搀着便离开了宣室殿!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刘彻一人!
从那天之后阿娇就被王太后禁足在椒房殿里,馆陶公主进宫好几次都被拦下。可是阿娇都不知道这些,阿娇等着,等来了张汤前来查这件事。
张汤见了阿娇行大礼叩拜,阿娇眼神冷漠。张汤想着武帝召见之初,话里话外都暗含着皇后无罪的意思,所以对这阿娇也是礼敬有加!但是阿娇还是没有了行动自由,每日里只能呆在椒房殿!就连椒房殿的一众宫婢也不得外出,所以椒房殿的日常饮食都是由宫人送进来。每日里阿娇都是由乐巧之桃和忆翠三人服侍,乐巧每日里对着送进来的膳食格外留心,生怕一个不小心阿娇就被暗害了去!三人轮流服侍阿娇的膳食,也轮流替阿娇以银针试毒!阿娇每次都觉得他们太过小心谨慎!乐巧道:“娘娘现在正处在多事之秋,谨慎些还是好的。”
“随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