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的小太监看见皇帝到来扯着嗓子正要喊,刘彻一挥手示意不要声张,小太监跪地请安。刘彻摆手问道:“娘娘怎么样了,吃饭了吗?”
“回皇上,娘娘还是不肯吃饭,呆坐着已经一天了!”
刘彻一脸担忧的来到内室,正看见阿娇埋在手臂里痛哭,哽咽的已不成声调!
之桃和忆翠看着皇上进来,忙要请安,刘彻挥手示意让她们下去,忆翠拉了正在劝慰阿娇的乐巧拜礼出去!内室之中只剩下阿娇和刘彻二人。刘彻坐在阿娇身旁,轻轻地拉着阿娇的手臂小声道:“阿娇,阿娇,我是彻儿啊。你抬头看看我!”
阿娇抬眼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刘彻哽咽着道:“彻儿,阿姐没啦,阿娇的阿姐没啦!呜呜呜……”
刘彻揽上阿娇语气哀伤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娇你还有我,你还有彻儿!”
“你?”阿娇茫然的抬头看着刘彻,忽又摇摇头道:“没有,你不是我的,彻儿不是阿娇一个人的彻儿。你是皇上,是这天下是这后宫的皇上。可我的阿姐她是我一个人的,可阿娇没啦!”
“不是的,彻儿永远是阿娇的彻儿,彻儿是阿娇一人的,皇上才是他们的,我是阿娇的彻儿!”刘彻抱着阿娇道。
“呜呜呜……阿姐,我的阿姐没啦!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在你的那些女人那里正在密语浓情,你怎么会知道!阿姐,阿姐!呜呜!”
阿娇抱着哭的歇斯底里的阿娇听着阿娇的话语,阿娇说着怨着,挣扎着!哭的累了渐渐睡下。刘彻抱着阿娇渐渐感觉阿娇安静下来小声道:“阿娇,阿娇,阿娇。”
见着阿娇不语,刘彻慢慢的将阿娇放在榻上,给阿娇拉上被子盖好,看着满面泪容的阿娇刘彻一阵心疼。刘彻喃喃的道:“阿娇,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到时就有人陪你了,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太医来给你诊治,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护着你,再不让你受委屈了!”
刘彻看着阿娇沉睡,面容清瘦,这一年来阿娇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可自己竟是现在才发觉,刘彻看着阿娇想着他终于盼来了勤政,外戚的势力也日渐减弱,他终于可以毫无顾的和阿娇孕育他们的孩子。想到这些刘彻满心欢喜,刘彻撇目看见阿娇身上的香囊,这是当年自己送给她的,刘彻看着这个香囊想着自己当年为了皇权,把它放在一心盼着孩子的阿娇的身旁,刘彻伸手从阿娇身上取走香囊放在怀里,又替阿娇拽了拽被子,然后起身缓缓走出内室,看着正在燃香的宫女道:“这个熏香以后不要在椒房殿里点了,将剩余的香料送到宣室殿去。以后椒房殿里就点清莲香和桂香,娘娘从小就喜爱清莲和桂花的香气。”
“诺!”小宫女伏地叩拜。
阿娇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巳时,刘彻已经下了早朝,阿娇睁眼就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彻。刘彻见着阿娇醒来道:“饿了吧?我让乐巧准备了粥,在炉子上煨着呢,来我扶你起来!”刘彻伸手扶起阿娇,又拿了软枕让阿娇靠着。乐巧端着汤粥递给刘彻俯身行礼便退了出去。刘彻端着碗以汤勺舀了些在口边吹了吹送到阿娇嘴边道:“阿娇,来,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暖暖胃。”
阿娇看着刘彻送到嘴摇摇头道:“先放着吧!我吃不下!”
刘彻看着阿娇无力的摇头,不死心的道“多少吃点,好不好?”
“我不想吃!”
刘彻看着阿娇厌烦的皱着眉头,也不强迫放下汤碗招了招手。就看见几个太医领着几个医女进来,太医医女跪在地上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起来吧!”刘彻招手转身又对着阿娇道:“我请了太医来给你诊诊脉。”
“好好的请什么太医啊,我有没病!”
刘彻笑笑不语,招手示意医女过来。医女上前给阿娇请了脉之后,便拜礼退出。
太医在外室听了医女的叙述之后,几人便相讨病方,正在商议时刘彻从内殿出来道:“娘娘的身子如何了?”
几个太医相互看了一眼跪下道:“启禀皇上,娘娘体内积毒过多,怕是一时半会难以调理!”
“行了,知道了!你们好好的给娘娘治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最好不知道!”
“臣遵旨!”
刘彻挥了挥手,太医携医女拜礼退出。
刘彻进了内室,看着阿娇神思恍惚走到阿娇身边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阿娇回神看着刘彻道:“怎么椒房殿的熏香换啦?”
刘彻一愣,随即恢复自若道:“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清莲和桂香吗?最近你老是心情烦闷,皇上这些你也觉得清爽!”
阿娇听着刘彻这样说,心里也不想多问。刘彻端起汤粥道:“喝点吧,一会凉了!”
阿娇唯一犹豫接过粥碗慢慢喝着!刘彻看着阿娇终于吃了东西,整个心情都放松下来了!
王太后在长乐宫得知皇帝将椒房殿的熏香换了,心中一阵恼怒!“啪”的一声摔了眼前的杯子恨声道:“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一众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出气,兰香小声道:“太后息怒!”
“备辇,哀家去宣室殿看看!”
刘彻听着王娡的话道:“母后不要再说了!儿子说过阿娇的孩子才是朕的孩子,生男生女都一样,是女儿朕当着是宝,若是儿子朕教他骑马射箭,为君之道!也只有他才有资格继承朕的江山!”
“你!你这是要气死哀家啊!”
“母后,现在外戚的势力已经逐步削弱,何况朕已经亲政,为什么阿娇还是不能有朕的孩子呢?母后为何如此狠心,连着一个孩子都不愿留给朕和阿娇呢?”
王娡被刘彻问的一愣,险些站不住道:“哀家生的好儿子,彻儿难道忘了外戚干政,当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怎样熬过来的吗?”
“朕知道,朕也知道阿娇当年一心为朕,若说外戚干政,那母后应该多加劝诫舅舅才是。”
“你!”王娡气的说不出话来!刘彻看着王娡道:“母后,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不是对皇后一人说的!来人!送太后回长乐宫!”
王娡看着眼前的皇帝,已然成长成一代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威严沉稳,眼神犀利,双眉浓郁,不怒自威!
宫人进来扶着王太后,王太后深吸口气转身出去。刘彻看着王太后离开,想着自己的母亲到底是真的疼惜这个儿子,还是喜欢大汉天下的权势呢?
阿娇看着乐巧在收拾东西问道:“乐巧,我的那个香囊你可见了!”
乐巧知道这个香囊阿娇最是宝贝,这是皇上当年专门让人给做的,这些年了阿娇一直贴身带着,今日竟是问起自己,便道:“没见,奴婢这两日收拾椒房殿时也没见着,敢情是皇上给娘娘收着吧!这几日一直都是皇上亲自照顾娘娘,奴婢们也都在殿外伺候!”
“哦,那等彻儿回来我问问他吧!”
乐巧看着阿娇道:“娘娘,床铺好了,您休息吧!”
“行,下去吧!”
“谢娘娘!”
乐巧出来就看见忆翠过来了,忆翠瞧着乐巧迎上去道:“乐巧姐,娘娘睡了吗?”
“睡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今个我当值呢!乐巧姐你也几天没休息好了赶紧回吧!”
“行,你留心着点,我回了,要是有事差人来叫我!”
“唉,我知道了!”
“拿着”忆翠接过乐巧递给自己的一个小荷包问道:“这是什么啊?”
“现在正是三伏天,晚上蚊子又多,戴在身上防蚊虫的!”
“谢谢乐巧姐!”
“行,我回啦!”
重阳节阿娇在永宁殿里拜祭了窦氏!乐巧扶起阿娇,之桃接过香烛摆在了窦氏的排位前,阿娇看着窦氏排位前烛火长明,感叹着世事无常变换,转眼间窦氏已经离世一年有余,长乐宫依然是长乐宫,可再不是她陈阿娇的避风港,眼前永宁殿黄菊满屋,可阿娇更加觉得落寞!乐巧扶着阿娇来到偏殿坐下,阿娇看着来永宁殿给祖宗拜祭的各宫妃嫔,一时觉得心烦。乐巧瞧着阿娇皱眉,便知阿娇不喜欢这人来人往的喧闹便道:“娘娘许是累了,奴婢扶您回吧!”
“行,走吧!”
阿娇起身时手绢从怀中落下!乐巧扶着阿娇离开想着皇后娘娘这几年的变换,原本极是张扬热闹的娘娘,如今越发的喜爱沉静,也不愿与人多谈。阿娇本是不拘不束的性子,可因着这几年宫中的明争暗斗,和刘彻之间的隔阂吵闹,阿娇心灰意冷,可近来阿娇觉得刘彻好似更加关心自己,频频的宣太医来给自己诊治,阿娇有时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病了,弄得莫名其妙的,问及刘彻,刘彻也只是笑笑不语,总会抚上自己耳际的乱发,微一叹气看着阿娇,阿娇觉得刘彻的眼神中出了疼惜还有别的,可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便也不再深究!
平阳公主刘婧来到长乐宫中,先去和王太后请安,王太后已是半年没见着女儿,母女见面好不亲昵!王太后留平阳公主刘婧在长乐宫用晚膳。用过膳食已是傍晚时分,王太后和平阳公主便前往永宁殿上香!
阿娇晚膳时分发现自己的手绢找不着了,回想着应是落在了永宁殿,看着椒房殿乐巧和忆翠之桃都被自己遣了出去!便直接去永宁殿了!
阿娇来到永宁殿寻了一圈没有寻见,想着能是落在哪了,阿娇站着一会想着自己还到偏殿坐了坐,便转身前往偏殿找去!永宁殿晚膳时分没有宫人太监当值!阿娇也觉得清静来到偏殿转了一下便寻见自己的手绢,拿着看看,阿娇笑看自己拙略的绣工,歪歪扭扭的绣着自己的闺名!小坐一会就准备转到正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