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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涕泣请出

杨得意看着跪在御辇之前的卫子夫,才一年的光景当初在平阳公主府中还是珠圆玉润,身材曼妙的卫子夫已是瘦弱不堪,如同风中弱柳一般。卫子夫哭的是满脸泪痕,跪着叩头求皇上放自己出宫!

听着皇帝的问话,杨得意弯着腰答道:“启禀皇上,卫子夫涕泣请出!”

“这件事不是由皇后过问吗?让她到皇后那里去就行啦!”

“诺。”

杨得意走到卫子夫面前对卫子夫道:“烦是自愿出宫者一律均到皇后娘娘处报名请出即可!”

卫子夫深深叩头道:“子夫是皇上带进宫的,子夫只认得皇上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主人,只有皇上亲口同意子夫出宫,子夫才敢离开!”卫子夫言下之意是非要见皇上不可,她也不认皇后娘娘是自己的主子!

这卫子夫虽是不得皇上宠幸,可她毕竟是平阳公主的人,这平阳公主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儿,杨得意只得向汉武皇帝报:“启禀皇上卫子夫请见圣驾,说是只有皇上亲口同意她出宫才敢离去!”

刘彻有些温怒道:“哦?”

“卫子夫说自己是皇上带进宫的,说自己是皇上的女人,只有皇上才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出宫必须皇上金口恩准!”

“朕带回宫的!”刘彻奇道:“朕何时带回宫里的?”

杨得意看着皇帝的脸,心道这么快就忘了:“皇上去年在平阳公主府上带回一个歌舞伎。”

刘彻眼睛看着远处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啊。”

刘彻下了辇车来到卫子夫跟前看着跪着瑟瑟发抖的卫子夫,瘦弱的如风中细柳一般,这样温顺恭婉的外表之下藏得究竟是一颗怎样的心呢?看着卫子夫刘彻冷冷的开口道:“你要见朕?”

卫子夫看着眼前站着的皇帝,自己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把自己这一年的积蓄都花在打听皇帝的喜好上,得知皇上午后去了长乐宫,卫子夫料定皇上从长乐宫出来必定前往宣室殿,就从晌午一直跪到现在,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皇上真的从这里路过,卫子夫知道自己若是想翻身只有这一次机会,深深叩拜一礼,抬起头时已是泪如雨下,卫子夫哭着道:“子夫只盼再见皇上一面。”

“你见朕难道不是为了求出宫?”

“子夫见皇上是要求皇上放自己出宫,子夫是皇上的女人,一切全凭皇上做主,是以皇上将子夫贬至浣衣局,子夫也毫无怨言。可子夫只认皇上是自己的主人,心心念念都在皇上身上,子夫本不愿出宫,子夫只愿能常在皇上身边侍奉,子夫不求别的为奴为婢子夫都毫无怨言,只求能****见着圣颜。”

刘彻听着卫子夫的话心想:果然是个聪明人。若是您卫子夫直接请出大可不必来找皇上,若是见了皇上又直接说自己不愿出宫又显得自己在皇上面前耍弄心计。可现在卫子夫的话是见皇上就是为了求出宫,可自己内心是不愿的,若是在宫中不能时时看到皇上,还不如出宫的好。

刘彻想着在长乐宫里太皇太后稳如泰山的坐着,自己做什么都得请示太皇太后窦氏,眼前这个卫子夫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可对自己绝对是忠心耿耿的,阿娇现在也同意自己纳妃,为什么就不能将这个卫子夫收在身边呢?

“杨得意,将卫子夫先安排在宣室殿伺候!”

“诺。”刘彻已经大步登上了御辇。卫子夫退至一旁看着汉武皇帝的御辇从自己眼前走过,看着杨得意来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说:“跟着咱家走吧!”

卫子夫服身唱诺,看着杨得意离去,嘴角微微上扬,卫子夫在浣衣局待了一年受尽欺凌,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摆脱奴籍,再也不要被人踩在脚底下,只有皇帝可以让自己摆脱奴籍,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皇帝身上。人就是这样,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都会孤注一掷的赌一把,人生本身就是赌博,卫子夫认为这一把无论输赢对自己都没有坏处,现在她的目的达到啦,只要时常在皇帝身边,她就一定有办法让皇帝再次宠幸自己。

阿娇让之桃请了姜长使来椒房殿,外祖母要自己给彻儿选妃,既然终究要选,还不如选一个知书达理的,又没有什么野心和家世的,对彻儿对自己都好,彻儿最恨外戚专权干政,这几年受着皇祖母和阿母的压制已是满心的怨愤,虽是彻儿对自己一直都如同以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小心翼翼了,有时候一句话两人都能掐起来,每次吵架之后阿娇都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顺着些彻儿,可阿娇也不明白为什么彻儿老是不信自己。阿娇有时无心的一句话刘彻都能听出后话,弄得两人一会就火药味十足。正在阿娇沉思之际姜美人已经跟着之桃来到椒房殿,两人跪下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未央!”

“平身!”

“谢娘娘!”两人起来后忆翠拿了榻垫让姜长使坐下,莲生奉了茶。

“前几日里本宫和皇上商议过了,你们侍驾也有些时候了,一直都是忠心不二,温婉贤淑,皇上的意思是给你们晋级,本宫也觉得合适。倒是有些委屈你,因着何时和赵氏二人晋封为美人,你就先委屈些做个八子。”

“承蒙娘娘厚爱,妾怎敢委屈,这已是天大恩惠。”

“本宫看着就觉得你是个贤惠之礼的人,本宫甚是喜欢,我让人给皇上熬了些养胃的汤粥,你替本宫送去吧!”

“诺。”姜氏跪在阿娇面前深深一拜,乐巧已将将汤粥奉在了姜氏面前道:“长使快请起来吧!这是我家娘娘的一番苦心,长使可莫要辜负了!”

“娘娘放心,妾定终身铭记。”

姜氏带着侍女来到宣室殿求见皇上,说是替皇后娘娘给皇上送些养胃的汤粥。刘彻就宣了进来看着盈盈下拜的姜氏问道:“是皇后让你来的?”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说皇上这两日里肠胃不好,让奴婢送些汤粥好来好好伺候皇上。”

“起来吧!”刘彻看着眼前的人想,阿娇你真的愿意把我推出去吗?你现在真的不介意了吗?你不在乎了吗?

姜长使将汤粥奉上,刘彻接过尝了一口道:“味道果然不错,倒是和朕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说这是如小米和燕麦熬制的,娘娘又让人在里面加了莲子和枸杞,还有些许银耳,汤粥滚沸之后又加入牛奶熬制一个时辰而成。”

“想不到阿娇还知道这些!”刘彻怔怔的出神道。

“娘娘蕙质兰心,对皇上又情深意重,皇上的喜好娘娘全都烂熟于心,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朕倒是不知道这些。”

“起先奴婢也不知,可这段时间与娘娘相处久了,才知道娘娘是个古道热肠之人,这未央宫的传言是绝不可信,娘娘深爱着皇上您,奴婢知道娘娘让奴婢来是何意,可奴婢也见着娘娘目中的伤痛之色,但面上依然强颜欢笑,奴婢虽是心下感激娘娘,可奴婢也知道自己对皇上的心意及不上娘娘一二。”

“你倒是个不同的人!”刘彻看着姜长使道。

阿娇坐在椒房殿的台阶上看着满天的星光,阿娇早早的就遣了侍女去睡,今夜本是忆翠守夜,阿娇也让她去睡了,她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今夜她让姜氏前去宣室殿不就代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吗?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像是压了一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来气呢?阿娇听着远处传来的更生,已经三更天了,往常这时若不是陪着刘彻在宣室殿里批阅奏折,那么就是两人已经就寝在椒房殿了。可今天是阿娇第一次自己守着椒房殿,阿娇不是没有独自一人呆在椒房殿过,只是以往的每次彻儿都会遣人来说让自己早些休息,他批阅要很晚就睡在宣室殿里,可今日阿娇知道刘彻在另一个女人那里过夜,或者说是另一个女人在宣室殿里伴驾而眠,她多想彻儿能派个人告诉自己说:批阅奏折要很晚,让自己先休息,他在宣室殿里歇下啦。可没有,阿娇什么都没有等来。

皇后按着皇上的意思封了赵氏和何氏为美人,姜氏和另一位长使为八子,赵氏和何氏住在北宫中的章台殿和含德殿,姜八子和另一位八子同住景福殿。

“哎,听说了吗?皇上将去年从平阳公主府带回的歌舞伎养在了宣室殿!”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当年是皇后娘娘不同意皇上那新宠,哭着闹着不愿意,皇上不得已才把那个歌舞伎放到了浣衣局的。”

“可不是吗?皇后娘娘至如今还没有皇子,怕是已经渐失皇上的宠爱,现在忙着给皇上纳新妃呢?可皇上就直接把那个歌舞伎养到了宣室殿。”

“谁说不是呢?她一个皇后还不如一个歌舞伎,她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有个长公主的娘亲而已。”

“你们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子!”乐巧怒斥道。

众人回头一看皇后娘娘就站在不远处,吓得连忙跪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

“来人,将这几个乱嚼舌根子的贱婢给我拉下去每人掌嘴二十!”

侍卫们依着乐巧的言语,将哭喊着求饶的宫人拉走。

阿娇看着远处出神,刘彻当年告诉自己说,有什么事一定会让她第一个知道,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些什么任由自己猜测,可他带歌舞伎进宫的是自己是大半年后才从皇祖母嘴里得知,阿娇以为刘彻只是带回一个歌舞伎而已,觉得没必要给自己说,因为刘彻没有打算纳她为嫔而已,可现在刘彻将这个歌舞伎养在宣室殿里却依然不告诉自己,依然瞒着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这宫中流言四起吗?难道他不知道这宫中的一切流言都是指向她陈阿娇吗?难道他就眼看着她陈阿娇处在风口浪尖处吗?

乐巧看着阿娇温怒的面容道:“娘娘,莫要因着几个乱嚼舌根子的贱婢而气伤了身子。”

“是啊,娘娘,这帮人整天的无所事事,东家长李家短的,什么事都爱捕风捉影,都扯些没影的事。”忆翠也跟着说。

之桃“娘娘,皇上对着娘娘是几百个上心,娘娘平日里有个伤风头痛的,皇上都急的不得了,皇上专程让人****在椒房殿里点上宁神的熏香,就怕娘娘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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