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女的剑阵围攻越来越快,攻势更加凌厉,凶险异常,夏阳逐渐应对不支,衣衫破烂的不像样子……很多地方渗出了鲜血。一旁的笑笑哭求大夫人无果想要冲过来帮助他,却被下人们拦住只好哭喊道:“求饶啊,快认输啊公子!”
如果认输,如果他像笑笑一样求饶大夫人自然不敢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派手下围杀自己,传出去就是慕容家也不敢如此公然欺杀他……而这些他岂不知道!
今天横闯大夫人小院,冲撞数人,顶撞长辈这些任其一条都够大夫人借题发挥,欺凌自己到死了。这些年他一直忍辱负重就是不愿意被大夫人抓到机会,能够与笑笑一起长大离开,过正常的生活。
但天不遂人愿,他可以忍受所有欺辱,却不愿爱他的人半点委屈。笑笑是他的逆鳞。
今天他既然锋芒毕露,就再没有缩头乌龟的道理,伸头是一刀,缩头仍是一刀。
退无可退,何需再退?!
夏阳已经是个血人了,四剑围攻下原本就单薄的衣衫破烂百出,剑锋穿骨……鲜血淋漓。
夏阳终于倒下去了,仍挣扎着半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撑起身体,抬起头望向大夫人,毫不掩饰的恨意,野兽般的嗜血渴望。
大夫人心底一寒,竟有些心惊,看到因为夏阳倒下没有再继续围攻的几名侍女,一拍桌子眼中杀意闪过。
四名侍女得到命令,虽然有些不忍,有些不敢对这个有城主大人血脉的夏阳下杀手,但身为慕容家死侍容不得她们犹豫……四剑破空,夏阳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笑笑疯也似的扑过来想要替夏阳承担这些刀剑,哭叫着,却被下人们死死抓住。
大夫人放下茶杯,闭上眼睛,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似可惜,又好像如释重负。
………
良久,想象中夏阳的惨叫迟迟没有响声,而慕容家的死侍们更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大夫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叫了出来:“孙天行你疯了,为了这么一个小杂种,竟杀我慕容家的人!”
小院当中,原本围杀夏阳的四名侍女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都是眉心处一个豆粒大的血洞,再无声息。
来人正是东玄城城主孙天行,听到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喝问握剑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度,冷喝道:“住口,谁告诉你夏阳是杂种!这些不知尊卑的下人,出手没轻没重,连主子都敢杀,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留在夫人身边,杀了她们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给这些下人们长长记性。”
大夫人闻言气急反笑道:“好啊好啊,孙城主这是长本事了,连慕容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就是不知道我父亲和大哥知道这消息……”
她还欲继续说下去,却被孙天行直接打断:“蠢货,还想去找慕容家撑腰吗,还以为你是那个可以对我呼来喝去的慕容家二小姐?”
“你在说什么?”大夫人闻言一怔,刚才孙天行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侍者,一时气急攻心他才没细想这些,在她心目中,孙天行一直来都是个怯懦的男人,因为她背后家族的缘故一直来对自己唯唯诺诺,何曾有过这样的冲撞。
但正是这样的反差才让她心惊,这样一个怯懦的男人,为了荣华连自己发妻,生子都可以抛弃的人,自己对他没有价值后,等待她的命运又是怎样?!
“呵呵,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三天前慕容家家主,也就是你爹城外与人比斗被一掌打死,你的两个哥哥不忿说了几句狠话也被那人毙命当场!你觉得现在慕容家还有谁值得我尊敬?”孙天行脸上满是嘲弄:“慕容家已经自顾不暇了,实力最高的几个武灵也不过风中残烛。随时可灭,你说说我该怎么报答这些年慕容家的照顾啊?”
“不可能!”大夫人此刻哪里还有半分骄纵,眼中尽是惶恐,嘴里重复着不可能,心中却是明白孙天行现在这样嚣张,丝毫不再把慕容家放在眼里的举动……不敢想没有靠山后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流下泪来。
“慕容震死了?”夏阳本已全身无力,坐在地上等死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睁大了眼睛。
慕容震可是东玄城排名第二的武宗级高手,曾经夏阳高高仰望,心底作为目标超越的人物就这样被人一拳打死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夏阳从小到大没少受大夫人的欺压,母亲的死更是和慕容家脱不了干系,早与慕容家势同水火,现在慕容家出了这样的惨变也觉得是因果有报,罪有应得了。
“小杂种,你笑什么。敢看老娘的笑话,信不信我先打死你!”大夫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慌乱了心智,看到似笑非笑的夏阳下意识又把夏阳当成了平日里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出气筒,也不顾及什么形象轮着手掌就打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被打的人却是大夫人自己。
她原要打往夏阳的手掌已被牢牢握住,却是夏阳再不退避,与她直面相对,而孙天行更是一个巴掌打过来冷笑道:“这么多年你欺压我妻儿老小,原有慕容家给你撑腰我也就忍了,但是现在你还不知道收敛些,就别怪为夫来教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
大夫人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呆傻般看着被夏阳握住的手臂和孙天行冷意的眼眸联想起自己以后的处境,不由的心底发颤,连站也无法站稳了,夏阳撒开她的手臂,大夫人竟坐在地上呜咽起来了。
夏阳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这才明白近日来孙天行对自己态度的改善。只是……现在才补救不觉得太迟了么!
何况他如今对待大夫人的面孔,不仅不会让夏阳感激,反倒会让夏阳想起自己母亲的遭遇,那时的孙天行……只让人厌恶。
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夏阳扶起一旁的笑笑就转身踏出了小院,招呼都懒得打,回到自己那个简陋的家中。
身后的孙天行欲言又止,神情落寞。大夫人啼哭不止……此外竟无一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