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很高兴,自己一直想要的情报员来了,刚想开口,老四快语说道:“老四有事要告与公子,徐家三爷派我们只是探探风,如果我们过了半夜没有回去,徐家三爷肯定就会指挥那群流民进攻了。”
沈云之前的笑容已经全无,换来的是严肃的表情,道:“总镖师你听见了,让大家都别睡了,给我灯火通明整个大营,当然该暗的地方还是得暗,让他们来。”
总镖师转身离开大帐,命人叫醒了大营里的所有人,大营灯火通明,开始戒备了,半夜果然有大量流民出现在了八卦车阵附近。
流民之中突然有人大喊:“松江的父老乡亲们,现在那群霸占我们土地的乡绅所囤积的粮食就在这个中间,大家冲进去把他们抢了。”
按兵不动的流民开始疯一样冲向了车阵,下面过去那就上面,随之传来的一个个的惨叫声,看来都中了第一道陷阱,不过流民越来越多,导致后来的流民都是踩着前面倒下流民的尸体上过的第一道陷阱,跳向了第二辆车,随之又是一批惨叫声。
不到一刻钟最外层的车厢挂满了尸体,后面的人随之而上,不小心踩空掉到两车直接的流民直接被冲车中突然出来的刀给斩杀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前两车厢上面皆是尸体,就连两车之间的空隙也快堆满尸体了,观沈云这边也有许多人死去,负伤无数。
人海战术可以算是一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敌人现在的所有突破都是是用人数堆出来的,八卦车阵也不是什么高墙大院,进攻的人数一多攻破此地便显得十分简单了,就算是高墙大院被这么一堆也会被破防的。
流民已经冲到了最内层,从最原始的抢粮食变成了杀尽人,每个人都是有血性的,见了那么多人死去,跟自己杀过人后总是会失去理智的。
此时的沈云已经被包围在了最后的一道防线,而外面站满了人,可能只要一次围攻必定被破到时候就是身首异处,但是流民没有进攻而是将他们围了起来。
总镖师偷偷地探头仔细观察了那群包围他们的人一番,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似这些人穿着这破旧的衣服,但是脸色正常,不像那些流民各个面带鸡黄色的,而且各个是身强力壮,空有武力的大汉,这明显就是徐家的人。
不错这些就是徐家的人,那群流民现在都在寻找粮食来着四处打砸,将东南商行的货箱弄得的满地都是,但是就是看不见一粒粮食。既然看不见粮食那就抢些东西回去买也好,打开货箱都是石头。
这时候流民们才发现被骗了,再看看外圈死去的乡亲父老,当初在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现在都躺下了,永远也回不来了,自己也没办法回去向在村中苦等的那群人交代了,有些人设置傻傻的站在原地开始哭泣了。
包围最后一道防御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人,不错那人就是白天在小山坡上的锦服男子,锦服男子十分霸气,只身站在人群之前,也不怕暗箭来袭。
“里面的听着,我知道你们是绍兴府沈家的人,但是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们挡我财路,那我就告诉你我徐三爷不是好惹的,现在呢我给你们一条生路只要你们领头的那个人出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爹,我就可以放了你们。不然全部得死。”
见大阵内部没有任何动静,锦服男子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手一挥,四周的人开始冲向大阵的最后一道防御圈。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声响,冲向前的人停下了脚步。
“杀!杀!杀!”
瞬时八卦车阵四周火光四起,有大量的人向车阵冲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批的官军向车阵冲去,流民听到声响已经吓破了胆,开始四处溃散了,不过不管朝哪个方向都是等着被收人头的命运。
内部离锦服男子最近的人说道:“三爷好像有官府的人来了。”
徐三爷心中很清楚,来的人声响这么大,肯定不是詹思虞派来的虾兵蟹将,在这松江府能有这般声响的也就只有离这里最近的金山卫了,他之所以没有命人离开是在等在外围的手下回报。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徐三爷周边的人都在劝徐三爷赶快逃跑,但是徐三爷不说一句话,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这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口中喊道:“三爷!三爷!是官军来了,金山卫的官军来了!”
徐三爷一把拽起了来报者的衣领呵斥道:“我让你们做探子,你们是怎么搞得,这些官军是从那个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说啊!你说啊!”
这个探子也无话可说,他被徐三爷命令了做探子,想来这周边也不会有什么,便去偷懒睡觉了,睡到正想突然惊醒发现有很多很多官兵,便慌慌张张的逃脱了来报信的,那些官兵也是看到他跑了,才开始进攻的,他们其实在外面已经等待了很久了,正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被发现了,那只能进攻了。
徐三爷见报信人不说,便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呵斥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在徐三爷身边的人上前了,道:“三爷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方设法如何逃出去。”
听到自己心腹这么一说,徐三爷清醒很多,思索一番说道:“我刚才听到声响,发现西边的声响比较轻,我判断应该人少,召集弟兄从西边突围。”
“是,三爷!”
那个心腹把手一挥,说道:“大家保护好三爷,从西边杀出一条口子,死了的人三爷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的,大家冲啊!”
一伙人至少数百向西边冲去,果然不出徐三爷的预料,西边人少只有二个所的兵力,但是这也让徐三爷受伤不浅伤筋动骨,自己被官兵砍了一刀,手下死了七七八八,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战后打扫战场,开始统计伤亡人数跟剿匪人数,不过在统计剿匪人数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插曲,那就是将顺丰镖局所杀的人,也算作是卫所所杀,在这一条通往松江府城的官道上,一个晚上就死了将万人。
沈云这边也在统计伤亡,东南商行随行四百人伤亡了大半,顺丰镖局随行八百人伤亡过半,临时组建的骑兵全部战死,被毁马车达数十架。
幸好货物跟粮食全部没有事,全赖沈云机警将货全部留在了嘉善县城,交给那几个只顾打牌不顾社长的社员看管。不过沈云还是损失惨重,这些带出来的商行精英原本是要让他们在自己进京赶考沿途经过的各个地方开设东南商行的店铺和货栈的,可惜出现了这么大的场面,沿途开设的店铺恐怕要减少了很多很多。
“知府大人到!”不远处传来喝声。
松江知府詹思虞一听到在松江府城外近郊火光冲天还有许多喊杀声,就明白徐家动手了,就连忙召集了算有衙役还有巡检司的兵,匆忙赶来。在半路上听说金山卫已经杀过去了,他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如果沈云死了,他还不知道如何向自己老师交代了。
知府大人先去见了金山卫的指挥使大人,按照官职金山卫的指挥使大人比松江知府要高三级,但是指挥使大人见了知府大人是问寒问暖称兄道弟的,他就图个你上报说我率领金山卫快马加鞭剿灭暴民,而不是暗地里捅一刀,就算捅一刀指挥使大人也不怕有詹思虞写的亲笔信在,但是面子功夫要做好,这是做官的原则问题。
知府大人亲允了指挥使大人会将这次剿灭暴民上报的,指挥使大人都到了满意的答案也就不留知府大人了,而是让知府大人快快视察一番,自己好回城歇息,大半夜的在野外待着又冷又困,幸好师爷给他送了封信,他才知道这里会有大事发生,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这里,否则他才不会愿意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知府大人此时哪有视察的心思,他找到了沈云,见到沈云真真的没事,才放心算是能给自己老师一个交代了。
既然没事就召集了人马回城,现场除了金山卫留下了一小部分人之外,其余的都跟随前往松江府城。
翌日,知府大人派了大量的衙役来处理这些尸首,统一处理全部扔乱葬岗,打扫了一番保证了官道可以畅通,金山卫也会去自己的驻地了。
第三天东南商行在嘉善县城的备用车队载着粮食跟货物,终于到达了松江府城,有此粮食松江之危机可解,那些大户一听说粮食到了便开始大量抛售粮食,粮价一日三变都在比谁低,抛完总是还有些赚头,抛不完等秋收一到就等着更低价格吧!
其实松江府跟苏州府的灾害早就过去很久,为什么流民四起就是因为百姓手中没有粮食,附近的粮食有全部被大户收走,秋收的粮食还没有成熟,没有办法为了生存下去只能游荡看看哪里可以混口饭吃,算来这次徐家赔的最惨。
至于那六人在这来的一路上可没再打牌了,听说沈云出事了,一个个的都很着急,到了松江府城便直奔府衙,闯府衙幸好知府大人刚好路过就带他们进去了,否则一个擅闯府衙的罪名就可以判刑。
这六人在沈云面前的问寒问暖,他们着急的样子,乐得沈云哈哈大笑,同意六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