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大营充满了火药味,原本安静的大营是烛火通明,巡逻的队伍明显增加了不少,加强了戒备,卫所官兵甚至派出了斥候,进行外圈侦查。
刘捕快带来的人出了内鬼,这要是在战时,一个聪明的将领就会全部绑了挨个审问变着花样的审问,审问不出来还可以交个随队的锦衣卫审问。换个鲁莽的将领直接不问清白全部一刀砍死,以稳军心。
此时的刘捕快到现在还在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会如此的敌视于他,都不告诉自己出了什么大事,直接将武器下了,将自己带来的人马软禁了起来,刘捕快坐在冰冷的地上,面无表情,看了看四周的这群兄弟们个个面如死灰样。
便低下了头,作为一名捕头,此时的他在梳理整件事,从自己率队离开松江府到达嘉善县见过传奇般的沈公子,再从嘉善县到达这个营地。整件事完全没有问题,不对一定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梳理了好几遍,刘捕头这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人里面少了几个人,事情越想越复杂,不会是这几个人去烧詹大人的救命粮了吧!
想到这里刘捕头立即站了起来,闯出了大帐,立即被门口的看守制服了,刘捕头没有反抗而是顺着被制服,只是嘴中喊着:“我要见你们这里主事的人,我知道这幕后是谁在动手!快点带我去见你们主事的人。”
看守的人也不管他如何的喊,他们依旧贯彻命令将刘捕头捆绑了,怕他再大喊大叫吵闹上头的人,就用一块破布堵上了嘴,扔回了大帐里,依旧站在门口看守,不过还好是派了一个人去禀告。
此时的中心大帐中气氛紧张,沈云听说大营欲有人纵火,便快马来到了大营,正坐在现在大帐的主位上,底下战列着两排人一排自然是顺丰镖局的高层人士,从总镖师到管事一应人手俱在,这些人在沈云眼里算是自己人,另外一排人自然就是外人了,就是在外围护卫的卫所官兵,从千户大人到下面的百户战列在营房里。
总镖师向刚到临大营不久沈云汇报整件事情,毕竟从抓捕贼子到软禁衙差,这几件事情都与外围的卫所官兵无关,卫所官兵最多就是加强了戒备,派出了斥候侦查周边。想要赚钱就要有所付出,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启禀公子,那群欲要烧毁我们货物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了,还有在下为了以防万一,松江知府的人马也全部控制起来了,还请千户大人加强了戒备,以防再有不测发生,公子现在需不需要审问一下。”
“这事先不急,他们是官府的人,我们平民不好过问,就算是千户大人也不好过问,当下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平安的过了今晚,还有明天行程上的安排,明天肯定踏入松江地界肯定会有一场风波等着我们。”
沈云沉思良久,向一旁的千户大人说道:“千户大人,明天马上就要出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地界了,不知道你们能否护送我们到松江府,能送到我们必有重谢,当然不行我们也会有重谢,感谢你们的护卫。”
千户大人脸上写满了这事不好办,思量很久才回复道:“公子这个可不好办,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护送贵商行到嘉兴府跟松江府两地的边界处,没有都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我们不敢越界。”
千户大人此时心中也是挺无奈的,听这位公子的话送到松江府这位公子承诺给的钱肯定会更加多,至少要比送到两地的边界处要多很多。这天下有谁不爱钱呢?谁不是想着钱越多越好呢?这种赚外快的活可比自己在卫所屯田要赚的多很多。只可惜军令如山,自己越了界,如果没有调令是会被当做叛军处理的,在钱和命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命,有钱没命花,要再多钱也没啥用。
沈云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位千户大人的难处,如果没有调令突然一支军队出现在府城下,那可是要被当做叛军消灭的。
既然如此沈云自然不好强人所难了,想想今天出了有人欲要烧毁给松江知府粮食的这档子事,看来明天的路途一定不会太平,这股势力肯定加倍阻拦这批粮食到松江府,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阻碍,想想就知道。
说不定这伙势力还会忽悠那些饥饿的流民集合起来,来强抢粮食,到那时候可就危险了,顺丰镖局的人马就这么点,流民不用想肯定很多,到时候对持起来可就难办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急了会杀人。
沈云越想越后怕,不尽长叹道:“如果有官兵护卫该多好,至少不用怕流民来明抢,虽说现在的官兵十分儒弱,不比太祖当年来的强悍,让他们拿起武器去拼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震撼宵小之徒跟流民还是可以的啊!”
沈云回过神了,不好,这帐中还有外人,还是刚才自己说的官兵,连忙向一旁的千户大人表达了深深地歉意。千户大人好似没听见似的,脸上笑容洋溢向沈云回道:“没事,公子的儿戏话我等不会在意的。”
其实这位千户大人也是明白的,就拿他的千户所来说吧!满编是一千一百二十人,可是现在就剩下不到五百人多人,这五百多人大多数人还是老弱病残之人。回想当初明太祖皇帝朱元璋的豪言:“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再看现在卫所制度的糜烂腐败,军士的逃亡,除生活上的因素外,与其社会位的低落亦有关,明初因需要武力,故较重视军人,其後承平日久,武力不再重要,军人地位就大为降低,加上以罪犯充军,使的军人的形象更为低下。嘉靖年间,有些卫所逃亡军士达到在籍军士70%左右。
用现在的官兵去剿灭和震撼绿林山贼是行不通的,说不定还没到人家寨门前就被击败溃散了,绿林山贼都明白这些卫所官兵的战斗力。就连朝廷都是一清二楚,要说整个明朝最有战斗力的莫过于募兵出来的军队了。
遥想明朝刚建国时期的几场战争,发现原来那时的明军竟有那么拽。明军数次北上征蒙古,朱棣甚至兵不血刃迫降数十万蒙古军队,大将蓝玉甚至杀到了蒙古皇帝身边,差点就抓住了蒙古皇帝,还俘虏了蒙古皇后。那时的明军,真个是意气风发,所向披靡,战斗力原来如此之强悍!再看看现在的明军,连区区几个倭寇就能吓得几万明军屁滚尿流,一路直捣南京城下,幸好南京城城坚,倭寇又不善攻城,不久便退了,不过这给在顺天府的嘉庆皇帝是极其震惊加愤怒的。
其次就是边军了,虽有许多逃兵出现,但是常年与蒙古人跟女真人周旋,战斗力还是有点的。其他的军队包括京营的战斗力堪忧,逃兵无数,屯田几乎是被军官吞没的。年轻几乎跑光了,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战斗力可想而知。
这时营外进来一人,悄悄走到总镖师身边,向总镖师诉说了,不久前发生的件事情,就是刘捕头的事情,总镖师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待那人离去,总镖师思考了段时间,最终还是禀告给沈云,:道“公子,刚才有个被软禁起来的人冲出了营帐已经被我们制服再次关押了,不过他说要见你,他说知道想要烧毁我们货物的人的幕后之人是谁。”
沈云听到了颇为高兴,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了,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总比不知道要好很多,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将那人带来见我,我很想知道,想必众人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打我们的主意。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要打我们的主意。”
此时的软禁营帐中,刘捕头被人捆成粽子一样,嘴上还塞破布,被人扔在地上动弹不得,刚开始还在挣扎,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辱。而周边的衙差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刘捕头松绑的,大家都怕殃及鱼池,你一个人受难比我们一群受难终要好吧!
营帐的门打开了,进来几个人,提起刘捕头就离开,四周的衙差就更加面如死灰了,想想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自己明明是来保护给知府大人的救灾粮,本想有着多么人保护着,也算安全,根本用不着自己,可是后来事情变化太快,大家伙不明不白的就被下了武器,软禁起来了。
刘捕头被带到了大帐,沈云让人给他松了绑且取出了他口中的破布,并且让人给他看座,一番礼遇让刘捕头糊涂了,想想也是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起效了。
一番礼遇过后自然就是到了询问环节了,沈云道:“刘星,刘捕头,你说你知道想要烧毁我货物之人的幕后黑手是谁?那么说吧。”
刚坐下的刘捕头瞬间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回禀公子,如果我猜的不错,想要烧毁你货物的人定是华亭徐家派来的人。”
“徐家!华亭徐家!你是说那个前内阁首辅徐阶徐大人的徐家!”沈云震惊了,没想到想要烧毁自己货物的人的来头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