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我要听《最后一夜》,我要跳舞……”
“好好,放,放《最后一夜》”胡总对身后吼道:“听见没有!”
音乐响起来了,冰儿就像一株枯死的柳枝,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渐渐地复苏了,发芽,长叶,伸枝了,她慢慢站起来,伴着音乐的节奏,一瘸一拐地跳起舞来。胡总见她随时都要倒下,走上来搀扶着她。
胡总这一扶不要紧,他触摸到的冰儿简直就是一根冰棍儿,仿佛她的体温下降到了零下。她整个人就像筛子一般不住地抖动着,抖动着,脚步踉跄,神思恍惚,恍惚如一丝游魂正在飘散……
走不完红男绿女
看不尽人海沉浮
往事有谁为我数
空对华灯愁
“冰儿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你好像病了……”
“嘘—”冰儿仍然陶醉在舞曲中,艰难地舞动着脚步。胡总不得不随着她一起挪动着脚步。此刻,在胡坤的眼前浮现出初次见到的那个光彩照人的舞蹈明星……
修长的身材,柔美的舞姿,娇媚的脸庞,还有冰儿那种独特的冷,那是一种由距离产生的神秘感,通过胡坤的内心发酵成巨大的吸引力,令他这个阅过无数美艳的中年男人魂飞魄散,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傲骨冷艳的女人,她的眼里没有一丝谄媚和殷勤,胡坤那巨大的财富大厦在她的面前如一堆粪土般不堪。这,也让胡坤对这个与众不同的美女格外高看。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它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最后一夜
城市的夜空被朵朵绽放的礼花照得通亮,礼炮的炸响宣告着新的生灵诞生。在人们欢度耶稣降临的时刻,冰儿却在《最后一夜》凄婉的歌声中慢慢地睡去,她扑倒在胡总的臂弯中失去了知觉……
在峰和爱军沿着街道一路寻找着冰儿的踪迹,偶尔会有人说看见了这样一个女孩儿,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大家都以为她是疯子。他们接着往前找,遇到了看饭店的老头,他告诉他们,二个小时前,有这么个女孩儿就站在这儿很长时间,叫也不进来,在雪地里冻得发抖,真可怜呐。
他们沿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继续向前赶。
前面一片灯火辉煌,那是在峰曾经与冰儿共度《最后一夜》的地方,远远的,他们看到一帮人簇拥着把一个人抬上了一辆高级轿车,然后,轿车飞驰而去。
来到跟前,酒店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事件。他们发现了地上的双拐。
在峰一头扎进酒店,大厅里的人们还没有散开,聚在门口窃窃私语。他和爱军边往里走边听到两旁的人在说着:
“太可怜了,真是。”
“听说还是个舞蹈家。”
“她是不是死了?看样子够呛。”
在峰的心猛然一沉,他迅速奔到楼上,公主房门洞开,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最后一夜》那泣血的呜咽弥漫着整个空间。
是冰儿,是冰儿!他撕心裂肺地喊着:
“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