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请你们可怜可怜我,如果我是您的女儿,您忍心吗?”语嫣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达成的爸爸叹了口气:“姑娘,你在这安心的过日子,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这里的媳妇都是这么来的,懂吗?”
“慢慢熬,你看,我和你阿姨,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听了他们的话,语嫣心里很是悲哀。“原来他们也是这么被买来的,好可怜!”
“那你们先放了我,好吗?我的胳膊都要断了!”语嫣皱着眉头咧着嘴说。
“不行,放了你跑了咋办?”达成妈妈说。
“我能跑哪去?”语嫣看着他们,“您刚才也说了,这山少说也有十里方圆,我东南西北都不知,怎么跑呢?”语嫣的眼泪下来了。
语嫣在这山里跑了一晚,根据山腰的树木,地形,山势,粗略的算了算这座山最起码有十几里地方圆。她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怎么能不熟悉山里的一切,了解山里人的善良与淳朴。果然,语嫣一哭,屋里的人都慌神了。
肖虎的妈妈拿出毛巾,帮语嫣擦脸上的泪水。从那深深的双眼皮下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可以看出,肖虎的妈妈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语嫣明白自己只要唤起她的怜悯,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给女娃子做点吃的吧。如果饿死了,不是人才两空吗?”达成妈妈抬起衣袖抹了一下鼻子,那个蓝布棉袄的衣袖上出现了污迹。
肖虎的妈妈去做饭了,达成妈妈也跟了过去。语嫣无意看了一眼肖虎,只见他朝自己打着手势。语嫣不明白。肖虎看着他的父亲,又指了指他的妈妈,指了指屋里。语嫣摇摇头,表示不明白意思。肖虎看着他父亲,慢慢走到语嫣身边,在她耳朵边轻轻说了句:“你告诉他们,你选择我,住在我家。”他朝语嫣点点头,语嫣看着这两家人,心里有了主意。
吃过饭,语嫣告诉他们的选择。达成的妈妈笑着对语嫣说:“姑娘,不瞒你说,即使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着呢。我肯定要把你留给我这侄子。你看看,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她转身对肖虎的父亲说,“弟弟,你家有了这么个漂亮媳妇,我心里也高兴。”说着,放声笑了起来,四个男人端起碗,碰了一下,将自己酿的酒一饮而尽。
送走了达成一家,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语嫣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声。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语嫣忐忑不安。
肖虎妈妈那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笑眯眯地看着语嫣,用围裙揩着手上的水,“娃他爹,东西准备好没有?”
“我不……”她还没有说到底,肖虎悄悄拉了她一下。
“早准备好了,只等他们拜堂成亲!”肖虎爸爸站起来,到里屋去拿东西,“省得夜长梦多,今晚就悄悄地给这事办了。”
语嫣被肖虎的妈妈带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大床,上面放着崭新的大花丝绸红,绿两床被子,背面上一对鸳鸯正亲密相望。墙上刷得雪白。她索性躺在榻上。语嫣回想了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
她绞尽脑汁想不明白,是什么人把她卖到这儿来的,很显然并不是为了 钱,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油桶”的话很明显,只不过有人想把她扔在这山沟里,不弄死她就行。是什么人花了几十万把自己弄到这儿来?
语嫣想不明白,自己跟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置她与余生不能,欲死不得的两难境地。
“一定要逃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对她下黑手的,一定要把这事情弄明白。”她心里这么一想,很快安静下来,她看着一家子忙忙呼呼地布置新房。心里好生烦躁。
怎么才能逃出去?语嫣看看屋里,一直可怜的小窗户被堵得严严实实,她试图把手上的绳索解开,费了好大的劲,仍然没有松动半分。这是达成妈妈临走时特意关照,一定不可以把绳子松开。语嫣后悔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好好刁难肖虎,喂她吃饭时应该不吃。转念一想,只有自己表现好,才能让一家人松懈下来。以不变应万变。语嫣心里默默盘算,逃出去的办法。
“哥哥现在在哪?你们快来救语嫣出去啊!”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悲上心来,这老天似乎专门为她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苦难,她不怕苦难,但是眼前的处境却使她不得不担心,难道她今后一辈子要在这身上老林里度过?为什么老天总喜欢和她过不去?
不是说绝处逢生吗?她现在就在绝处,怎么逢生?她感觉手腕被磨出了血,专心的疼痛。
她使劲跺脚,希望外面忙乎的人能听得见,果然达成手里拿着一张红双喜走了进来:“我说你,别乱跺脚,这山里有饿狼,它们鼻子灵敏着呢!”他手里拿着大红喜字,站在凳子上,把红双喜贴在对面墙壁上,“嗯,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准备的,现在弟弟先结婚了,那么把这个就先送给他吧。”他看了看语嫣,“我表弟人长得俊,书念得也好。”
“他念书?”
“是啊,他是大学生呢。”
“那他怎么会这么做?他不知道强迫别人是犯法的吗?”
达成不理她,端详一下贴起来的红双喜,高兴地说:“丑媳妇三打扮,就这么一张红双喜一贴,屋里亮堂多了。什么时候能到我的房间也这么弄哦!”
“大哥,请你行行好,帮我解开绳索行不?”
“那可不行,与其出去被狼咬死,还不如在这做新娘子呢!”他看了语嫣一眼,“你用心听听,这是狼的嚎叫。”说着,拿着凳子要走。
语嫣侧着耳朵,好像真的有狼嚎。既然有狼,他们为什么还敢住在这里?她心里这样想,却装着没听见他的话,放声大哭起来。她想用这种方式博得达成的同情。达成没有说话,只是叮嘱了一句“晚上只要不出门就好了,否则你就得活活喂狼!”
语嫣肩膀一耸一耸的,此刻,她触景生情,倒真的引起了她的伤心情结,达成手足无措。他放下矮凳子,坐在语嫣的身边,听她哭声小了些,又说,“不要哭了,这山里听说有狼,但是,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他觉得说漏了嘴,又补充说,“不过,我养的这几条大狼狗,倒是把一个偷东西的贼撕得皮开肉绽,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怎么可能呢?肯定是你瞎编的。”语嫣抽泣着说。
“你不要哭了,我们这山里景色很美呢,天亮,我带你去看看。简直就是天然的世外桃源,林中小溪潺潺,鸟儿欢叫,我们可以看到好多野生动物,如长颈鹿,斑马,当然还有凶残的恶狼!只要你不乱跑,绝对是安全的!”
达成还没来得及说话,肖虎走了进来。语嫣看到他,心里一点也不觉的不觉的慌张了,既然肖虎是个大学生,他应该明白感情的事情的。
“看不出来,你是大学生?你念得什么专业?”语嫣看着肖虎,没想到这个文静秀气的小帅哥反而变得腼腆起来。他不自然地笑笑,不用说,肯定是那个达成告诉她的。
“哦,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山林生活的。”
“是的,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在这山上打点注意,想把这荒山变为我发财的宝地。”肖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令语嫣感到吃惊。他朝着语嫣狡诈一笑,“听我的,好不?”
“你是……”
“看样子,你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他呵呵一笑,“刚才我也是逗你的,我表哥达成,也是和我回来准备一同大干的人。”语嫣不解的看着他。
“前几天,听到那个人贩子,就是肥嘟嘟的那个,”他看着语嫣,“在和我们父母商量买媳妇的事情,本来我们想跟过去看看,可是又怕好姑娘被他糟蹋了。所以,我们一再强调一定是纯洁,要不然我们坚决不要。”语嫣听了觉得在做梦。
“你们早就知道,他来卖人为啥不举报?”
“举报有啥用?这里大多数人家的媳妇都是这么来的,举报了也没用。也有姑娘跑的,可是没跑多远,就被逮回来。这么个深山老林,人又能跑哪去?孩子一生下来,也就安定了!”
“你们这里的人多野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语嫣看看他。
“因为家里钱借给达成家去了,家里没钱,所以才没有买到你。没想到,竟然在路上以这种方式相遇,这是不是天意?”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说不定还有其他女子呢。”语嫣说。
“你认为人贩子那么容易弄到姑娘?我告诉你,我和达成亲自去看过你,因为那刘一刀不是好惹的主,我们也就没敢抢人,要不然,我们肯定会偷偷放了那被拐卖的女子的。”
“嘘,别说话!”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小伙子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叫语嫣快哭。语嫣不明白,他催促着叫语嫣快哭,语嫣只好装作呜呜哭着。
“声音大点,哭厉害些!”那小伙子提高声音,“你哭啥,在哭让你出去喂狼!真是的。”
外面传来喊声,门开了,老夫妇从外面走了进来,“儿啊,我和你爹合计着。”她看了看在哭成泪人的语嫣。
“今晚你们就把这房圆了,免得夜长梦多。”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飞不走了。”两老人一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