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说小林和自己没有学缘关系的时候,像一颗原子弹爆炸,赵中天懵了,“医生,你们确信没有搞错吗?我是他爸爸,怎么可能血型不符呢?”
白衣天使看到赵中天那失望的神情,轻轻的说,“先生,别着急,我们再进行一次验血如何?”
第二次结果出来,仍然如此,赵中天抱着最后的幻想,“医生,请问有没有父母和孩子的血型不同?”
“除非……”
“除非什么?”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明知道没有,但是他抱着希望。“你这人真是……”那个白衣天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端着药盘走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医生神情严肃地对他说:“病人的血型必须马上进行输血,先生能否找到他的配型源?”
他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病房,觉得外面的阳光充满了嘲讽,十几年了,儿子竟然不是他亲生的骨肉,“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他只是把车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飞驰。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素月骗他。望着赵中天那死灰一样煞白的脸色,素月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十五年,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爆发,她不敢看赵中天煞白的脸色,任他走了。
赵中天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在马路上像离弦的箭,向前驶去。他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把这个城市转悠了好几遍。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他仰天长啸,十五年,天天喊自己爸爸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种。从小林出生的时间来看,无论如何也不是那晚的,他记得很清楚,他们结婚后四五个月,素月才怀孕,那么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素月为什么要给他戴这么大的绿帽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唐敬业和素月私下里合计好,让他挣钱来养活他们?他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想到了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中天只顾低头哭泣。老人看着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是男人就要去做男人的事情,哭哭啼啼地算什么男人?”老人看着他,“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一般人,把你哭泣的东西放掉,你就觉得轻松了。”老人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赵中天慢慢停止了哭泣,他上了车子,他想弄明白,这一切是不是他们计划好的。
他来到一个居民小区外面,把车停了下来,拨通了电话。一会儿,一个胖男人从小区里面急匆匆的滚了过来,他看到赵中天,连忙打招呼。“赵总,有啥急事?”话还没说完,只见赵中天一个拳头往他的面门挥过来,唐敬业躲闪不及,顿时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说,那孩子是你的吗?”唐敬业慢慢的站起来,“就为这事?赵中天,你别忘恩负义,我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你了‘英雄救美’计划,你抱得美人归,当上了大老板。我呢?”
“这些年,你得到的还少吗?”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向他怒吼。
“是的,我得到了不少,你帮我花钱买了现在的这个工作,还给了我五万元。可是,这和你得到的能相提并论吗?”唐敬业冲着他吼,“我爱的人天天在你怀抱里,每天晚上我想到这事都不能忍受,你还不知足吗?”
赵中天又是一拳抡过去,两个男人扭在一起,衣服撕了,脱了再打。衣服撕了,脱了再打。渐渐地,两人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两个男人躺在地上,“这真的就是报应吧!”赵中天抱着脑袋,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小林现在在医院,他患了白血病,需要输血。”
“什么?”唐敬业愣住了。
“你快去救救他吧,他的血型是你的AB型。”唐敬业是AB型,当时同班同学谁都知道。因为在一次体检当中,全班同学当中有且仅有唐敬业是AB型,赵中天记忆更深。
因为他们两不仅是一个村庄的,而且两个人又是同桌又同住在一个宿舍里。当时,唐敬业也爱素月,可是素月怎么能看的上家境贫寒,貌不出众的唐敬业呢。为了帮他崇拜的赵中天能赢得美女的芳心,他们共同设计了那个英雄救美的计划,结果赵中天如愿以偿,做了素月家的乘龙快婿。而他,赵中天后来给他在
城里买了房,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安了家。
人的贪欲一旦膨胀,就会像毒蛇猛兽,尽管这样,唐敬业对赵中天仍然不满。上次厂里衣服质量问题就是他指使紫青干的。他想让赵中天倾家荡产,这样,他才能心里平衡。这是一个本身就充满畸形的社会,像唐敬业这样扭曲的心灵又何止他一人?金钱、美女、地位、财富,他唐敬业一样没有,在公司也只是跑跑腿的小人物。
当厂里退回的衣服,像小山似的堆在仓库里,看着赵中天愁眉不展的样子,他高兴了几天,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他大口地喘着气,听着旁边这位曾经叱诧风云的人,像狗一样嚎叫,他更觉的畅快。从小,他就嫉妒老天给了赵中天一副迷人的身材,非凡的气度。现在看着赵中天痛哭的样子,他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么多年来,你出尽了风头,做了素月家的乘龙快婿,继承了二老的家产,在二老的帮助支持下,从一个农村穷小伙子转变成现在的企业大亨,没有我当初的帮助,你能这么快就发迹起来?真没想到,这一切现在竟然发生了喜剧性的变化,美人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的,那么多的产业理所当然也是自己的,这可真是苍天有眼。
“赵中天,我还真要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儿子的养育之情。”唐敬业看着他。“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赵中天,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单身?我就等着这一天。工夫不负有心人,该我唐敬业的真的你抢不走。”他用手使劲打着旁边的赵中天,“一次,喝了点酒,跑到你家里,见只有素月一人,就……”
“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吗?”
“大学教授还玩****呢,何况我是真的爱素月。”
“你这个畜生。”赵中天爬起来,一把揪住唐敬业的衣领,甩起一个巴掌。唐敬业白胖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你打吧,只要你能把素月和小林给我,你尽管打!”唐敬业躺在地上,“素月,素月,你别看他外表好看,那东西却没我管用,我只几下就养了儿子。”他哈哈大笑起来。
赵中天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臀上。恨不能立刻啥了这个畜生。身上的每一个骨节都疼,被赵中天又打了一通,唐敬业知道他的脾气,他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如果此刻还跟他犟,那么会换来更厉害的打击。
赵中天打累了,他看着浑身被打成包子的唐敬业,心软了下来。
“中天,你打吧,我绝不还手。只要你能把素月和儿子给我,打死我都愿意。”
“你真的那么爱她?”赵中天握紧拳头,吼道。
“我非常爱她,看见她我就想和她爱,一个男人只有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才会这样。她的身体多么令人着迷!”唐敬业举起胳膊,“中天,只要你不把我打死,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好长时间,赵中天爬了起来,他拭干泪水,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唐敬业,开上车子走了。
唐敬业在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赵小林。第一次,他近距离地看着小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小林那脸,眉眼仔细端详还真像他。望着自己体内的鲜红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流进孩子的身体,他的心里充满了奇怪的感觉。人,或许就是这样,这血脉相连是任何人都无法割舍的天生的情感。
素月坐在赵小林的床边,望着唐敬业,心里如大海一样波涛翻滚。就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她现在该怎么办?
路灯次第亮了起来,遮住了灿烂的星空,素月爬上月台,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她想从楼上跳下去,结束一切苦痛。
想到小时候母亲搂着自己在数着漫天的繁星,想到父母年事已高,想到年少的儿子,她的心碎了。命运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想想当年的她,曾经令多少男生倾倒。可是,一个令人惊悸的一晚,彻底颠覆了她美好的一生。她承认她懦弱,为了自己的清白,她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她更怕失去赵中天,这个男人做事很有魄力,把家里祖业经营得红红火火。她把所有的苦藏在心里。
结婚后,在人前,她生活那么富裕,那么高贵,是令多少女人羡慕的白天鹅。可是有谁知道,暗中她受到了赵中天的多少冷落?为了这孩子,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一个做女人的尊严,小心的愧疚的做着他的妻子?因为她觉得这都是她的错。所以在人前处处装着夫妻恩爱的样子,看到别人羡慕的眼光,她的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