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天没有说话,拿出很多照片摔在他面前,“自己拿去看吧!”唐敬业接过一看,原来正是他那天和紫清在门口争吵的事。
“说,你为什么要将她推下楼?如果你不说,我将会报警!”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唐敬业连忙辩解。
“那么是你把她送进医院的吧?”
“是我送的,怎么啦!救你爱的人,这也有错?”唐敬业翻着白眼,“你不要认为,你当稀罕的别人也当宝,这个女人,我呸……”唐敬业啐了口吐沫,“你赵中天稀罕,当我也稀罕呢!”
赵中天一拳挥过去,“你骂谁呢?”
“我骂谁不重要,要想知道原因,你回家问问你的宝贝疙瘩就是了,何必来问我。”说着,提起两大袋东西,上楼了。
赵中天望着上楼的唐敬业,生怕惊扰楼上的小林,他转过身来。
“既来了,上去坐坐吧!”几个月不见,素月不再有往日那种贵妇的高贵气质,她像一只受到伤害的小鸟,可怜巴巴地看着中天。赵中天看着素月,一种爱怜之心油然而生,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他们就隔着一步,面对面地站着,就好像中间隔着一条天河,谁也没有勇气再上一步。
“中天,过得还好吗?”赵中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呢?”
“我和小林过得还好,不过小林挺想你的。这孩子,虽然是小男子汉了,但是,还是孩子气,一遇到难题就爸爸,爸爸地问过不停,听烦人的。”
赵中天苦笑了笑,“你们什么时候举行仪式,告诉我一声啊!”说完这句话,他心里一酸,一层雾气遮住两眼,他赶紧低头打开车门,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一辈子生是你赵中天的人;死是你赵家的鬼!”
“何必呢,我一手毁掉你终身的幸福,你为何还执迷不悟?你现在是自由自身,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赵中天说完这话,逃也似的发动车子,走了。
“素月,我一定要让你对那小子断了念头。”唐敬业站在窗前看着刚才的一幕,心里像喝了两瓶醋一样酸溜溜的。
自从那日赵中天被赶出家门,一直就没有回来过。紫清想去请赵中天回来,可是又拉不下脸,更何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像赵中天解释孩子的事情。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紫清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把阳光接进来。忽然,她的目光停住了,衣架上有件赵中天的衣服,里面有一张纸露出一个角。
她拿出来,“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木然地跌坐在榻上,纸从她手上翩然落地。
“以后我不能再生育了,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子宫已经被摘除……”她语无伦次。“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阿姨听到紫清叫声,赶紧跑到卧室。只见紫清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陈阿姨将她搂在怀里,痛哭失声。“孩子,你不要这样,不能这样啊!都是我害了你,我了你啊!”
紫清不理会,手舞足蹈,目光呆滞。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都是那个坏女人害的,林语嫣,这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出现,也许我紫青还不可能做出那么轻率的举动,不至于现在受制于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她自始自终明白,赵中天从来没有爱过她,如果不是怀孕,他们很可能早就分手,不可能继续错下去,就因为她用肚子的孩子才得到了他,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又要结束了。
爱一个人,竟然是这么痛苦;不爱,也是这么痛。
她狂吼了一会儿,抱着陈阿姨嚎啕大哭。
医院,一群人候在病房门口。好久,医生走了出来,大家围上去。纷纷询问伤者情况。医生摇摇头,“病人是因为服下一种药,这种药不要人命,但是病人却不能开口说话了。”
“那么就是说,她被人灌下哑巴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穿着上一看就是山里人,他紧紧握住医生的手,求医生一定要治好他妈妈。
“这里条件有限,你们还是赶紧将病人转到省城医院吧!”医生看着他们,遗憾地说。
“好,我们立即转送大医院!”一个山民开来手扶拖拉机,众人将病人抬上去,拖拉机像省城医院,突突地连夜开去。
周泽宇想到只要找到秦妈,那么紫清的身世及可以弄个水落石出。他叮嘱语嫣,一定要按照计划,不要随便走动。他出来后,开车直奔紫清家里。
陈阿姨赶紧侍候紫清躺下,“你爸爸来了,你千万不可乱说话,一切由我呢!”说着,她出去开门。
周泽宇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窗前。“陈阿姨,紫清出院有些时日了,这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紫清睁开眼睛,扑进周泽宇怀抱,“爸爸,紫清的孩子没了,没了!”周泽宇搂着她扑着后背,“没事的,我女儿年轻着呢,将来说不定能给我生几个外孙外孙女呢!”
“爸爸……我……”紫清没有说到底,陈阿姨接过话,“是啊,我也这么劝她的,只要把身体养好,什么时候都可以再生。”
周泽宇看着紫清憔悴很多,心里很是疼爱。紫清虽不是他所生,但是这么多年,紫清却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受了很多苦,现在连做母亲的权利也被永远剥夺了,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哪一点都足以让她发疯。因此,周泽宇看到紫清这幅模样,心里不忍。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紫清手上。“女儿,这里有20万元,爸爸没空陪你,你自己要注意养好身子。”他转身喊陈阿姨,陈阿姨放下正在泡的龙井,忙过来。“紫清就拜托你照顾了,她要想吃啥就买啥,一定要她尽快复原。”
陈阿姨连连称是,周泽宇看着她,“陈阿姨,秦妈回老家秋收了,这家里啊离了她还真不行。你把她地址给我,我让子明去接她回来。”
陈阿姨连忙将地址告诉了他,周泽宇又坐了会,安慰紫清一番,告辞回去。
拿着陈阿姨给的地址,天蒙蒙亮,周泽宇就来到了秦妈老家所在的山口。前面出现了岔道,他不知该往何处走,就听前面突突的手扶拖拉机的声音。两只昏黄的路灯就像喝醉酒人的眼睛,冒出模模糊糊的黄光。
他把车开到岔道边,下车。“老乡,请问和家岭怎么走啊?”
手扶拖拉机听了下来,周泽宇看清了,车上一共坐着四个男人,拖拉机斗里还躺着一个人。
“你去和家岭干嘛?”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着他。周泽宇看着这人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不说,救人要紧,我们走了!”拖拉机启动起来,向前开去。
“秦大哥,刚才那人又追上来了。怎么办?”
拖拉机又停了下来,周泽宇把小车开在他们前面,他双手拦着,“刚才这位兄弟,是不是秦妈的儿子?”
“秦妈?”
“对,秦玉莲!”那人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来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下,忽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周泽宇:“你是周董啊!刚才因为心急,没认出您!”
原来,秦妈儿子农忙过后,就会带着很多农产品和一对孩子,到周泽宇家里晚上几天。
与周泽宇见过两次面。因为匆忙,又有层薄雾,所以,秦妈的儿子没有认出周泽宇。可是,周泽宇回头的瞬间,却忽然想到了这个男人正是秦妈的儿子。他又开车追了上来。
周泽宇听说车上的病人竟然是秦妈时,他急忙问什么原因。“真不是人养的,简直就是畜生。”
拖拉机上有个汉子张口就骂:“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会得罪谁,竟然遭到如此毒手。”
“现在,我们立即去医院,或许还能有机会。”秦妈母子两坐上周泽宇的高级轿车,狂奔而去。
秦妈醒来了,她觉得嗓子火烧火燎,想喝水。可是喊了半天却喊不出声来。她急得用手捶打床头铁架,听到动静,周泽宇和秦妈儿子一同走了进去。
没想到,秦妈一眼望见周泽宇,竟然用被子把脸紧紧蒙住,怎么劝她也不把床单拿下来。
秦妈儿子过去大声说,“妈妈,如果不是周大老板,周董事长,你命就没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秦妈儿子轻轻将蒙着脸的床单拿了下来。秦妈两眼泪水,啊啊地比划着。
“秦妈,你安心养身子,医生说也可能通过声带治疗手术,会让您重新开口说话的。你不要担心好吗?”
说着,他拿出一张卡,递给秦妈的儿子。这个憨厚的中年男子说啥也不要,没有办法,赵中天从里面提取了十万现金,交了住院费用,将剩下的钱交给秦妈的儿子。
“秦妈为什么比划着说没脸见我?”周泽宇想了想,找来秦妈的儿子。询问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