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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蒙娜丽莎的微笑

周末,我听从了阿姨的建议,去拍一套个人写真。

我和妹妹先去吃饭,可谁知道,一件倒霉的事情发生了,我放电动车的时候微微地碰了一下旁边的自行车,而一支灯管支在车把上……

唉!事已至此,我只能连连向自行车的主人道歉,又去陪他买了一个灯管。

赶紧调整好心情,只是相片上不要显出霉气的神色才好。

妹妹开玩笑地说:“姐姐,我们都是难姐难妹。”

到了照相馆,先化妆,画完之后我觉得自信多了,没想到平常不施粉黛的我竟然这么漂亮。妹妹直说我像个公主。只是遗憾的是没有适合我穿的短裙,无奈化妆师为我选了一套婚纱。

晕!我还没有结婚那!

这套照片照了之后可千万不要让我未来的男朋友看到,不然还以为我是二婚呢!

我选了两个情景:一个是诗情画意;一个是青春年代。

诗情画意拍得不是很理想,身材有些胖,而我又坚决不戴头纱,免得更像婚纱照。

拍青春年代的时候,我笑着说:“摆个模特的造型吧!”摄影师连连说好,我们配合得很默契。

拍照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最后他让我看拍出来的效果,呵呵,真的像个专业的模特呢!我想,将来洗出来的效果一定会让我满意的。

记得书上说蒙娜丽莎是在经受丧子之痛后去画像的,她露出了一个迷倒世界的微笑,而我,是在经历了失意、倒霉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畅想的微笑,暂且叫它“新雨的微笑”吧!

知道钢琴是在我来城里上学之后,我梦想着,有一天能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忘情地演奏,手指像波浪般轻轻地铺漫开来。

那时候,我家的条件是不允许我有这么奢侈的愿望的,于是,上课的时候我就一只手拿着书挡着另一只手在课桌上轻轻地敲击着。那是发自内心的音乐,只有我一个人听得懂,它包含了欢乐、希望和梦想。

后来,我长大了,终于等来了和它迟到的缘分。

我挣了工资,在家附近的乐海琴行报了名,在那里,和一群热情洋溢的中学生为伴。我知道了什么是交响乐,谁是郎朗;知道了天才莫扎特,知道了金色维也纳;还知道了严肃的巴赫,知道了什么是最美好、最睿智的音乐;当然,还有偶像贝多芬,他的严肃以及他的对音乐的感悟。

我为之痴狂,白天打电话的时候手指也像弹钢琴那样舞动,上班按计算器的时候也轻快的飞扬。

晚上入睡前,那优美的旋律总飘荡在我耳边,安抚我进入甜美的梦乡……

它几乎成了我生命的组成部分。

后来,我喜欢上了《梦中的婚礼》,我就央求小琳给我弹。她说,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音乐上有所造诣。她弹得虽然不如老师弹得那么好听,但确实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她对这首曲子的感悟,虽然偏伤感,但仍然乐观。

同时,还有韩国流行钢琴曲,其中最喜欢的就是那首《蓝色生死恋》,我至爱不移。

这几天,经常跟邻居小源源接触,她的童真,她的懂事,时刻触碰着我,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了家乡纯净的小河,想起了《旋转的陀螺》……

啊!音乐!啊!钢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小雨点轻敲自家的屋檐那样,在你广阔的音域中演奏出精彩的人生呢?

前两个星期去菡美做美容,遇见了一位姐姐,她温和谦恭,我们一直聊了两三个小时。我觉得她谈吐不俗,于是就试探性地问:“您一定是在单位里当领导吧!”

“哪呀!”她谦虚地说道,“只是在中行做了副主任。”

“哦。”我轻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她又反过来问我。

“在监区做会计,唉!我每次发工资都头疼,有时候去银行都换不到零钱。”

“恩,如果以后我们支行有零钱了我打电话给你。”

“好啊!谢谢姐姐。”

然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

我并没有把这次谈话的内容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面之缘。

可谁知道,上个周末打开手机一看有一个未接来电,写着张丽。我回了过去:“新雨,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有了些零钱,我下午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过来吧!”

“恩,好,完了请你吃饭!谢谢了!”

我真的没想到,偶然遇见的一个人会把我的一句话这么放在心上,我很感激。

可谁知道,我等了一个下午,也没人来电话,我有些失望了。

第二天,我在街上办完事,顺便骑车去了一趟中行。我对她的印象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也不敢确认那个微笑着接电话的人是不是张丽。我问旁边的保安,保安热情地帮我叫她。我赶紧说:“等会吧!我看她正忙着呢!”

“没关系。”

张丽姐看见我来了,笑得更甜了:“新雨是吧!是这样的,昨天上午还有钱呢,可有人给换走了,当时我不在,实在对不起,你急需吗?”

“不,离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的。”

“那好吧!”

我释然。

过后我想,有一面之缘的人尚且如此关心对方,这叫人怎么不对这个社会充满希望呢?虽然,这件事没有达到我预想的结果,但我依然高兴,毕竟,多认识了一个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新雨和卡尔在广阔的大海上漂流了许久,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座岛了。这座小岛异常美丽,上面有千姿百态的植物,有的高耸入云,有的掩面低垂;还有各种各样瑰丽的花儿,比如诡秘的蓝,令人奇异的紫。

岛上有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张开双臂,大声地呼喊着新雨。这位老人看起来多慈祥啊!这让流浪已久的新雨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她欢呼着下了船,哭着扑入老人怀中,深刻地感受这份慈爱,而在老人眼中,新雨永远是个6岁的小姑娘……

这是我在小说《卡儿的出走》中描绘的片段,其实写的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生活的年代是很贫穷的,他在很小的时候是以乞讨为生的,去过南阳等很多地方,后来才在家乡定居。

我对爷爷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有一次,奶奶让我去村东头叫爷爷吃饭,我听话地跑去了,爷爷正在和几位大爷一起聊天,我用小手轻拍他的后背:“饭做好了,爷爷,赶快回去吃吧!”

他拉着我的小手,带着我往回走。可是,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天公突间怒气冲天,毫不留情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爷爷弯下腰:“新雨,我来背你吧!”

“不了,爷爷,我自己能走。”懂事的我不想让岁数大的爷爷太累。

“来,到我背上来。”爷爷在我面前蹲下来。

我实在无法拒绝这源自血缘的深沉的爱,于是就让爷爷背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这是至今都停留在我脑海中的珍贵画面。

后来,爷爷经医院检查得了食道癌,这个晴天霹雳震撼着我们家每一位成员的心。爷爷最后发展到连进食都非常困难,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不得不经常躺在床上……

那天,叔叔、婶婶和姑姑都来了,站在外面。爸爸领着我进了里屋。爷爷气若游丝,我坐在爷爷床边,天真地望着爷爷,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爷爷,你怎么了?”

“新雨,你饿不饿?”

“不饿。”我摇头。

我当时很奇怪爷爷为什么那样问我。但没想到的是,这是爷爷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爷爷已经毫无力气了,他艰难地摆了摆手。爸爸走了过去,耳朵贴近爷爷的脸……

最后,爸爸又叫我回去叫妈妈,但他始终都没告诉我爷爷怎么了,年幼的我也还不知道死别的可怕,只知道,世界上少了一个疼爱我的人,我再也不能和爷爷说话了。

这是我记得的所有和爷爷之间的事,也是我的小说《卡尔的出走》的灵感源泉。

我深切地怀念爷爷……

今天心情好极了,画了淡妆,源源说我像朵淡雅的茉莉花了。

我决定要去书店读书,同时路上有一家新开的超市,顺便进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梁静茹的那首《今天情人节》。“我知道今天会是情人节,不是第一次听你说永远,泪水还是涌成温泉。”

反复地听这首歌,尤其是最后一句“泪水涌成温泉。”我不由得眼眶湿润了,我想起了在上个情人节独自坐在网吧里和同学聊天的情景,聊着聊着,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她也是一个人,在办公室赶稿子,不过好在她男朋友刚给她打完电话,汇报完情况。而我只是孤单一人。我那晚说了许多的话,好象喝醉了似的。我问她为什么我的好友在线的会那么少,她笑着说,笨那!当然是去约会了!呵呵!傻妞!

想起了刚才的事,吃饭的时候听爸爸说以前追求过我的那个人准备结婚了,还邀请爸爸去当证婚人。还记得,数月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刚请我吃完饭回来,我正谈笑风生,一辆汽车从我身后疾驰而过,他急忙用手挡了我一下,就是这一挡,让我瞬间清醒,停止了脚步。要么,现在或许还在医院躺着成了残废,或许早已命归西天。“你为什么走路都不看路呢?这样多危险啊!”他着急地问我。

“我以为他不敢撞我呢!”我表面轻松,其实冷汗都出来了!

呵呵,星,你未来的新娘一定不会像我一样冒冒失失吧!也一定不会像我这样见面总是口若悬河地自我演说,不给别人表达的机会吧!她一定温柔体贴,甜美可爱。不然,你怎么会在千百人中选择了她呢?将来你们的婚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会去参加的。

别的不多说了,多说无用。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发自内心的一挡,谢谢你救了我。

星,祝你新婚快乐!

记得上警校的时候,放寒假了,我却不能回去,原因是我参加了赛前模特培训。我借了辆破自行车,用它来做代步工具,另外,还去建达大厦找了个份迎宾的工作,这样至少可以有个住的地方。

可一天我就坚持不下去了,穿上从未穿过的高跟鞋,又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疼痛。吃饭还是清汤白菜和米,那位盛饭的大姐还粗鲁之极,毫无爱心。

第二天,我决定离开,我对大堂经理说,我要走了,还有事情要做,如果有缘的话,等比赛结束后我会再回来的,经理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好可惜啊!本来还想说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考验,可以到前台了呢!”我并不留恋这个位置,还是决定要走。

我打电话给白老师,她是我觉得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白老师给我回了过来:“你是那个我给你化妆的女孩吧!呵呵,这样吧!我们家附近有个三门峡宾馆,很便宜的,住一晚上才30多块钱,我介绍你过去吧!”

我惊讶!30块钱还不贵,我兜里总共才50多块钱,需要坚持15天!

我挂了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呢?

“我们这里就有招待所啊!一晚上才10块钱,你可以找个四人间的。”

我从心里感激这位介绍所的阿姨。

我拿了身份证,填了表,跟着服务员上了楼。她打开了一把生锈的锁。屋里简陋至极,正对着窗户有一台破桌子,两边各放着两张床。

我把包往床上一扔,瞬间感到全身放松,就好象在外漂泊的游子突然得到了家的安宁,虽并不舒适,但却仍像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驶进了可以停顿的避风港一样,感到踏实。

我出去吃饭,沿着这条街走了很远,才看到一家米线店,兼卖油条。我掏出4毛钱买了两根油条,连稀饭都不舍得喝。

然后,回到招待所洗衣服,洗完后晾在屋里的一根绳子上。

中午还是去那家米线店,那里服务态度很好,那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特别殷勤,我除了要米线外,还特意点了一碗紫菜汤,作为我找到“安乐窝”的奖赏。

临近晚上,我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开始踏上梦想的旅程,可越是踌躇满志,老天就越让人失望。自行车的后胎竟然破了,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我向右看了看“河南省理工学院”,门口站着两位面目清秀的男生。我向他们求助,他们热心地带我到校园的维修站,补好了胎,我付了4元钱。千恩万谢之后骑着它又往前走。

没走多远,车子又没气了。我急得直跺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诺大的城市里,找一个修车的地方真是难上加难,毕竟这不是禹州市。旁边一位奶奶提着篮子走过:“看小姑娘多漂亮啊!”听着由衷的赞美,自信心又占据上风了,谁说我就不能“单骑走天下”呢?

推!我推着它走完了剩余的文化路,呵,真落魄!到尽头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醒目的两个大字“修车”。我如同在沙漠里行走的旅者看见了渴望的绿洲。

赶紧跑过去。车完完全全地修好了,没有再坏,谢天谢地!

我跑了五条路,终于到了金舍宾国际女子俱乐部。

一进大门,就被里面的优雅吸引住了,女孩子们都身材高挑,柳眉细眼,丰满匀称。我不由得感叹:“美女集中营!”

在一位小姐的引领下,我到了更衣室,又换上了高跟鞋。然后开始在四面都是镜子的大厅里走台步。

“一定要内紧外松,紧而不僵,松而不懈。”老师的话反复在耳边回荡。我努力地按要求去做,顿时觉得自己高了许多,虽然我不敢说自己将来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但至少,此刻,我像是一位身着晚礼服去参加朋友晚宴的客人,然后大家都礼貌地互致敬意,不约而同地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当走到前台的时候,老师的话如春风化雨般洒落追求美丽的心灵:“要达到后背都会说话的境界。”

然后,我还是住在招待所,每天中午去那家米线店吃饭,后来,饭店的人渐渐熟悉我了,一去就叫我“女朋友”。呵呵,现在想来真有意思。

三天过去了,我住房的钱不够了,实在无奈,我恳求道:“先把我的身份证押在这里,我最近几天就把钱还你。”我只好往家里打电话。爸爸听说我住宾馆,着急地问:“你没看现在外面多乱,电视上说有好几起杀人案都发生在宾馆里。”呵呵,我笑笑,哪有那么严重啊!爸爸的职业敏感度太高了!哈哈。

第二天,爸爸赶紧过来,给我送了300块钱,我度过了余下的几天。

这就是我的艰苦岁月,也是我很骄傲的一段回忆,一段苦涩又美好的回忆;一段磨练意志的经历;一次认识的飞跃。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道路多么曲折,我都会以微笑的心态来面对,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为之努力,就是最漂亮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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