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复查回来后的几天,艾小爱一直很沉默。她都已经快忘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关心着她,在帮她,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
空旷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光洁的落地窗投入房中,西部的阳光不似南部的温婉,西部的阳光是一种炽热的、没有经过云层的遮挡的阳光照在地上。一大片的光斑,照在木制的地板上。艾小爱略显忧郁的脸上,也这上了一点点阳光的味道。借着阳光,可以仔细的观察艾小爱,明朗的侧脸,不妩媚但明媚。头发染成好看小麦黄,松散的束在脑后。本应该搭在额上的斜刘海,被用简洁的发夹夹在头顶上,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双眼皮,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很长,却不是很浓密,让人略觉得有些遗憾。接下来是鼻子,不高,但也小巧,嘴唇也十分漂亮,是那种樱桃小嘴,皮肤谈不上白皙,但是黄得很健康,因为是素面朝天,也给人素净的感觉。该怎样形容呢?是那种恬静、温婉的女子。
艾小爱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茫茫大漠戈壁。不经陷入深思,但当赵赵推门进入艾小爱房间时,还是把艾小爱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小姐,该吃午饭了。”赵赵推着餐车走进艾小爱的房间。
“先放那儿吧。”艾小爱指指角落,突然冒了一句,“赵赵,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最近突然开始喜欢感慨从前了。”
赵赵被艾小爱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只能说:“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用不用我送您去医院。”
“没事,只是突然有点伤感。”艾小爱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赵赵,你知道黑汗的总部为什么一定要建在这茫茫戈壁之中?”
“不是因为黑汗是大元王室一族吗?”赵赵回答说,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艾小爱摇摇头,说:“这是原因之一吧?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答案。你再想想。”
赵赵思考了一会,最终无奈地摇摇头:“想不出来。”
艾小爱微微一笑:“是因为宝藏。”
“宝藏?”赵赵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艾小爱点点头:“是啊,为了宝藏。这里有成吉思汗的宝藏、忽必烈的宝藏。还有最重要的,也是最有可能找到的,就是大自然的宝藏。”说完,艾小爱低下头,浅浅的笑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看着赵赵:“赵赵,坐下来,听听我的故事好不好?”
待到赵赵坐下,艾小爱轻轻地说:“我好想妈妈,我妈妈是日本人呢。她有日本女人特有的那种温婉,可惜,她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负了她。我母亲的名字,叫‘千代’呢,在日语里,是千秋万代的意思,可惜,她却没能等到那个可以和她在一起千秋万代的意思。赵赵,你知道,我为什么姓‘艾’吗?呵呵,‘艾’是我母亲初恋男友的姓,他遇见母亲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从中国到日本留学的穷学生,和我母亲相爱了,我母亲的家族,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家族,但我母亲经常跟我提起,是日本的名门望族呢。其实,我母亲和那个穷学生,是不被家里允许的,所以,他们就私奔来了中国,我母亲根据日本的传统,冠夫姓,把自己的姓,改成了‘艾’,所以以后,母亲也在也不可能回日本的娘家了。其实吧,我看得出来,我母亲很想回家,可是不敢吧。后来,那个穷学生抛弃了我母亲,去了一个高干子弟。我母亲就这样被他抛弃了,但是我母亲还是姓‘艾’,她说,既然决定要继续留在中国生活,就该有个像样的中文名字,再之后,我母亲就遇到了我父亲,可惜呀,他们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我相信,他们是相爱的,但那时候,我父亲已经有妻儿了,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廖弢和他母亲,哦,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哥哥,可惜,他从不认我。”艾小爱说着,旋了旋手上的一枚戒指,不无感慨地说道。
听说艾小爱还有一个哥哥,赵赵怔了怔,艾小爱的另一个哥哥应该也姓“廖”吧?不知道是不是夏叔叔口中的“廖先生”。不过她也不好多问,只是继续听艾小爱讲下去,只是之后艾小爱到底讲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没有注意到赵赵的走神,艾小爱继续自顾自地讲下去:“呵呵,我母亲真的很爱我父亲,为了不使他难堪,我母亲主动离开了。只是我母亲离开了之后,才发现有了我,但是,我母亲还是坚持生下了我。最初的几年,我们过得很艰苦,可是后来,我父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们母女的下落,出于对母亲的愧疚之情,他主动每月给我们一笔很大的抚养费,而且决定,死后把一半的财产留给我。我想,他也应该是爱我的。”艾小爱说着,摸摸鼻尖,不自觉的笑了。
赵赵在一旁继续走神,直到突然听艾小爱提到顾雪妮。
艾小爱说着,突然神色一暗,说:“其实姐姐一直是爱着顾雪雅的吧,虽然她们两表面上是死对头,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啊。我不知道姐姐和顾雪雅到底为了什么才弄到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但是姐姐真的很在乎顾雪雅,她记得顾雪雅爱吃抹茶冰激凌,喜欢LaPargay的非黑即白的穿衣风格。姐姐给我买冰激凌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问我是不是要抹茶味,可是其实我喜欢朱古力味,我们出去买衣服,姐姐也总是下意识地把我往LaPargay的专柜带,可是至少她会想起,我喜欢穿BASICHOUSE的衣服,因为面料很舒服。”艾小爱望向窗外,眼神惆怅,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姐姐是出于什么心情把我接到身边的,也许只是想找一个代替顾雪雅存在的女孩,一个满足她期望的顾雪雅。只是带了最后,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和顾雪雅到底谁是谁了。”说完,没有再出声,而是长久的沉默。
“小姐。”赵赵发觉艾小爱沉默得太久,有些担心的小声地唤了一句。
艾小爱冲赵赵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觉得,其实我压根就不该存在的人呢,呵呵,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多余。”
“小姐,您别这样。您是可汗,是我们黑汗的希望,您怎么可能是多余的呢?”赵赵也不知带该说些什么,这能这样安慰艾小爱。
艾小爱平复下心情,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赵赵,顾雪雅在美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赵赵也找回了平时的感觉,苦笑一声,恭敬地回复道:“小姐,顾雪雅那边,有些难办呢。”
“怎么了?”艾小爱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顾雪雅在美国那边应该有人帮她,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Steven。我们的人一旦接近顾雪雅50米以内,就会有人出来干扰我们。不过他们拍到了这个。”说着,赵赵拿出半张照片,放在艾小爱面前。
艾小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只有半张?”
“我们的人刚拍到这张照片,就被发现了,被狠狠地整了一顿,相机也摔坏了,我们的人修了很久,但也只能勉强还原到这种情况了。”赵赵回答道。
放在艾小爱的照片上显示着两个人的映象,一个是顾雪雅,顾雪雅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只可惜,只照到半张脸,根本很难辨认出男人的长相。艾小爱把照片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对赵赵说:“算了,先这样吧,你们继续跟着顾雪雅,还有,一旦拍到这个男人的正脸,立刻报告给我,还有,叫美国那边的,见过这个男人的兄弟们注意下,查查这个男人的底细。”
赵赵低下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来:“小姐,查到这个男人的底细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派出去查这个男人的兄弟,要么死,要么失踪。”
“已经派人查过了吗?”艾小爱沉思者,问道。
“是的,小姐。”赵赵回答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艾小爱摇摇头,问,“Lee那边安排的高层会议怎么样了?”
“后天早上6点。”赵赵回答道。
“6点?这么早?”艾小爱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顾雪雅和杨爷都在国外,他们要倒时差。小姐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去帮您告诉单于。”赵赵说道。
“算了,不用了,哦对了,赵赵,你可以跟去视频会议的网络,追踪上网的地址吧?”艾小爱问。
“可以,小姐是想让我追踪顾雪雅的地址吧?可是会议上,单于这些不可能不干涉。”赵赵想了想,苦笑着回答。
“这样啊,没关系,下来可以吗?”艾小爱问道,她在计算机网络这一块几乎是个门外汉。
“可以的,小姐。”赵赵回答,“只要我拿到视频会议的网络记录就可以。”
“那就拜托你了。”艾小爱也一展愁眉,笑道。
赵赵突然把目光转向艾小爱开着的电脑上,提醒道:“小姐,您有新邮件。”
“你帮看看吧,重要的话就念给我听。”艾小爱说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却只听赵赵一声低叨:“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姐您来看看吧,好像是廖弢先生发给您的。”
艾小爱闻声,转向电脑,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乱码般的数字:
527/18,3/14,[,]173/8,211/7,89/6,506/10,330/7,527/18,440/1,187/3,51/7,495/12,90/2,616/6,630/11,581/9,516/5,321/7[?]566/6,186/12,506/10,330/7,104/6,566/6,616/6,630/11,123/6,442/9,292/5,516/7,10/13[。]from:10
艾小爱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先是皱了皱眉,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对赵赵说:“赵赵,快拿本第10版新华字典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