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是家里凉快些,要我们回家住几天。
其实,我明白家人的意思,想回去是想问个究竟,好好劝一劝他。可是杨一的脾气,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愿意回去。
“谁打电话?”杨一问。
“你说谁,你家人呗。”
“打电话干嘛?”
“让回家一趟。”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回了一趟老家。实则也是回家拿钱,眼看信用卡要还,网贷要还,支付宝的钱要还......这么多,怎么还呢?
说实话,从结婚后离开家,还不曾回去过。回一趟家不容易,只能做顺路车。提前打了电话,说是1点钟。
上了车,看着一路的风景,飞快的向后移动,我靠在杨一的肩膀上,面无表情,他自若的随便翻着手机,手指一下一下,翻动的应该是小说吧。如果我们没有债,回家该是件多美的事啊。
下午5点多,到了县城。
“要不要买东西?”我问,看了看汽车站周围也没有什么超市。
“不买。”
“第一次回家,不买不好吧。”
“回自己家,不用买了。”我并没有坚持,说实话也没有多余的钱,来回的路费也不少钱呢,想想也就算了,什么礼数啊也顾不得了。
我们打了出租车,经过很长的一座桥,很大的一个湖。杨一指引着路,这里柺,那里柺的,我方向感差,也不知道到底怎么走。
只记得有一条很长的小路,几个水坑,差不多就到了。
“是不是到了?”
“到了,过了这条小路。”
天地空旷,一排整齐的房子映入眼帘。大门敞开着,天色已晚,更有了几分乡村的美。
进门,杨一就在房间不出来,一个人扣手机。明显房子是刚收拾过的,干干净净,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婆婆对这儿子也真是上心。
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料想大姐也在家。我推开房门,一个小家伙在那哇哇大哭。我正想抱起她,大姐进来了。
“你们回来了。”
“恩,睡醒了,看哭的。”
“我拿一下遥控器,把我们房间的空调打开。”我说。
婆婆在下边叮叮咚咚的就开始忙着做饭了,她做得一手好菜,这个我是知道的。
晚上小刚叫吃饭,都回来了,都在家呢,大概是杨一出了这事,家里人不放心小刚一个人在外地打工,把他叫了回来。况且,小刚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听说是已经定了婚,回来也可能是商量婚事。因为杨一的事,我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也从没有过问。
我拉上杨一下去吃饭。杨一爸爸把饮料打开放到他手边,一直往他碗里夹菜,
“这鱼,野生的,自己养的,多吃些。”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洒向杨一。杨一只顾吃,一句话也不说,吃完就上楼。
看着他离开,他爸爸问上一句:”吃饱了?”
不只是第一天吃饭这样,每天的每顿饭基本上都是这样。
杨一爸爸说:“你妈病急乱投医,去给杨一算命,说俺们厨房屋里的那个锅不好,非叫我把锅砸了,咋信那个。”
“那你说咋会这样,咱这个孩子以前多听话,谁知道会整这么大个事。”杨一妈妈说。
“哎呀,以后别在弄了,咱就踏踏实实挣个辛苦钱,不要去整那些个。那些老板怎么跳楼的,不都是这吗。“杨一姐姐补充说。
我只有听的份,我说什么呢?
“晨晨,喝点酒不?”杨一爸爸突然问我。
“啊。”我轻轻啊了一声。
“红酒,没事。”
说着给我倒上一杯,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你还喝酒,身体还能喝?”大姐有开口了。
“不碍事,少喝些。”
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下午,我们在一楼聊天。大姐抱着小闺女,真是可爱的很,皮肤细白,那小手,娇嫩娇嫩的。我打量了一下,他们姐弟三个长得还真像,眉宇间透出的眼神神似,尤其是眼睛,都很深邃,而且眉毛很浓。小刚虽然没有杨一个子高,但是却比杨一要帅气,杨一脸圆圆的,而小刚确实标准的长脸。
这货竟然在说他的腿毛,说准备去脱毛。
“这汗毛这么长,穿个短裤都不好意思,我准备去脱毛。”小刚扒着裤腿说。
“男孩子,长些就长些吗嘛。”大姐说。
“俺哥也可长,小洋他们几个都这样,咱家遗传,胡子还多。”
“不疼啊?”我问。
“不疼,现在有专门脱腿毛的。”
杨一也是,毛发发达,那胡子两天不刮,就长长了,越刮越浓密。而且用电动的还刮不干净,非得用手动的,男人也是够麻烦的。
“你大姐生那天,我看医院有个小孩儿手指没长全,她妈妈哭的呀。”婆婆拉着小外甥女的手说。
“那都应该能检查出来的。”大姐说。
“生你们三个的时候我啥都没检查,不也是好好的。”婆婆说。
“现在跟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你看现在谁不做检查。”小刚也反驳。
“你们两个也赶紧要个孩子,兴许有了孩子,他能更有责任人心,会好很多。”大姐说对着我说。
“也该要了,你看多可爱,再说,你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婆婆接着说。
“等等吧,现在这情况,要了也是麻烦。”我说。
“麻烦啥,我给你们带,你们要是上班,放家里我养。”婆婆又说道。他们的意思我也不是不懂,也没有刻意的不要孩子,不过,确实是没有。
第三天上午杨一坚持要走,他叫了滴滴,他爸爸拗不过他,也不再坚持了。
大姐说也该回去了,既然我们叫了车就一起走,也省得再来接了。
“你回哪?”我问。
“先回家,明天的火车回广州。”
“看看别忘啥东西。”我回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带上,看到小外甥女的背带,也顺便带出来。
“这个,给你。”大姐顺手接过来。
临走时,杨一爸爸来到我们面前,千叮咛万嘱咐:“不管那能挣多少钱,不要再弄了,千万不要想着捞回来了。找个工作好好干,账我给你慢慢还......”
杨一爸爸偷偷塞给了我一沓钱,应眼前之急。
门口等车时杨一妈妈说:”小刚,去折个桃枝。”小刚跑过去,折过一段来。
婆婆接过桃枝,然后把它折断了。
我是在好几天之后才想起来问:“为什么?”
杨一说:“桃枝辟邪吧?”
这使我想起前段时间家里养了三条鱼,一条黄色的,一条红色的,一条黑色的,是杨一从公司带回来的,我们就养在了盆里。说也奇怪,这几条鱼还真耐,养了半年也没有死一条。杨一说其他同事的鱼都死了,只有他的活着,这鱼不好,非弄死。后来,我回家,发现鱼没有了,他说他放生了。
真是病急乱投医。当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不知道该信奉什么了。怀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就像我总会去看星座运势,时不时的看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