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崩溃过,那是前任考上研究生,我们正式分手的时候。那段时间心情郁闷,晚上睡不着,白天精神恍惚。
体重也直线下线,本来就85斤的体重,那段时间体重只有80斤。自己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以为精神世界坍塌,茶不思饭不想,伤心欲绝,流泪不止这叫崩溃。
而事实上,那不叫崩溃。
一个人真的彻底崩溃,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心如死灰,想到的只有死。
当杨一背着我贷款去做期货,要再搏一把,又失败的时候,他是彻底崩溃了。
看着就差那么0.1美元爆掉了,之后一路狂跌,就差那么一点点,主力会来回扫单,扫掉一部分人,机构挣钱了,你不赔别人挣的钱从哪里出。赔的永远是这些小散户。
我为什么不看着他呢?可是我哪里看得住呢?翻翻手机就操作了,我也不可能时时看着他。我连知道这个网贷什么东西都不是很清楚,真不知道他哪里就这么多弄钱的地方。
“你再这样,我们还怎么过下去?”
“那就不过了嘛,你回家吧。”杨一冷冷的说。
“你......”我态度强硬,他态度更强硬。
晚上,他甩门出去了。我也在气头上,并没有阻拦他。
八点,九点,还不回来。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发信息也不回。我拿着手机和钥匙,出门去找。可是,去哪里找呢?
北边有条护城河,广场上散步的人也很多。脚步匆忙,边走边喊:“杨一。”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辆车从身边穿过。广场上,还有几个卖水果的小摊贩,灯光明亮处还有几个行人。沿着护城河喊着,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毕竟已经十点多了。
祁梦下班吃过饭,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拿出一贴面膜,敷在脸上,拿出电话来。
“干嘛呢?”
我告诉了她情况。
“你一个人在外边不安全啊,我现在过去吧。”祁梦撕下面膜,坐了起来。
我拒绝了,这不是以前,在一个城市。这是两个城市了。她过来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她第二天还得上班呢。
我给杨一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短信,起初还可以打通只是没有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
不管出了多大的事都可以过去,可是人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想着那条河,这要是纵身一跃,命可就没有了,越想心越乱。
已经11点半了,我拿着手机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一遍一遍的翻着电话,最终我还是拨通了电话。
“小刚,睡了吗?”
“没呢,嫂子。”
“你哥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出去找了也没有找到,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说着声音就夹带了嘶哑。
“你别担心,我给他打个电话。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大的人了。”
回到屋里,我筋疲力尽,感觉到很饿,只是什么都吃不下去,拖着迈不起来的腿,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瘫在了床上。
听到手机响,我看了一眼。
“明天我和妈去你们那一趟,把地址发过了。”
我把地址发了过去,想到他父母要来,我平静下来,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快12点时,门响了,我噌一下坐起来,门开了,杨一进来了。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他瞥了我一眼,就进了厕所,也不和我说话。
“你不睡觉吗?”他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不用你管。”
我去看了看菜刀在,剪刀也在。我在厕所门口拍门,喊叫,踹门,我是好话说尽了,难听话也说绝了,该骂也骂了。我好累,蹲在厕所门口。
他终于打开了门,左手腕右手腕上都有很小的划痕,可是那划痕细而深,没有血迹,却清晰可见,最疼的伤口就是这样的吧。这是用什么工具划的?对了--修眉刀。
“你就这么不想活了吗,你欠下钱怎么办,你同学的钱你都不管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早已没力气哭了。
“我已经把信息发网上了,房子卖了,账还上,你就回你家。”杨一很平静的说。
听到这话我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我竟然忍下来了。我想能先安抚着他,等明天他妈妈来了,好好开导他。我的话不听,父母的话不至于不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