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帝对将要“离身”的文妃呵护备至,忆起那日文妃曾经言过:“要是遇上马受惊、驴发飙、牛变疯,甚至歹人劫道、酒鬼喝醉……”所以,下令,文妃贤妃不得离宫半步,这瞬间让文妃窒息,但是,幸好有回忆有故事有好书的陪伴,文妃立即适应了这种压迫。
月华朗照,熏风袭人,文妃邀上所有的姐姐,请煦帝讲讲故事凝聚凝聚美人心。
“万岁,我等深宫里的美人,不是来自大山,就是来自江边,若是将我们囚禁于此方高墙之内,实为不妥,如今,我们已经被囚,只敢遵命,岂敢不从?请讲一个故事为我们压压惊方乃上上之策,因为故事中自有广阔天地。”文妃抚摸着腹中还蹦乱蹬的孩子,欣喜请命道,其实她想休息一下了,也想让姐姐多了解一些故事,以免人生无趣。
“朕今天刚看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该故事发生于宋太祖时代,离现在也不远,欲与爱妃们分享分享,请美人们打开各自的故事袋子,准备装故事吧。”煦帝高声命道。
徐锴、徐铉两兄弟和江宁人徐熙,号称“三徐”,﹙注,炫,音同“绚”,类似于后世的起重机,启鼎之铜制器具。﹚在江南很是出名,且他们皆以博才多学而闻名于朝廷上下,其中又以徐铉的名望最高。有一次,恰逢江南派徐铉前来进贡,按照惯例,朝廷需派官员监督陪伴,朝中大臣都以自己的口才不如徐铉而心生胆怯。就连宰相也很难有一个合适人选去对付徐铉,于是他便向宋太祖请示。宋太祖听后说道:“你暂且退下,我自己来选一个合适的人。”一会儿后,太监宣传殿前司听旨,要他报上十名不识字的殿前侍者的名单,太祖看后,御笔点中其中一个,说:“此人即可。”朝中上下都惊诧不已。宰相也不敢再请示,怕夜长梦多,就催促被点之人立刻动身。被御笔点中的殿前侍者不知何故派他作使臣,又得不到任何解释,只好渡江前往。起初,徐铉词锋如云,旁观者惊愕不已,殿侍者更是无以应付,只好不住地点头,徐铉不知他的深浅,硬撑着与侍者交谈。他们一起住了几天,侍者还是不与徐铉酬答,徐铉此时已精疲力竭,再也不吭声了,真不知这位高人葫芦里卖的是何药,更不知这位神秘人物雄踞于何门何派。”
“恰如秀才遇到兵,又像武林大侠挥拳打击棉花包,英雄无用武之地,这位徐铉,真乃最可怜之士。”文妃叹息道。
美人们彻底被这个故事逗乐了,只有三姐有着自知之明,慨然道:“我觉得这后宫之中,万岁与文后,就是一对活生生的徐铉,我等美人,就是这位不知名故作深沉的殿前侍者。”
“还是朕的齐天乐最不寻常,自有一股天真之孩童气吸引本帝。”
“那今晚,就由三姐陪您吧。”文妃献上一计。
“准奏!”胡美人与煦帝在众位美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去了,文妃也在美人们的怨恨声里回宫歇息了,她只想耳根清净,她为自己冥想了一句话指导略显烦乱的心—“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徒留其他美人大发牢骚。
“哎,明明是听故事,听着听着,连说书先生都给拐跑了,看不出三姐这么厉害。”
“文妃,文后,皇后啊,还是我们的妖女啊,前几日,还以为下凡了呢,没想到又被谁放出了妖洞似的。”
“翻牌,抓阄,这牌还没被万岁翻利索呢,如今,又轮到这个妖后翻嘴了。”
“哎呀,死蹄子们,我听说,要饭娶媳妇,一切是天数,我们犯不着与皇后较劲儿呀。”八姐力挽狂澜,众人这才平静下来,各自回宫歇息了。
三姐也不敢再用蚊怕了,煦帝嗅着满园的花香,齐天乐有些吃醋了,壮着胆子问:“万岁,这小小的蚊子,竟然动用无数的鲜花吓退它们,臣妾斗胆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煦帝好奇极了,没想到这位头脑简单的爱妃也爱好学习了。
“我小时候猜过一个谜语,这是我家乡人自己编的呢,请仔细听,‘因为你、打我,因为我、打你,打的是你,疼的是我,疼的是你,涌的是我的血。’”
“哈哈哈,这个谜语,编得真棒,好像一首情诗呢,容朕想一想。”
过了片刻,有了!“打蚊子!对吗?”
“对,‘蚊子’,‘打蚊子’,都对。”
喜不自禁的煦帝,立即在胡美人身上表演了一幕幕打蚊子的情景,逗得胡氏哈哈大笑,嗔道:“没想到,一向严肃的万岁,连蚊子也没曾打过呢。”
“夜深了,爱妃,爱的是你,美的是我,哈哈,侍寝吧。”煦帝一脸得意与陶醉,他终于明白了文妃讲的‘只要把国学运用灵活了,其乐无穷,且永不烦恼。’想到这里,他又一次强烈地思念起文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