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协警的独裁统治下,那名跪地的男人虽然被潜了,但是寂流并不希望他死,也不希望可能会导致众多人受伤、死亡的冲突发生,而阻止这一切,就需要他站出来。
他不管自己所表达出的观点会让两方人如何解读,误解误会也好,另眼欣赏也罢,总之,他要做的就是阻止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这一段时间,末世降临已经带走了足够多的人类,所以同类不该相残,人类的共同敌人是行尸,这便是寂流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的原因。
协警那只藏在怀中的右手,悄悄的抽出如他悄悄的送进,协警自认为他静悄之中的抽插没有人发觉,但是正如同那抽插所代表的真正含义一样,尽管动作做的再隐晦,当事人感受到的那抽插所带来的快感,是规避不了的。
所以,那枪口印在协警制服上的小方口,表示着发生过什么而依旧残留的痕迹。
此时作为场间众人的焦点,寂流用掩藏着的目光瞟视了一眼那死神留下的痕迹,心上的那块重石终于卸了下来。
突然而发的戏剧性一幕,冲淡了斗争对立的氛围,上演到了人性层次的讨论,尽管众多人对寂流行为想法的褒贬不一,但是他依旧觉得很幸福,因为在末世的大背景下,还能有基于人性层面的论调,这无疑是一次面对行尸走肉们的胜利。
协警不费一枪一弹捍卫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他本来的预算也就只是一颗子弹,他自信那颗子弹在穿过那名挑战他权威的跪地男人的头颅之后,团队秩序会在他的枪口下再次生成,那时候便会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统治。
怎料,有人帮他连这一颗子弹也节省了,所以,他看着那些统治之下的反抗者,心中油然生出一种统治君王环视宇内、睥睨天下的大范之感。
“我可以走,只是我希望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寂流朝着正暗生磅礴油意的协警说道。
协警非常明白寂流说的意思是什么,寂流想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理所应当,但是他要的恰恰是协警最迫切需要的食物资源,尽管此时协警对自己权威的捍卫取得成功,心中正感慨丛生,但是依旧不妨碍他理智的思考。
反抗的人群虽然不再虎视眈眈,欲谋其位,但是想必他们心中的那份激情还是存在的,因为某种人性最深处的可能,导致矛盾再次激化、斗争再次沿发也不是不可能,而这一切正好取决于协警的行为。
协警深知这一点,此时的一个火星就可能引爆整个炸药桶!
他示意自己的亲信人员将那名跪地的男人放开,然后亲自将那名男人扶起来,自觉大势已去的男人哆哆嗦嗦的缓缓站起,双腿的颤抖不知是因为跪的太久,还是因为紧张、担心或害怕。
协警朝着所有人说道:“既然那位小兄弟承担了所有责任,那么团队只需要驱逐他一人即可,其余的人也是因为他才头脑发热,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男人听到这话双腿猛然稳住了些,满脸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望着协警,那深情目光似要将协警融化在他的眼波流转之中,协警很轻易的意识到男人的变化,强力压制住身上将起的鸡皮疙瘩。
男人在协警看来,本来就是一个连带替死鬼,是否驱逐他对于协警的统治来说,没有丁点影响,所以,协警在所有人面前可以轻易的将违反规定的男人豁免,这一张以示友好的牌打出,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却能起到极大的效果。
从男人被豁免的那一刻,从所有人被宣言不受牵连的那一刻,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悄然得到收敛,协警所表达出来的宽容仁慈,让他们这些人又成为了一个团队,成为了一个整体,他们也再次成为了协警统治下的附庸。
团队内部的分歧已经解决,那么现在就到了处理团队异类的环节。
那个异类当然是寂流,从他决定干扰众人反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准备好了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可能,协警自然而然将所有矛盾的激发点都推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是一个领袖必然领悟的政治手段。
原本就表现得不跟阶级之下的人民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寂流,此时自然轻易的被众人接受为打击对象,他们和协警之间闹出的那一点隙缝,还要靠着一次同仇敌忾的打击来进行修补,于是,寂流给他们提供了这个便利条件。
不管有没有其他人的落井下石,寂流知道结果都是一样,但是他依旧喜闻乐见,因为这比事情原本发展下去的态势要好得多。
“当初你加入团队带来的东西,我们只是暂为保管,现在你已经不是团队的一份子,你的背包自然会还给你。”协警很大度的朝着寂流说道,“我们虽然驱逐了你,但是并不剥夺你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
听着协警的话,寂流并不漠视,但是默然。
“顺便将我的背包也一并带来吧!”一个憨憨厚厚的声音响起,叫众人的注意力终于有了新的焦点。
协警诧异的看着桩子,说道:“你并没有违反团队的规定,所以,你没有被驱逐。”
桩子说道:“我自己已经将我从这个操蛋的团队给驱逐了。”
“难道你不想活下去吗?要知道,现在的世界,只有团结众人的力量,才能继续活下去。”
桩子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觉得靠自己,活着的几率会更大些。”
······
才刚加入团队一天的寂流和桩子,就遭到了驱逐,协警将属于他们的背包还给了他们,寂流细细掂了掂重量,那背包已是不复先前带来团队时的重量,协警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大度之下,也许只有被驱逐的两人才知道,那种假象撕开来面具之后的丑陋不堪。
这要比那些行尸们的脸更加丑陋,因为那是正常人类的人心表现出来的不堪,在丑陋不堪叠加了人心这一个因素之后,便会变得有些让人害怕和胆寒,这种情绪完全大过行尸们带给寂流的感受。
等到营地的众些男人们再也看不到消失在黑夜林间的那两个年轻略显单薄的背影,才意识到在心中不知何时生出的一丝残忍,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男人。
都是为了生存,哪怕有时显得比较残忍,哪怕有时不择手段,哪怕只是在丑陋不堪阴影之下的苟活呢!
协警快意的看着让他感到权力渗透危机的某人消失在浓黑密林处,快意的面色上忽然复加了一层冷意,由于两种表情的同时叠加凝现,此时协警脸上的那抹神情,则变成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他朝着那名刚取完背包后、等待在营地不起眼处的中年男人打了一个眼色,那名中年男人接收到信号之后,用手掌的触感复核了一遍依旧稳挂腰畔的利器,然后快速的在火光阑珊处,随之隐没在浓黑密林间。
在人群的围观之下,协警没有发布明确的命令,可是中年男人快速就意会到了协警的意思,中年男人的任务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