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娘娘回去!”察觉到束巫不善的目光,皇帝脸上的表情更为紧张,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边。
“敢问天朝的皇帝,这位是?”束巫同样的走近我,然后伸出一只手挡在我与皇帝的中间,嚣张的神情再次的印证了刚刚袁朗告诉我的那些话。看来在束巫的眼里,天朝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随便蹂躏和驾驭的地方。我故意的将自己的眼睛放在别处,怕被他那张与君凡一摸一样的脸给影响到情绪。
"这是朕的蓝妃!“皇帝抬眼看着我,似乎在埋怨我不该到这里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原来她就是那个蓝妃?”束巫不怀好意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来就扯我的衣袖。被我忽的一下给闪去了。
“请自重,本宫不知道这位远方来的客人究竟是何样的身份,但是请记住这里是天朝的别院,是天朝皇帝的居所,而站在你对面的不巧的很正是天朝的皇妃!”我冷眼的扫着束巫那一身奇异的装束,似乎像是近代苗族的衣视,但是却也有着许多细微的差别。
“蓝妃!”皇帝喝止了我一声,似乎对这个束巫有些忌惮,但是他的眼底却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我想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皇帝愿意被外族之人藐视。“不得对束巫太子无礼,还不速速的离去!“
“不要紧的,皇帝的这个妃子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有趣。罢了,刚刚与皇帝讨论过的事情,本太子暂时可以再考虑一下,只不过——”束巫看着我的眼睛,“只不过需要皇帝稍微的做一些个人的牺牲,我想身为一国之君,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就不用本太子多言了吧!”
“束巫太子!”皇帝的脸色一阵青白,将我一把扯到了身后,然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束巫放肆的目光。
“皇上?”我惊诧于此刻的皇帝的举止,刚刚的那一下只怕让那个束巫太子更加以为天朝的国君是个无能之辈。不过,“无能!”我轻轻的咬着这两个字,或许还真要皇帝无能一把呢。
“皇上——”我轻轻的扯他,然后悄悄的在他的掌心中写下几个字来,然后冲着他微微的一笑,站了出来对着束巫道:‘太子的意思可是要本宫作为那个条件的交换?“
“蓝妃果然冰雪聪明!”束巫拍了两下自己的手,然后对着皇帝道:“不知皇帝如何想?”
“我天朝地大物博,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既然束巫太子看的起,皇上又怎会舍不得!”我抬眼看了一眼皇帝,然后走到束巫太子的身后,“就是不知道束巫太子刚刚说的话,是否真的算数?”
“本太子一言九鼎,当然算数!”束巫转过身来看我,眼底却没有刚刚那般的无赖之色,反而有一种看戏的表情。
“既然算数,那么就请贵国的兵马退回界限之外吧。我天朝皇帝可是看不得生灵涂炭的明君!”我躲开他的目视,心里却有些忐忑,这个束巫真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皇帝一眼,希望我的做法有用,希望袁朗的行动可以赶的急。
“呵呵,有趣!”束巫说着,两根指头轻轻的一弹,一只白色的大鸟落在了他的肩头,只听他支支吾吾的与那只鸟“沟通”了半天,才又打了一个响指,白色的大鸟瞬间从他的肩头飞去。
“好了,本太子已经下了命令,不知道皇帝这里——”
“束巫太子是在开玩笑吗?”皇帝的脸色一冷,眼底最后的忍耐几乎已经燃尽。
“是不是玩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本太子会在那天的同一个时刻来迎接蓝妃的!”说完,束巫拍打了一下自己白色的袍子,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太子慢着!”我稍微的上前了一步:‘太子就这么的走了吗?“
“哦?“束巫回过身后,眼中的神色俨然又成了那副无赖样:“怎么。这么的短的时间蓝妃都等不及要跟本太子走了吗?”
“呵呵——”我亦笑:“太子多虑了,就漠河那般的富庶之地,本宫这里不敢奢望走近半分!”
“有意思!”这是的三次束巫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眼底探究的神色,让我觉得身上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那问一句,蓝妃为何留下本太子?”束巫的眼角挑高,嘴角含笑的看着我。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没有什么,只是听说太子此次前来还偕同了一位女子,冒昧的问一句,此人可是太子的内眷?”我想到袁朗对我说的,书艳原本就是跟着这个束巫太子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里没有看到她。虽然,我并非真的江冰蓝,可是那个名叫书艳的女子毕竟还是“江冰蓝”的妹妹,也可能是江家唯一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我想,我应该见一见她,至少要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
“蓝妃的消息倒是灵通,那女子不过是一位朋友送给本太子的一件礼物,算不得内眷!“束巫招了招自己的手,从束巫身后站着的一排女子那里悄然的走出来一人,看不清面容,因为她所有的五官都被一张黑纱遮掩住了。
‘她是书艳?”我有些怀疑的看着女子走出来时稍微有些不灵便的双腿,虽然与那个“妹妹”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是我却清楚的了解,书艳本身并未有任何的残疾。
“太子!”女子开口,居然是一副可以与乌鸦想以媲美的声音。
“她不是书艳,我可以肯定!”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那女子正好抬起自己的头来,看到我的那一霎那,她猛然的震了一下,然后眼中似乎有泪光轻轻的一闪,甚至我好像看到了她面纱下面的嘴巴在轻轻的抖动。
“蓝妃说的是她吗?”束巫的双手轻轻的一扬,原本遮盖在女子脸上的黑纱瞬间的被揭去。女子惊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自己的有半边脸。眼中的泪瞬间的也涌了出来。
“是——”我震惊的看着她另外的一半脸,那是书艳的没有错,虽然她比着当初成熟了不少,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她的脸,她的腿,她的声音。看到她哀怨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束巫的脸上时,我明白了。
“既然本宫不日就要到漠河去,可否请太子暂时的为本宫留下这个女子,好让本宫及早的了解一下贵国的风俗习惯?”我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但是透过束巫带笑的眼神,我似乎觉得自己才是被他算计中的那一个。他之所以带书艳来,就料定了我一定会有这样的要求。
几乎没有多说什么,束巫的一个手势,就将书艳以及另外的两个女子留了下来。我也来不及与书艳多说些什么,就急急的让皇帝传了袁朗来询问:“如果漠河退兵,消息最快几日能够到达?”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
“到京城呢?”我继续问着。
“最快需七日!”
“七日?”我将自己的头沉了下来,“希望来的急!”
我转过身去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信赖目光瞧着皇帝:“皇上,臣妾可以为您争取到的时间只有这么多了!”
“蓝儿——”皇帝低低的唤了我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我略微的沉思了半响,然后唤了余忠来,将一封书信交给他,让他送到陆家。我知道,单凭着皇帝现今手中的权力,是无法在七日之内将牧伦暗中隐藏着那些势力快速的清除,对于非常人只能用非常的手段。而我所能够信赖的,所能够依靠的只有陆涯,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但是我知道他能做的到,为我,也为傲儿。
“姐——姐姐!”看着忙碌的人各自的离去,我才注意到身后人低低的呼唤。书艳,她居然再叫我姐姐,而这样的呼唤在我呆在江家的岁月里一次也不曾有过。
“你是姐姐吗?”书艳再次的低问,我勉强的将自己的心绪抚平,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她现在的模样。没有正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自己的头。
“你果然是——”她只说了半句,就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到了地上。还有我将束巫留下来的那另外两个女子给支开了去,不然这样的情况------也许束巫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况呢。
“你怎么?”我也只问了半句,想到她的脸,我就知道书艳肯定遭遇了我所不能想象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详细的询问还是就这么的当作什么也不在意。
“是姐姐就好,书艳总归的没有辜负父亲的托付见到了姐姐!”书艳说着,轻轻的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我问:“姐姐,那里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我不知道书艳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她,然后带着她走到了位于两座房屋之间一个隔离出来的一人多宽的缝隙里,也许这里算是安全的吧。
刚刚的走到那个缝隙的中间,就看到书艳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皮囊里抽出了一把尖刀。我立刻的退了一步,如果这个时候她拿着拿把刀刺向我的话,我看看身后的通道,我能够逃亡的几率似乎不大。刚刚想要埋怨自己大意,却看到书艳拿刀狠狠的在自己已经跛了的小腿肚上划了一下,血腥的气息一下子就蔓延了起来。
“书艳?”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只觉的上前了一步。书艳却从自己的小腿肚里面抽出一根手掌长短的管子来,而管子中间是空的,粗细也只有小拇指的一半。
“姐姐,这个——”书艳将染着血的管子递给我,我却犹豫了一下才拿到手里面。
“这是?”我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这么残忍的一种方法来隐藏起这样的一根管子来。
“我也不知道,是爹爹硬塞给我的,说是见不到江家的人,死都不能拿出来。我想如今江家的人,怕是只有姐姐一个了吧!”书艳凄凄的笑,黑纱下面的那张脸上一定挂着比这笑容更加悲戚的表情。
“书艳?”我走近她,然后低头看她的腿:“不要动,我为你包扎一下!”
“不要!”书艳几乎是惊叫着躲开我的,但是我还是看到那被她包裹在白袍下面的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但是却不像是人为的痕迹。
“书艳,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姐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上前抱住她极度颤抖的身子,书艳却失声的大哭了起来。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看的到黑纱下面书艳的那半边脸仿佛是被无数的蜈蚣爬过了似的那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