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消了阿珠要即刻成亲的念头,与她们一起到了婚礼的现场。虽然这场婚礼是碧桃临时决定的,而且在这样一个相对闭塞的小村子里,似乎也整不出太过奢华的婚礼来。可是到了那里,我才发觉自己的想法似乎错了。婚礼虽然很小,但是很热闹。新娘的喜服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漂亮。我不由的想起前世里的一个说法来,最美丽的女人就是新娘!
“夫人——”碧桃见了我,忙走了过来。
“恭喜你哦,碧桃!”我亦笑着,然后从头上取下了那支碧玉的簪子来交给碧桃:‘我出门走的急,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就这一只簪子送给你当做是个贺礼吧。碧桃你可不要嫌弃!“
“夫人——“碧桃看着我眼睛一红,用手将我的簪子推了回来:“夫人,这个碧桃不能收。夫人对碧桃有救命之恩,而且多亏有了夫人,我才能与大牛哥有今天。碧桃怎么还能要夫人您的东西呢?”
“碧桃——”我刚想开口,身边的阿珠却亦然的将我的簪子塞到了阿珠的手中去:“小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夫人——”碧桃的眼圈还在红。
“不要落泪,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做新娘子的可不能哭!”我用手抹去碧桃脸上的泪,笑了笑,“走吧,新郎还在那里等着呢!”
“大牛哥,快!这就是夫人!”阿珠扯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来到我的面前。
“谢夫人的救命大恩!”因为受刑的缘故,大牛的声音也有了些变异的地方。
“不需要的,能够在这里碰到你们,搭上一把手,也是缘分,你们不要这么的客气!”看到在场的所有宾客眼睛都瞧着这里,我忙的喊他们起来,然后走到最前面,举起了一杯酒水来:“让我们一起来为碧桃祝福,为大牛祝福!”
“好——”底下的人,呼啦一声都站了起来。
“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能喝酒!”陆涯不知道从那里窜了出来,将我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一饮而下。
“你去那里了?”我问,明明阿珠说他早就来了,怎么刚刚的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呢?
“我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陆涯的眼睛瞟了瞟那满场的宾客,眼底还真的是一片冷漠。
“你不喜欢?”我问,“那当初你干吗还要勉强那么多的人去参加你的——”我抬眼看他,虽然当初强制的被他抢亲回去,是没有拜上堂,可是当时有那么多的人也是真的。
“因为女人都爱热闹!”陆涯说的那么的理所应当。
“这么说——”我停顿,故意的培养出一些有风情的感觉来:“你是为了我了?”
“算是吧!‘陆涯点头,眼睛却不看我。
“算是——“我气闷,非常的气闷:“陆涯,麻烦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算是】吗?”
“算是就是算是的意思!”陆涯蛮不讲理的一面又来了。我也懒得跟他再起什么争执,懒懒的往凳子上一坐,指着桌子上的菜色说:“我要吃菜!”
完全是一副小孩子撒娇的表情,以为陆涯会不理我的,没想到他还真的给我夹了许多的菜过来,只看得在场的许多女人一脸的羡慕之色。在古代女人基本都是以夫为天的,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几乎是没有什么权力可言的。更不要说要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加菜,恐怕你不小心的伺候他都不行。但是陆涯,呵呵,又给你加了几分哦。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筵席没有开始多久,陆涯就在我耳边说了那么一句,然后不等着我答应,就抱了我起来,然后直直的走到马车那里将我放了上去。
“陆涯,要去那里?“我问,看着他接过雷手中的一个包袱,然后将雷也赶了回去。
“去一个地方!“陆涯还是面无表情的。奇怪了,自从我们从他师父那里出来了之后,陆涯就老是这么一副表情。难道他真的那么介意我去找皇帝的那件事情。
“我知道是去一个地方,但是『地狱』算是一个地方吗?“我嘟囔着问,心里开始有些忐忑,这样的陆涯在我所认识他的日子里似乎见的也不多。所以我不能排除他要将我杀死然后弃尸荒野的念头。
“不要胡思乱想了,自己坐好!“陆涯跳上马车,然后甩了一记鞭子。要不是这个马车里事先的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毯子兽皮的话,我想肯定要被颠簸死。
“蓝儿,你还好吧?“听到我干呕的声音,陆涯的声音再次的在帘子外头响起。我探出头去看他:‘你觉得呢?”
“那——”陆涯“那”了一会,回身将我抱起,然后腾空,然后下落。再然后我傻眼的看着面前满天遍野的野花,像是个疯子一样的说了一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蓝儿?”陆涯担忧的看着我,他从来都没有用轻功带过人,而我似乎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担心我被吓傻了。
“蓝儿,你还好吗?”陆涯伸手抚摸我的额头,却被我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大叫了一声:“陆涯,这里好美哦!”
“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陆涯终于又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挑,划出一个陆涯似的的弧度。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我懒在他的身上。
“女人不都喜欢吗?”他言,然后将包袱打开,里面居然装了许多好吃的东西。野餐?我在眼睛里打着问号。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流行野餐了吗?
“看什么,我担心你刚刚的没有吃饱,就让雷准备了一些。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的!”陆涯也不看我,飞快的离去,然后又回来,只不过手上还多了一些毯子之类的东西。因该是他从马车上拿来的。只是,这轻功真的有那么好使吗。我开始算计着,是不是等我生了宝宝之后,也学一点的好。
“你也会这么的对银心,对婷瑶吗,陆涯?”我看着他忙碌,心中有些难言的心绪。这个男人是细心的,体贴的同时也是危险的,冷血的。我看不到他真正的内心,看不懂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怎么想到了她们?”陆涯挑眉,“要不要坐下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而已!”我艰难的坐下来,然后拿下陆涯脸上的面具,仔细的看他:“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一夜,银心怎么样了?”
“她?”陆涯摇了摇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她受了伤,自己跑掉了!”
“受了伤?”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那你怎么不去找她?“我记得银心当时的模样,她是那么呢的在乎陆涯,现在又因为他而受伤,心里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可是当时你不也——‘陆涯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再说,银心也要长大了!”
我知道为了银心在讨论下去的话,势必的要坏了今天的气氛。所以呢,最好还是点到为止就好了。这么浪漫的时候还是不多的不是。
“陆涯,你觉不觉得,今天的碧桃很漂亮!”我回想着碧桃的样子,她看起来真的好幸福。
“怎么,又想做新娘了?”陆涯盯着我的眼睛:‘你好像很羡慕!“
“羡慕?“我笑笑:‘可能吧,毕竟每个人都不可能都那么幸运,可以在有生之年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说的是真话,在我的一生两世中,粗略的算我几乎是做了四次的新娘,一次是和君凡,我穿了白色的婚纱,期待和他共铸一生的幸福。可到底只是留下了片刻幸福的影子定格在照片之中。第二次,我被风光无限的从江家抬到了皇城之中,没有新嫁娘的羞怯,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无可奈何和不得不为之。第三次,我随着众多的女人再次的走进皇城中,新婚之夜留下的是一身的伤痛同时的还抓了别人一身的痛伤,第四次,我的嫁衣是血做的,我在惊恐中晕厥。似乎每一次都好精彩,但是我好像从来的也没有做过真正的新娘。
“想到了什么?”陆涯轻轻的拥了一下我的肩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我低下头:“我在想我好像从来也没有做过真正的新娘!”
“蓝儿——”陆涯低吻我的额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故事吗?”我抬头看他:‘那会很长,很长的!“
“我们有一夜的时间,我的夫人!“陆涯含笑看着我,他终于又叫我夫人了,是不是说他的心结打开了。
我用自己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似乎要讲述的故事将会耗尽我所有的力气。事实上,夜的确如此,我想我不可能用最为平静的语气去诉说那些故事,那些往事。
“差不多是两年前,我18岁。记得那一日,锣鼓振天,鞭炮齐鸣。我由管家强迫着换上的生平第一件华衣锦服,强行的拉到了我从未涉足过的前厅。那里早已满满的跪了一地人,包括我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父亲和嚣张跋扈的长兄――――――起火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之中,我不知道是春儿还是桐儿最先的发现起火。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所居住的偏殿里已经是狼烟一片,火星四窜了――――――那夜天被火光烧的一片通红,真的好红好红——“
“蓝儿——不要再说了!“陆涯将我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要再说了——”
“不!”我抱着陆涯的胳膊,“让我说下去!”我停顿了一下:“我看着火柱子硬生生的砸在春儿的脑袋上,可是春儿却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对我说【小姐,答应春儿——想办法——活——】陆涯,你说,我怎么可能活着呢。她们是因为我,是为了我才——我怎么可以自己活呢―――――”我呜呜的哭,然后在陆涯无语的拥抱中,将心中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一一的说给他听,包括我是如何的结束了玉妃的生命。将我整个故事讲完的时候,东方已经发亮了,这样的故事居然讲了一夜。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我问,眼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陆涯无语,但是我看得到他眼里有的心疼。我笑,但是很勉强,“陆涯,我好累!”
“睡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陆涯再次的吻了吻我的额角。我抓着他的袖子,真的磕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