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武卢派人去把毕轨请来,等毕轨到了修武卢满面陪笑,说毕先生,如今我这里内忧外患,恐怕这平壤城不是久留之地,因此我找您来商量商量,您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毕轨聪明的很,一听他的话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说大王有话尽管直说,为臣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修武卢说毕先生,小王的意思是想请毕先生帮忙调青州水军来助战,不知您意下如何?
毕轨想了想,说我这就把您的意思转告我家主公,您再坚持两天。修武卢说你得快点儿,我可挺不了多长时间了!毕轨点头答应,回到自己的住处写了一封信让信鸽带走了,现如今司马懿军中也用信鸽通信了,这个通迅手段众诸侯全都掌握了。就跟现在的手机一样,普及化了。
毕轨的信到了青州之后,坐镇青州的司马师得报歪着脑袋略加思索,就给水军大都督毛玠传令,命他调一只水师趁夜去把修武卢的人马渡到辽西,让他们从背后对荀谌下手。毛玠得令之后先传令,命扬波将军董弼带一支水军去攻打甘宁的水军大寨,吸引甘宁的兵马去攻,毛玠亲带着战船去渡修武卢。
这边修武卢也得着司马师的回信了,知道他要派水军来救自己这才把心放下,这两天的功夫甘宁的大军又向平壤收缩了不少,修武卢的地盘儿越来越小了,他觉着自己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过去论天过,现在就得论秒了,因此每天修武卢不干别的,除了合计自己手底下谁是家贼之外就是跑到城头上去挑望远方,等着盼着青州的水军来救他。
就这样又过了二天的时间,董弼传来消息,说甘宁的海军已经被自己引走了,甘宁自己也去了,让毛玠放心大胆的去接人去吧,毛玠这才带着水军赶到了乐浪郡,趁着黎明敌兵防备最松懈的功夫,毛玠水军战船抢滩登陆,此时修武卢手里的人马还有十三万之众。一听说青州水军到了,修武卢在孙综的保护之下头一个赶到了海岸上。
要是换了别人,来了得赶紧让修武卢上船,毛玠此人用兵极为谨慎,登陆之后他没有立刻运人,而是命人扎下大营,构建工事,以防甘宁派人来偷袭。这招儿还真就对了!他们这里正构建工事呢,探马飞奔而来,到了毛玠近前滚鞍落下,单腿跪地惶急禀报,说启禀都督,大事不好,甘宁手下军攻过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晋军顿时就军心不稳了,正往这里来的修武卢手下的人马更是乱作了一团,都往毛玠的大营跑,毛玠一看大怒,喝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本都督在此,管叫甘宁水贼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毛玠传令,命修武卢的人马在大营左翼集结,绕过自己的本阵奔海边登船,再往前来冲营格杀勿论,命长子毛机领精兵三千向前挺进,抢站海滩高地,结阵御敌,另外命偏将焦横、张宪各领一千弓箭手抢占有利地形警戒。
孙综在一边儿看着,心里不由暗自赞叹,心说罢了!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个毛玠果然是大将之材!此时只听得喊杀大震,甘宁的人马出现了,先是数千轻骑兵首先出现在晋军的面前,领队的是甘宁的长子甘瓌,甘瓌见晋军严阵以待,急忙传令轻骑停止前进,在晋军的弓箭射程外来回奔驰,看看有没有机会攻打晋军,结果看了半天甘瓌泄气了,毛玠做的是滴水不露,一点儿机会都没给自己留。
毛玠面带微笑看着来回奔跑的甘宁铁骑,此时他手下的人马不是很多,这次过来毛玠只带了一万余人马,因此不能随便调动,因此就结成龟甲阵忍着,等到修武卢的人马都上了船就好办了。这时铜号声声,一队队的甘家军井然有序的进入了战场,为首的正是海国公、水军大元帅甘宁甘兴霸坐下大将沙摩柯和副将鄂焕,身后跟着一千身穿绿鲨鱼皮战甲的水军。沙摩柯这次来带的人也不多,只有五千轻骑兵,五千弩弓手,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消灭毛玠,就是来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捞点儿便宜,为的是修武卢。
鄂焕一看见晋军眼珠子就冒蓝光,当时就要提人马往上冲,沙摩柯咪着眼睛测算了一下,说敌军立于高处,弓箭手又抢占了要地,咱们要是往前冲,就会被高处的敌军射成筛子,鄂焕说那怎么办,难道咱们白跑一趟吗?沙摩柯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咱们等会儿派人去问问少国公,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说话的功夫甘瓌带着骑兵过来了,沙摩柯把情况一说,甘瓌传令,命探马去算清楚毛玠带来了多少人,功夫不大,探马来禀报,说毛玠此次带来人马一万一千余人,其中弓箭兵在七千开外,剩下的都是步兵,骑兵不多。甘瓌听完略加思索有了主意了,说沙老将军,您去会斗毛玠跟他拖延时间,我去准备点儿东西!沙摩柯说好,这活我愿意干!说着催坐下牛抡手里铁蒺藜骨朵奔毛玠去了。
来到两军阵前,沙摩柯厉声高喊:“我乃镇南将军沙摩柯是也,尔等哪个敢出来与某家一战!”如今的沙摩柯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再加上他不修边幅,赤膊上阵,雪白的须发乱蓬蓬如同野人一般,晋军中的毛玠一看顿时有就有欺负老头的心了,把手里刀一横哈哈大笑,说本将军毛玠是也,难道说凉州无人了吗?派你这等老朽之辈出马,你若大的年纪犹不知羞耻,尚欲出马寻死吗?
沙摩柯一听气的哇哇暴叫,说毛玠,你个老杂毛,你还说我呢,你瞧瞧你那个德性也比我强不了,有种的与你家沙摩柯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毛玠这时候也六十多岁都奔七十了,一头花白的头发,也不复当年的英武了。见沙摩柯被自己激怒了毛玠微微一笑,说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厉害,说着催马就要奔沙摩柯扑过去。
这时候毛玠身边的偏将焦横把他拦住了,说都督,杀鸡焉用牛刀,这一老匹夫就交给末将了!说着话一催马他奔沙摩柯冲过去,毛玠说了句多加小心带马停住。书中暗表,这个焦横是晋国大将焦触的次子,从小就力大如牛,是个猛将,他早就想表现表现自己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回一见沙摩柯叫阵他心说得了,这回该我露露脸了!因此提刀讨令冲上去了。
两个人一对上,全都是力量型的选手,打的叮当作响,焦横手里的刀和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一碰上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心说老家伙好大的力气,人怪兵器也怪,我得多加小心,因此焦横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这边沙摩柯也暗自赞叹,说这小子别看胎毛未褪,但是力气可够大的!两个人都急着立功,沙摩柯想的是早早杀了敌军大将,挫动敌军的锐气,让毛玠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焦横想的是以高强度的血拼把这个死老鬼给累死算了!于是双方交手都不留情面。
两个人打了足足有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候突然之间沙摩柯这边吹响了回军号,虽然打的正过瘾呢,但是沙摩柯一听号响只得掉转牛头退出战团往回败。焦横得理不让人,在后头紧追不舍,说老儿休走,将狗头留下!这下沙摩柯怒了,心说你不知道什么叫礼节啊,我们这么让退兵了你还追,想到这里沙摩柯伸手从鹿皮套中摸出一块石头来,等到焦横追的近了,沙摩柯突然回头给了他一飞石。
这石头拳头大下,打磨的四棱八角,疾如流星一般掷来,焦横一个没留神,这一下子正削到脑门子上,揍的这个结实,打的焦横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后头晋军一看急忙冲上来抢焦横,这边甘瓌一看正好趁这个乱呼劲儿!他把手一挥,身后的军兵全都往上风头退,紧跟着浓烟滚滚而起,霎时间就笼罩了方圆数里,把晋军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刚才甘瓌让沙摩柯去讨敌骂阵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命人去收集了许多牛粪、马粪、人粪之类的,又找来了干柴、湿柴等物,把火点着了浇上水,风一刮烟就散开了。烟一散开,毛玠就知道不好,心说坏了!他急忙传令手下军兵登船,剩下走不了修武卢军就不管了!他的命令也传下来了,那边甘瓌也冲上来了,浓烟一起,藏身在高处的弓箭手被呛的光顾了咳嗽了,眼前除了眼泪什么都看不清了,趁着这个机会甘瓌命人用湿布掩住口鼻冲入敌群之中。
晋军一边退一边跳着脚的大骂,说你们太不是东西了!有能耐真刀真枪的跟老子们干那才是真本事,放烟熏人这算什么玩艺儿啊!甘瓌听了一点儿都不生气,他手下的军兵也不生气,自己阴了人家了,还能不让人家骂两句解解气啊!最后修武卢的十几万人马只被接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全留在海滩上了,毛玠带来的一万余人也折损了近千。看着远去的战船甘瓌嘿嘿阴笑,说去吧去吧,我爹可是在海上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