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他烦燥,转身出了屋子,没再理她。她紧追赶他,他故意躲避。
庭院里,她哭着问他,“你会不会娶我?”
李牧赤红色眸里冒着愤恨汹火,在她屋里床榻下发现明安给她的书信一封。云千秋恶意上门挑衅,与李牧打斗时故意又掉落一撂信纸,李牧颤抖着看完,阴狠暴戾将她推翻在地。
一开始他说我不知道,后来,在极恼怒的情况下,他怪笑着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去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左手臂高高仰起,狠狠将纸张甩在她脸上身上,毫不掩示的厌烦和痛恨。“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可以去找云千秋,可以去嫁言明安。”说完,轻身一跃,愤力追击云千秋。
纷飞白纸落在她脚下,顾不得去捡。那里时日,李牧常与云千秋扭打一团,云秋不是出来劝说,便是躲在屋里偷偷抹眼泪。
夜里,李牧回来不见她人影。心里徒然升起一顾担忧,他踏马披星终于在大荒山旁的明洞见到了她。
她正细心的整理明安送给她的每一片树叶,每一个琉璃珠,每一个生辰礼物。更是泪眼迷蒙收集着他写给她的每一封信。
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难看,冷言讥讽,“那么思念,就去找他吧,这么寂寞难耐,我和云千秋都满足不了你,你去乌峰吧,那里有大把的男人等着你。”
云秋眼里升起一丝怨恨,她站直身子,一字一句道:“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相对于她的愤恨,他有些释然半靠在墙壁上,歪头狰狞的笑,“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那信上写的是什么,我大概都能猜出来,无非什么想你念你,对不住的,真喜欢你之类的,总之。。看起来可真是郎情妾意啊。”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就连记忆里,大荒山上初见的惊艳也泪水洗刷一空,明洞里的一切都变的稀薄,床帘纱布,案几桌椅,酒杯信笺,笔墨都碎了,碎成灰屑浮在天上隐透不见。
颤抖着双手上前,她想拉住他。孱弱的哭泣,“明.。。安,明安..他死了。”
他抱臂似是在欣赏她为旁人动情的模样,“是么?”然后狰拧着脸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伸出一指在嘴里扣咬,含糊不清的坏笑:“不是要当上大将军就来接你去乌峰的么?呵呵。战场哨烟弥漫,死一次那里够啊!”
良久,女子哭的像是没了气息,李牧转身将案几上有物件扫落,惊的哭睡过去的云秋睁开了眼。沉默过后,李牧幽幽问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言明安。”
她悲凉木讷,声线嘶哑。“是的。”
男人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你去找他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走时,他听到女子张狂的笑声,他以为她是高兴的。他不知道,人太过高兴是会哭的,若是伤透了心也是会狂笑不至的。。
后来,她真的走了,他再去后悔,已是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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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晃荡,这条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所幸并不是很长。云秋自颠簸中醒来。见李牧还睁着眼,道:“我睡着了?”最近总是很嗜睡。
“嗯,来!”他换另一边臂膀给她依靠。“饿吗?我拿丸子给你吃。”
她摆手,揉揉酸胀脖子,“不饿,你吃!”将他递过来的豆沙丸子塞到他嘴里。直见他皱眉吸气道:“这味道,甜到掉牙了吧!”
云秋双后环于胸前,白眼一翻嘴角往左脑门使劲吹了一口气道:“大叔,是你牙齿不好吧!”随手一掌大发光发亮的东西放到案几上。“呶,你的平板!”
李牧歪头惬意拿到手里摊开网页,指着【黛玉晴雯子】五个字道:“这个我知道,看完来两句!”两人并肩道:“喜欢虐言吗?黛玉晴雯子,你值得拥有!”(啊啊啊。!!!!啊!好奇怪。是不是脑洞太大补不上了。。哦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再次深鞠躬。请各位读者朋友多多评论,您的支持与厚爱书评及收藏是雯子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一大波泪眼迷蒙小盆友是否现在在用看****的眼神在看【黛玉晴雯子】?好了广告完毕。)
云秋半跪着将车厢里所有柔软物铺好,小腿崩直伸了个懒腰,又弯曲侧卧了下去,呢喃一声,舒服!
李牧紧跟着,两人都侧躺下后,四双相对。她眉眼带着笑,之前的幽怨似乎随着山沟里的风散了。她道:“回去后得好好泡个澡,之前在五姨家,最长有俩月没洗澡。”
“哦?”他枕着自个左手臂,头往下稍移了移道:“为什么呀?”
“忙啊,顾不上,五姨娘亲活着的时候没日没夜折腾人,白天要圈羊打草,晚上熬药照顾人,可累了。”她又笑道:“谢谢你对五姨他们这么好。”来时,他买了许多御寒之物,中药,食物。饰物,五姨成。婚那天戴的银钗珠花还是他亲自挑的呢。
倾身近她更近,他道:“我应该谢谢他们帮我照顾了你五年。”
云秋嚅了嚅嘴,还想说点什么,只见他眼睛成了弯月,挺直的鼻梁轻嗅着她,嘴角也因笑意咧的老大,也不在说什么,指尖轻点了点他额头转了个身说,“睡觉。”
李牧欺身,离她更近了些,慢慢的环住她纤细的腰,下巴在肩头磨蹭。心想太瘦了,瘦的都握不住了,相识之处总是鼓包包的腮帮不见了,下巴更是成了小小的尖尖的。他说:“我得把你养肥些。”
“养肥了作什么啊,过年啊!”
“养肥了。。好吃你。”他暧昧的语气温暖了整个车厢,云秋不回话,开始养瞌睡虫!
两人子时到云府,他要抱她下来,她拒绝,轻提着裙角本来说是要洗澡的,天太晚了只好先去房里继续养瞌睡虫!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午时,李牧没过来和她一块吃饭,她随意披了外衣,到院里晒太阳。
有人直闯进来,是个中年男人,也不管是不是姑娘的闺房。
那人八字眉三角眼,蒜头鼻有些班白的胡须,配上圆滚滚的脸,云秋咧开嘴对着他笑。这小老头还挺可爱的,之前可将他逗弄的不轻。她主动上前打招呼道:“李叔,您又来了。”
“不敢不敢,叨扰云小姐清幽,还请见谅。”李叔说到云小姐三个字,语气放慢放重。不过他态度也不像前几次来那样对她轻篾训斥
李牧被人故意指示过去,心想李叔肯定又要找云秋单独谈话,紧跟过来。却见中年男人跪在她跟前,掌指朝天,大声咆哮着。
“他今年三十有三了,窝在乌兰城作个小小城府尹将来能什么出息?李氏族里悉心培养出来的人中龙凤,你上京打听打听,京城里谁人不知少年李牧的声名,谁不知李家在京师声望?你是要毁了他一辈子才甘心。”
云秋木然站着,不语,也不扶他起来,直到李牧近了,才道:“你。你们有什么事说吧,我。。”
李牧一把拉过她道:“你别听他瞎嚷嚷。”回头搀扶李叔起身道:“我已写好书信,你回去给我父亲。。”
李叔猛摔了手里信笺,横眉竖眼伸长手臂指着云秋抽风般抖动,拍腿跺脚。“祸害。。祸害啊!”
李牧无法安扶,待看云秋仍是一脸木然,不喜不悲,“云秋,你先回去,我跟他说。”
“嗯。”女子点头欲走被李叔拉扯住衣角,他哭恼道:“老祖宗今年八十一了,我一把骨头都给你跪下了,你还巴着他作什么,即不愿嫁到李家,你就放了他吧!”回头对李牧说:“你听听这女人说的,啊!她居然不愿意到京都,我告诉你李牧,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拖回去,偷也偷回去,恨不得把打晕了抬回去!”李家官事开始变的口不择拦:“你若是再敢到这鸟不拉屎的乌兰边城来,你父亲说了,要跟你断绝关系,将你从族谱里除名,以后李家再也没你这号人,老祖宗也不要你这孙子了,就当是从来没生过没养过你。”
云秋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她抬头吸气用力挤去眼里的湿意,淡淡道:“李叔,你先放开我。”
“谁是你李叔,四年前,你父亲过世,你仗着前任府官住在官宅里刁蛮横行,欺侮我是个老头子,捉弄我便罢,还敢公然烧毁官扁,看看!看看!这宅院早不是你云家的,个胆大包天的刁女子,霸着李牧不放手,要他一生背负不仁不义不孝的罪名,冤孹啊。冤孹。冤!”李叔说完,也不拉扯云秋了,一拍大腿半蹲在地上衷嚎大哭!边哭边嚎说对不起老祖宗,还说自己一把老骨头没脸回去见才祖宗,死在乌兰得了。
“李叔。”两人同时唤他。云秋道:“李叔,我没强迫李牧,也没霸着他不放。”得理的李官家不听劝,云秋缓缓的说着:“您放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去了。”
“过不了多久是多久?”老官家吹胡子瞪眼凶狠问道。只见云秋幽幽转过脸对李牧道:“你该回去的。“她咬了咬干涸的唇起身,又道:“我累了,你们。。自个商议。”
“秋儿!”李牧唤她。她回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抓抓头发闻闻衣襟,表示要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