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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年我们喜欢的男生(2)

看着两个人清秀的背影,说说笑笑的,我想:顾倾城其实是一个人缘很好的女孩子,她有那么多的朋友,不管男女。每个人都是那么热情大方,心眼善良。

也许班里的女生都不善良吧,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们不喜欢顾倾城?总喜欢跟她作对,还在她的背后说她的坏话,当着她的面喊她狐狸精?

她们真小气,心眼好坏!

午休课的时候,教室里是很安静的。这时候还早,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去小卖部啃零食的,去外面小书店租口袋书的,去球场看李长卿打球的,去其他班泡美眉的……如果此时有人的话,估计是在午睡补眠或者是抄作业的同学吧!

我抱着一大叠作文本从徐老师办公室往教室走去,刚走到后门的时候,不小心瞄到四眼田鸡鬼鬼祟祟地背着我东张西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什么东西藏进顾倾城的书包里,然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迅速地从后走廊逃跑了。

我连忙转身,刚好看到班长何雨泽走过来。

我迎上去,挡住他的去路,把一大叠作文本递给他,口齿不清地对他说:“老师缩(说)花(发)下去!”

不明所以的何雨泽愣愣地接过,然后看着我一路慌慌张张地上高中部的教学楼跑去。

先跟顾倾城打声招呼,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四眼田鸡一定把什么恶心的小动物扔进顾倾城的书包里了。他们男生就喜欢干这种坏事!

我一路跌跌撞撞,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一路上一连几次撞了好几个学长,我忙不迭地用发音不准的话道歉,然后继续往前跑。

眼看就快冲到目的地了,谁知道一个学长拿着实验用的显微镜从拐弯处走出来。

我来不及刹住脚步,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张大嘴,发出一声尖叫。

忽然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小心!”一只长而有力的手臂及时地拽住我,接着轻而易举地把我拉到一边。

逃过一劫的我,心脏还“扑通扑通”地乱跳,我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刚从篮球场回来的李长卿,手腕上戴着一条印有篮球图案的手腕带,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他伸着手在我面前晃着:“小东西,你没事吧?吓傻了?”

我仰望李长卿,瞥见他写满好奇的双眼,终于回过神来,此时才想起来高中部的目的。我站直身体往前跑,跑了几步才想起要跟李长卿道谢,于是我转过头对李长卿挥着手:“那个,喋喋(谢谢)啊!”

无暇管及李长卿嘴角扬起的弧度,我一头扎进高二(3)班,找到那个学姐。

那个学姐一看到我,就朝我笑道:“小学妹,你找倾城吗?她已经回去了!”

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眼前晃过顾倾城看见某样东西后尖叫的画面,可怕的预兆,大脑里响起了红色报警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学姐见我一脸不妙的表情,连忙扯住我的衣角问。

我来不及跟学姐解释了,连忙摆手,转身就跑出来。李长卿还没进教室,站在门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长卷发女生说话。那个女生努力地站直身体,昂首挺胸,像个展示完美身材的模特。

李长卿的态度还是很冷漠,一贯地客气,回答的时候,语气依然冷淡。瞥见我经过的身影,他连忙对那个女生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下次聊!”

失望的叹息声从背后响起,却来不及喊住某个人。

他就像长腿叔叔一样高挑,有一双修长而笔直的脚。长脚往楼梯一迈,手臂一伸就扯着我的衣领,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小东西,我陪你!”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李长卿握住手臂扯着往前走。从高中部出来,他拉住我的手还没松开,于是,我就像只没有几两重的小猫,被他一路提着往初中部走去。

这么有力的大手,握住的不仅是我的手臂,还有我13岁懵懂的初恋。

那些经过我们身边的学生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我们,写满八卦表情的脸,似笑非笑,研究小白鼠的眼神好奇地打量我。

我低着头,把视线投到地上去,因此逃离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李长卿对他人熟视无睹,只顾拉着我往前走。

还没到教室门口,一声恐怖的尖叫声从教室里传出来,四扇蓝色的透明玻璃明显地震动了,差点因为声波过强而破碎!

我用脚趾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从李长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一箭式地冲进教室,一只如小灰兔般大小的老鼠尸体以抛物线的状态从教室里扔出来,我死死地盯着迎面砸来的某老鼠的尸体,大脑不适当地死机,全身僵硬。

还是身后那个“长腿叔叔”反应敏捷,手长脚长的人就是不一般啊,不过上前跨越几步,手一伸就已经把我拽到一边,顺利地躲过那具恶心的……呃,尸体!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李长卿这个英俊的天使在今天之内一连两次出手相助,帮助弱小的若曦躲过两次灾难。

我朝李长卿感激地点了一下头,拨开站在门口围观的临班同学,挤进教室。身后的李长卿大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跟在我后面,一起走进教室。

班里一颗定时炸弹已经炸开了,乱哄哄的。

男生围在顾倾城身边,女生躲在一个角落,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无论是鄙夷还是嘲弄,或是怜悯,都是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倒是一帮男生很仗义地议论起来:

——谁这么卑鄙?

——太过分了,居然放老鼠的尸体!

——要是找到凶手,一定让他把那只老鼠给吃了!

哇,你好恶心哦。

我走到顾倾城身边,见到她那张脸时候,忍不住吓了一跳。这是我认识顾倾城以来,第一次见到她露出恐惧的眼神。那双棕色眼眸的颜色因为过度惊骇而变得更加浓烈,如同往眼眸里泼了一层红药水。

昔日红润如粉的脸蛋此刻是没血色的苍白,带着气愤的灰青,攥着满腔的愤怒极力隐忍着。

“倾城,你没事吧?”身后,李长卿没有温度的语气经过空气中的过滤网后,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啊!”经过尖叫洗礼的教室再次迸发一声比刚才还要进一层的尖叫,蓝色的玻璃再次震动,好一会才恢复原状。

——李长卿!

——王子!

——东方战神!

顾倾城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见李长卿后,那股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情绪顿时转换成一团潺潺的小溪流。

眼眶一红,她再也控不住了,晶莹剔透的透明液体像露珠,从眼眶里滚动到脸颊的时候还是整颗的,到了下巴的时候就变成两条透明的线状,接着,无数颗的露珠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爆发出来。

顾倾城哽咽着朝我走来,张开双臂,如一个受到极大委屈的小孩朝自己的至亲奔来一样。

“倾城!”我喊了一声,微张的手臂扑了个空。

顾倾城轻盈如仙子的身体越过我弱小的身体,投进了我身后那个男生的臂弯里。

“啊!”一阵意外的感叹声。

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失落,化作没有重量的翎毛,轻飘飘地落地。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我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李长卿轻拥着顾倾城纤细的肩膀,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脑后,柔声安慰:“没事了!”

“怎么回事?”刚赶到案发现场的徐老师还没踏进教室就急切地问。

当他看到拥抱在一起的李长卿和顾倾城后,眼神闪电般地闪过一道失落的光芒,然后镇定地拨开围观的人群,走进教室。

顾倾城这时候才离开李长卿的怀抱,擦掉眼泪转过来,委屈地喊了声:“徐老师!”

徐老师毕竟也是个热血青年,更是一个见不到女孩子委屈的男人。哭泣过的顾倾城脸上带着楚楚可怜让他心里油然生起一股爱怜之心。

“倾城,告诉老师,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徐老师走到顾倾城身边,望了一眼个子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李长卿,语气客气得有些不欢迎的生疏:“长卿同学,现在是午休时间,请你回到你的班级去自习吧!”

聪明的李长卿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男老师把自己当做假想情敌,又怎么会听不出语气里的冷淡,但是聪明的他还是不露声色地对徐老师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现出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敬。

他说:“老师,麻烦您了,倾城是我的学妹,也是我的好朋友,请您一定要找出凶手,替她讨回公道!”

徐老师谦虚一笑,点头道:“放心吧,我是她的班主任,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棋逢对手的两个人各怀心事,笑得如宾相敬。

李长卿轻拍了一下顾倾城的肩膀:“不要怕,没事了!”转身离开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离去。

李长卿一离开,一帮热血沸腾的女生就像被解了气的气球,一下干瘪下去。

徐老师也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不像刚才见到李长卿那样浑身不自在。

我从人群中找到一脸犯错后害怕被告发的主犯——四眼田鸡,他微小的眼睛闪过一道掩饰不住的惊慌。

即使他良心发现,知道错了也得不到我的同情。我义愤填膺地走到徐老师身边准备揭发幕后凶手。

徐老师从男生手里递来的一包纸巾里抽出一张放到顾倾城手里:“擦擦眼泪吧,慢慢说!”

“老师,额(我)知道谁干的!”

“唰”!全班包括徐老师在内,六十五个人,一百三十道目光就像锋利的剑,带着寒光朝我射过来,我纤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但是还是壮着胆子,像个小英雄一样指着躲在座位上的四眼田鸡,大声地说:“是他,土匪(胡斐)!”

教室里,时间静止了那么一秒,一秒后,忽然爆发如潮的笑声:“哈哈哈……”

四眼田鸡肥硕的身体一下子瘫痪般,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微眯的眼睛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从透明的镜片穿射出来,箭式地射向我。

我的巴掌大的小脸在一片轰然大笑中迅速变身为熟透的红苹果。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徐老师毕竟我们班主任,他知道任何惩罚对于一个学生来说,都会适得其反的,倒不如宽宏大量,在思想上开导他,让他知道自己错了,这样的话,他不仅会感激老师,以后交流起来就不费力了。

徐老师笑得很宽容:“这件事,我想胡斐也是一时调皮,对倾城恶作剧。我们就罚他当众对顾倾城道歉!”

“好!”大家喊起来,男生洪亮的声音覆盖了女生弱小的声音。

四眼田鸡明显不愿意,但是老师既然已经放过他一马,他也要给徐老师一个台阶下。

他脚步缓慢地走到顾倾城面前,把头扭到一边去,表情尴尬,态度别扭,嘴角微颤,扯着蚊子般大的声音,如疾风般地说:“对不起!”

顾倾城很不乐意,这时候,她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眼睛依然愤怒,但是还是很配合老师的,只是让四眼田鸡当众道歉,可是她没想到四眼田鸡道歉的态度烂到家,想敷衍了事。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听、见!”

四眼田鸡也很生气,却隐忍着,他瞪着眼睛,微小的瞳孔闪烁着怒光。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迫于群众的力量,只好提高声音,两眼一闭,狠下心地喊出来:“对不起!”

“啪啪啪……”徐老师带头鼓掌,接着全班男生都跟着鼓掌。

徐老师走到顾倾城和四眼田鸡俩人的中间,牵着俩人的手:“好了,既然胡斐也道歉了,倾城就原谅他吧!大家都是同学,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多宽容一些,团结友爱。”

这些话不管在顾倾城还是在四眼田鸡,或者旁观者我的角度听来,都是别扭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友好,互亲互爱。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却为另一场更大的风波埋下了祸根。

四眼田鸡不仅眼小,心眼也小。

在顾倾城书包里放死老鼠这件事让顾倾城、我和四眼田鸡结下了很大的梁子。

四眼田鸡从那以后,看倾城和我的眼神都一样,带着鄙夷和嘲讽。所以后来黑帮帮主薛子墨出院后重返校园,四眼田鸡就成了薛子墨的爪牙,要报的第一个仇就是顾倾城和我,所以,黑帮帮主带领一班兄弟在放学后截住顾倾城和我,打算为兄弟报仇的时候,他就被顾倾城的美色所俘虏,彻底地倒在了顾倾城黑色的校裙下。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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