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的扫过床头闹钟,当即惊叫出声,“不好,都这么晚了。”时间指针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跳到了四点的位置,距离天黑只有不到一两个小时。
“投入精力研究一件东西,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摸索穿好衣服,心中也是暗自祈祷,“但愿时间还来得及,不然工钱没结,等爸妈回来,肯定会生气的。”
整个DH村属于Z市的边缘区域,这几年Z市的发展,让这片旮旯窝跟着翻起了身。
靠着租地合资建厂,带来了不少的利润,几乎每年每家都可以分个好几万。
有了这笔源源不绝的资金保证,很快当地人越来越富,哪怕一家子大懒汉,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要存个几年的钱,都可以轻轻松松盖房子。
所以可以想象,那个时候,这一片的建筑兴建,那是相当火热,几乎每走出几段巷子,就能看到有人拆房屋打水泥基。
不过,持续了一两年,等到家家户户还换了新房,这样的势头便缓了下来。
这不,钟家虽然住在这个存在,可是上工却是在隔壁村,距离十来里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住上了新房,偶尔,倒是有一些人找上门来,可是这些人大多是一些留不住钱的,不是混子,就是吃奶粉的。
开始干活的时候,还一团和气,可是等你完工拿钱的时候,那脸色可是变的比什么都快。
白毛家那点破事,便是这么个样子。
房屋两年前就已经完工了的。
如今新房子都快住旧了,对方依旧不肯皆给钱。
每年都是找这个借口找那个借口,偏生钟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稍微不爽你,到处乱说你做工差,这不好那不好,保管你别再想接到一个工程。
哪怕不少本地村民知道白毛一家什么个德行,可是本地人就是本地人,永远不是一个外地农民工比的上的。
村尾村头,不过十几分钟的脚程。
站在一栋五层小楼前,昔日自己父母顶着烈日劳作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又回想起年年父母乞讨一般站在这门口问钱的模样,钟言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今年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帐给结了。”
打定主意,钟言撇见未关的院门,直接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在家吗?”敲了敲打开的大门,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你好,你好。”窗台上的鹦鹉叫个不停,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不过大厅电视还在播放着当红电视剧《太阳的儿子》,想来人离开没多久。
门口站了会,钟言又再度高喊了几嗓子,“有人在的吧,我进来了啊。”
毫无疑问,里面的人是早就听到了钟言的话语。
这么一下,惊慌失措的跳脚声,伴随着轻微几声呻吟声,很快,侧房厨房方向,一中年男子扇了扇白色背心下摆,露出个肥大的大肚子,一脸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四五十岁的年纪,体重起码两百,那满头显眼的白色头发,除了白毛还能有谁?
“大叔……”看见自己要找的人,钟言连忙走近前去,哪知在那白毛之后,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跟了出来。
长相普通,却胜在年轻。
不过看其满脸红晕,眼眸如水,怎么都像是事后的表情,再联系刚才听到的声音,钟言已经不难想象刚才两人在厨房里面做的什么。
男欢女爱本就常情,可钟言怎么好像记得,这女的是他那混子儿子的媳妇呢?
“乱,真乱。”心底感叹了一声。
这个时候,白毛也看到了钟言,本来还有些警惕的眼神顿时放松下去,“小肖啊,你先上楼去吧。”
神色从容的,打发了女孩离开,又自顾坐下端起茶壶灌了几口,这才道,“小钟,怎么了,找这儿来有事情吗?”
打了这些年工,来往之人都是些直来直去的乡下汉子,搞的钟言自己也是直肠子一个。
连忙收回跟着女孩一扭一扭的屁股,一起上楼的视线,摒弃脑海之中不着边际的猜想,也不察颜观色,思忖一下说话技巧之类的。
直接拿起那写在烟壳纸上的账目,便往对方目前凑。
“大叔,您看您这工钱都好几年了,是不是今年给我们结一下啊?”长久以来养成的卑恭态度,钟言又苦笑着加了一句不是谎言的谎言,“这个我们家里是在有事缺钱,您看着手头方便,就拿一点儿。”
“工钱啊?”一手拎着茶壶往嘴里灌,一手接过纸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这个工钱原本我就准备给你的,可昨天我家那崽子跟人打架进了院,所以……”
“别这样啊。”害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语,钟言连忙接过话语,“您家大业大,坐着每年就有好几万,哪里会缺这点钱啊。”
滋溜溜……
用力吸了一口茶水,白毛靠着躺椅,只是撇了眼钟言,没有继续说话。
对方这么个态度,钟言知道,这一次的讨工钱,肯定又要黄了。
可让他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离开,他又有些不甘心。
摇了摇牙,又道,“大叔,您就行行好,多少给一点吧,我们家真的非常非常缺钱用。”
说这话时,钟言本来微弯的脊背越发低垂了。
他已经尽可能的用上了低姿态,可对方像没有看到一般,自顾吸着茶水。
一分钟,两分钟……看着对方丝毫不变的表情,钟言一颗心越来越越往下沉。
与此同时,一股狂热的怒火冲上脑门,让他恨不得摸起桌上的大铁壶,往白毛有些稀疏的头顶砸去。
“凭什么,凭什么他欠钱,还可以这么嚣张,难道他真以为吃定了我吗?”垂着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手臂青筋鼓起,钟言在尽一切努力压制住杀人的冲动。
不过明显颤抖的身体还是没能逃过白毛的视线。
放下茶壶,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白毛,道:“怎么,小伙子,很生气,忍不住要发脾气啊?”
“呵呵,哪里会。”钟言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工钱而已,当然,实在是没办法,也最多是闹到公署去,怎么可能打人违法?”
本来只是随意一说,可那白毛听着,却像是红了眼的兔子一般,抓起一个茶壶就往钟言面们砸去。
叫嚣道:“告啊,你去告啊,乡巴佬,连个居住证都没有,看到时候那帮子狗皮是帮你还是帮我……”
“你……”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扯开脸皮,被茶水浇了一身茶水的钟言当机面皮涨的通红,怒火上头,他捡起地面的茶壶就往对方头顶欲砸……
白毛也被钟言突然暴起吓了一跳,毕竟对方年轻力壮,真打起来,他是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