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万龙
在李永禧先生眼中天祝充满了诗情画意。
雪山雄鹰,牧场田园,林海苍茫,河水滔滔……这些是多么富有画意。哈达飘飘,桑烟袅袅,美酒飘香,歌舞飞扬……这又是多么饱含诗情。在这样的意境中最容易产生诗人,也因此,天祝出现了不少诗人。
诗人一般都爱激动,似乎都有点狂,多的时候一副极度张扬、极度潇洒的样子,似乎不这样就不是一个好诗人。李永禧也是一位诗人,但不张扬,也不狂,更潇洒不起来。他秉性安静、内敛,是属于非常沉稳的那种人。在天祝文坛上他是一位独特的诗人。这里有两个意思:其一,他前半生潜心业务,到四十多岁才初涉文坛。其二,他专事旧体诗词。
说起来我与永禧先生相识已经很早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兢兢业业的机关工作者,从未听说过他还会写诗。进入新世纪,我突然发现永禧先生的一些诗作零零星星地刊发于一些报刊。这时,我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雅趣。又过了两年,他精选而成的一本诗稿印刷行世,于是乎圈内圈外引起了一阵惊奇,平时默默无闻的李永禧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弄出这么多诗作。由此,一个立体的形象便在我的心中站立了起来,他不仅是一位称职优秀的公务员,还是一位敏感而多思的诗人。永禧先生四十多岁才出道,并且似乎也与当今现实不怎么相宜。诗人的桂冠曾经是那么的光彩夺目,那么的耀眼。上世纪八十年代,整个中国大地到处是诗人,知名的,不知名的,犹如星汉灿烂,人们看诗人,就像观望星辰,观看神仙一般心存敬意。但仅仅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不知是人改变了生活,还是生活改变了人,社会突然发生了变化,神圣的诗神被人们冷落,诗歌这一袭华丽的衣裳落满了尘埃。万花筒般的世界充满了太多的诱惑,热爱诗歌已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写旧体诗的更是寥寥无
几,偶尔弄几首的也大多是附庸风雅,或应酬门面,像他这样一门心思专攻者确实不多。
在这样一个喧嚣和浮躁的世俗社会里,何言诗意,何言优雅,又何言意趣。但是我发现永禧先生多年来却是临事不惊,处世不躁,有道是喜迎阴睛圆缺,笑傲风霜雨雪。他的这种淡定和深远都悄无声息,也因为这样的个性特征,不知什么时候催化了他的诗性。出游、工作、登山、观景、读书……一事一物、偶思随想都在他笔下灵动,皆留诗存照,逢节会、遇盛事亦必以诗吟之。他的创作勤奋,数量之多都是惊人的。他几乎天天以诗记之,歌之,颂之,现在已有二千多首诗词面世,这对于我们每一个普通的作者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以诗养性,以诗怡情,以诗作人生中又一茶饭,永禧先生确实是一性情中人。
大概是三年前,永禧先生的诗作《星河诗影》首发时,我把这本诗集称作是“一个人的星空”。我曾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这是因为他用一个诗人独有的敏锐、独特的思想和视角,审视着这些历史星空中一颗又一颗明亮的星星。他以史家的目光,以诗人的情怀对中国历史上数百个名人作了一番巡视和扫描,从而获得了一项有意义的文化成果。像他这样以诗词的形式将五百多个古今人物具象、生动地呈现于读者面前,是创作上知难而上的登山运动,其精神和毅力都令人敬佩。总体扫描刻画,客观的描写,游走于历史与现实,于总体中观照个体,于个体中体现整体。这也许就是这本诗集的文化价值与现实意义,它让我们在诗意美、韵律美的享受中,观照人生、体味人生、感悟人生,并通过不同的人生轨迹,使我们领悟人生的意义和价值。遍读永禧先生的诗词,其中的文学才华、人文情怀和思想哲理,需要我们细细品读,才能窥其全貌。
我和永禧先生的交往频繁,但却平淡随意,闲睱的日子里,我们往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要清茶一杯,约二三同道,谈些文艺琐碎,扯点天下小事,气氛随意而融洽,用不着遮遮掩掩,也不作相互避讳,想躺时可以躺着,也可以歪在沙发上,翘着腿说话,谁都不会在意。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永禧先生约我小聚,到地方后我看见他挎个大包,我以为他也开始赶时髦随身带个笔记本电脑。于是向他开玩笑,他却说收拾了一本诗稿想让我看看。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书稿,递在我手中,他一边让我看,一边谈着他的构想。这时候我开始有些惊讶,惊讶他于不声不响中又弄出个事情来。在这本书稿里他把天祝的风物几乎一篮子全打了,不仅是用诗词用文字,而且每首诗词上都配了图片。我感叹,
这样别致而专心的东西,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我突然就有了一见钟情的意味。我想象着这本书的精美和它给人们的耳目一新,一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慢慢翻阅诗稿时,我似乎感觉到这里面盛满了永禧先生的脚步声、心跳声、呼吸声以及他种种的奇思妙想,包括他对天祝的山水、草木、生灵、风情的非凡认知和情感。在一页页纸的翻动中我也似乎触摸到了他的内心。我暗暗想,对于我们这些小小的文化人来说,家乡对我们有着特别的意义和永远说不完道不尽的情结,虽然我们做不出特别巨大的贡献和回报,我们的力量是有限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歌颂它,赞美它,用纯洁的灵魂探求它土地的深度,用文学之手触摸它天空的高度。
说句老实话,在这个世界上纯粹的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并不是很多,能够用手中小小的一支笔,描绘人间美好,抒发人生情怀,寄托美好愿望,不能不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愿吟者李永禧先生是幸福的。
2010年5月9日于天祝
本文作者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诗词学会会员、武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天祝县文联主席、天祝县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