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在木屋附近找到了一些草药,又在屋里找了一块木头去外面的小水流处洗干净了,用来捣药。待许安将药捣好了,秦暄睡在小床上已经睡着了。
“秦暄,秦暄。醒醒,不要睡觉。”
许安轻轻拍打秦暄的脸颊想要弄醒秦暄,但秦暄似乎睡得很沉,一直没有反应。
“秦暄……秦暄!”许安紧张起来,按说在这种状况下秦暄不会睡得那么死的,现在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
“秦暄!”许安死命按住秦暄的人中,试图将秦暄从昏迷中弄醒。许安知道秦暄是怕她坚持不到这里才一直和她说话,现在到了这里秦暄终于放松下来,才敢让自己这么陷入昏迷。
半晌后,秦暄有了反应,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急和恐惧的许安。他费力地笑了笑,问:“我刚刚昏迷了?”
许安眼里尽是吓出来的眼泪,听秦暄说话间点着头,眼泪就掉下来几滴。
秦暄伸手给许安抹了抹眼泪,说:“别哭了,我不会把你一人丢在这里的。”
许安点头,说:“你就是刚刚和我说话费了太多力气了……可是你不要再睡觉了,我帮你敷药,你一定要坚持着不要睡觉。我要知道你对这种草药的反应才能决定能不能继续用药。”
秦暄轻轻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许安,说:“我就这么看着你好了。”
许安终于破涕为笑,在秦暄的鼻尖上亲了一下,说:“那说好了,就这么看着我。”
说完,许安便为秦暄脱下底衣检查身上的伤口。
好在许安在济世堂呆的够久,在面对这种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不会显得太过震惊。但现在面前的是秦暄,她没办法把自己当成医生,也不能把秦暄当成普通的伤者。
许安一面为秦暄清洗着伤口,一面轻声说着:“你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秦暄笑笑没有说话,嘴唇已是虚弱得泛白。
“是为了保护我吗?”许安问。
“你身上的伤怎么办?”秦暄答非所问。
许安摇摇头说:“我身上的伤没关系,只是皮肉伤而已。”
秦暄听了,伸手在许安的背后摸了一下,引得许安一阵低叫:“啊呀……”
“这叫没事?”秦暄面色严肃。
“等会儿我清洗一下再敷些草药就好了。你别动,脏东西会流到清洗好的伤口上的。”
“你先别管我,把自己身上的伤弄好再弄我的。”
“我的伤真的没事,就算留疤也只是在背后。你脸上的这个伤太重了,一定要及时处理,不然真的会留疤的。”
“你背后留疤我可不要你。”
许安把眼一瞪:“你敢?”
秦暄一笑,说:“那我脸上若是留了疤,你会不要我吗?”
许安拿过捣好的草药敷在秦暄手臂上的伤口上,说:“先在这里试验一下,若是没有灼痛感就可以继续在别的地方用了。”
秦暄不依不饶道:“你怎么不回答?难道真的不要了?”
许安笑笑,说:“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这倒难得,说来听听。”从来对诗词不感兴趣的许安突然诗兴大发,使得秦暄的注意力被瞬间转移。
“是一位外国诗人写的,名字叫《当我老了》。诗是这样说的——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秦暄认真地听了半天,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诗人?这算是诗吗?”
许安白了秦暄一眼,说:“重要的诗的内容!”
秦暄笑了,问:“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是啊,我爱你,你早就知道的啊。”
秦暄一愣,他看着许安,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从认识至今,许安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许安。”秦暄开口。
“嗯?”许安正为秦暄检查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口,不经意地回道。
“我也爱你。”
许安的在秦暄身上检查的双手停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秦暄,眼里不经意间蓄满了泪水。
“你说什么……”
“我爱你。”秦暄又说了一次。
许安捣住嘴,看着秦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爱你。”秦暄再次开口。
许安眼泪滴到了嘴里,但她第一次尝到了味道有些甜的泪水。她低下头继续查找着伤口,双手却在微微发着抖。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听到你对我说这句话。”许安的声音也微颤。
“我也曾经这样以为。”秦暄看着许安,看她这般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许安抬起头,脸上皆是笑容。
“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我不方便看……”许安脸红着问。
秦暄邪恶的笑着:“看吧,本王允了。”
许安发狠按了一下秦暄的伤口,疼得秦暄声叫唤。
“别的地方没有了,只是这里还有些疼。”秦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许安没想其他,伸手就想帮秦暄揉揉,却被他躲了过去。
“你手太硬了,我要软些的来揉揉。”
许安这才意识到秦暄想要的是什么,豪不扭捏地凑上前亲了他一下,嘴里还说着:“大爷想要早说嘛,人家也忍了好久了!”
秦暄一脸黑线看着许安,说:“你这样子,可怎么母仪天下?”
许安手一抖:“母仪天下?”
“怎么?”秦暄疑惑。
“没什么,只是一兴奋,所以手抖了抖。”许安淡定地继续敷药。
“你没想过我会娶你?”秦暄问。
“也不是。只是我以为我最多会是个被包养的情妇什么的。”
秦暄又是一阵无语,说:“放心,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那多谢大爷啦!”许安装作十分受宠若惊地样子扑到秦暄怀里撒娇。
“那妞先去把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否则本大爷今晚不会宠幸你的。”秦暄随着许安的话说。
“遵命!”说着许安就往外走,走到半路有转过身提醒秦暄道:“虽然你对这个药草没有不良反应,但也许是潜伏性的,在我回来之前最好要保持清醒啊!”
见秦暄点头,许安才放心地出了门。
“平川,听说你抓到了吕津豹的一个手下?”裴少荣进门就问。
姜平川正翘着腿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小憩,听到裴少荣的声音眼也不睁,只说:“原本抓到了三个,另两个舌头够灵活吞了药自尽了。就剩这一个反应慢的被我掐着嘴巴挡下来了。”
“不错啊,这刚第二天你就抓到了一个。”裴少荣坐到姜平川的对面,夸赞道。
“那是。你不看看爷是什么人物。”
“得了你,夸几句就得瑟。”裴少荣拍了拍姜平川的腿,说:“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姜平川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到裴少荣手里的东西之后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叫道:“这玩意儿你哪儿弄来的?”
裴少荣露出得意的笑:“怎么样,不比你的本事差吧?”
“别磨叽了,快说,你怎么来的?吕津豹和大皇子之间的奸情你都能挖到?”姜平川抓过裴少荣手里的一沓信件,兴奋地问。
“他俩私通的事儿连皇上都有所耳闻,我能不知道。皇上能忍到现在不治大皇子还不就是证据不足?所以呢,听说吕津豹来东齐之后我就命人赶去然夏探访一下吕津豹的府邸,还真让我找到了这些。”
“他傻啊会把信件就这么贴门口给你看?”
“吕津豹傻不傻,就是一点让我实在爱死他了!他天生缺乏安全感,爱收集和各国王公大臣私通的信件证物,以备日后翻脸用。”
“真是个可爱的嗜好。”姜平川感慨。
“确实啊。不过就找这些东西也费了我的人好大功夫哪!你知道那变态把这些信藏哪儿吗?”裴少荣问。
“哪儿?”姜平川表示想不到。
“他都藏在他女儿的闺房里,放在床下的一个暗格里。”
“连女儿都利用,这王八蛋真是够没人性的。”
“对啊,他女儿和然夏皇帝青梅竹马,就因为这事儿两人姻缘几乎断了。”裴少荣说道。
“看不出来啊,侯爷对探听八卦也挺在行的。”
裴少荣挑挑眉毛:“再说个八卦你要不要听?”
“什么?”
“三皇子突然失踪,皇上大怒,准备把唯一放在外的二皇子召回与外族联姻。”
姜平川跳了起来:“这他妈有什么联系?跟我有个鬼关系!”
裴少荣遗憾地摇摇头:“没办法,皇上老了,头脑不清楚也是常事。”
说完裴少荣又补了一句:“当然,若是二皇子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吕津豹并治罪,顺带三皇子安全返回。或许还是有所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