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走出了荻斜镇,来到了黑松山脚下,这个新田自小修行的地方。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到底想逼我做些什么了吧。”
绯雨停下脚步看着身后悠哉悠哉好似散步一般的田下,开口说道。
“急什么,跟着我就对了。”田下却依旧悠哉悠哉地走着,并没有回答绯雨的意思。
带着绯雨在黑松山中左拐右拐,田下终于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之上停下了脚步。
很难见到快要入冬之时居然还有如此茂盛的野草地,只是绯雨此刻的目光却锁定在不远处的小溪旁,那里站着一名红衣女子,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瘦弱的女孩。
虽然两人都是背对着绯雨,但绯雨仍旧一眼便能认出,这两个身影正是先前在小巷中的茶馆女孩和庆子。
似乎感受到了绯雨的到来,两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也证实了绯雨的猜测并没有差错。
“大主教,人我带过来了。”比起先前的悠哉悠哉,此刻的田下却是显得极为恭敬。
“嗯,你先去吧。”
宛若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着自己忠诚的侍卫发号施令,庆子在面对部下之时总会表现出最合适的态度,使自己能够驾驭住自己的属下,只是,如此却更是凸显了她一种别样的诱惑。
田下自然是不敢侵犯高高在上的大主教,面对庆子这常人难以抵抗的魅惑,他仅是微微低了低头,便转身离开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嗯...绯雨,对吗?”
庆子转过头泛着笑意对绯雨说道,只是突然转换的风情万种却让绯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暗自念了几段师傅所授的清心诀,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压了下去之后,绯雨正色道:“不知庆子小姐大费周章的找在下来此有何用意?”
“咯咯,小弟弟,你还跟姐姐装傻呢?”庆子两根如葱玉指把玩着自己的一缕红发,满脸笑意幽幽地看着绯雨,眼中美波流转。
“恕绯雨愚钝,不能理解庆子小姐的意思。”绯雨不太敢直视庆子的目光,只好斜视着庆子脚边的土地说道。
“咯咯,小弟弟,你这个样子还真可爱。”庆子掩嘴轻笑道:“那好吧,就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把关于你的事汇报给了组织,组织调查过你的大部分资料后觉得你是个人才,希望你加入我们组织哦。”说完竟是朝着绯雨俏皮的眨了眨自己那双妖媚的丹凤眼。
“什么!你说,你们调查过我?”绯雨听到庆子的话,心中猛然一惊,也全无心思去注意庆子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魅力。
庆子的话让绯雨再一次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组织的势力,仅仅一夜之间,他们便
“你以为我们做出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庆子依旧媚眼如丝。
“既然调查过我,那你们觉得,让我加入你们不是白用功吗?”绯雨反问。
“既然调查过你以后我们还会做出这种选择,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呀。”庆子轻笑道:“不知道昨夜特意为小弟弟你准备的那杯茶味道如何?”
“那杯茶?”绯雨有些不解,昨夜那杯茶中的迷药不是被浩然正气化解了吗?
忽然他瞳孔一缩:“茶中还有别的东西?”
“呵呵,组织果然没有看错人嘛,小弟弟你还真聪明。”庆子悠悠说道:“茶里面,可是有我们组织的圣药哦。”
“果然是那个东西!”
对于庆子口中的圣药绯雨可是清楚的很,正是早就被列为禁药的控魂丸!
绯雨终于有些慌了,虽然没有见过控魂丸,但从书册中便能清楚的体会到控魂丸的可怕之处。对于这个曾经引起天下轰动的禁药,就连绯雨也没有丝毫把握可以抵抗住它的药力!
“呵呵,现在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庆子慢慢走近绯雨,伸手摩挲着绯雨削瘦的脸庞,气若游丝:“来吧,加入我们圣光,跟随者主人的步伐一同建设一个没有灾难,没有战争的世界。”
“啪——”
绯雨却是打开了庆子白皙纤长的手,冷声道:“这一套说辞骗骗别人还行,可在我面前,对不起,不行。”
“哦?难道你不想看到整个东洋再次安宁下来吗?”庆子却是丝毫不在意绯雨的举动,继续说道:“当和平降临整个东洋,所有黎明百姓都为之欢呼的时候,难道你不觉得很满足吗?”
“我是想让东洋重归安宁,但是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实现我的梦想。做狗,抱歉,我没兴趣。”即使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但绯雨依旧毫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那你就等着好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像狗一样来求我了。”
绯雨这毫不掩饰的侮辱终于惹怒了庆子,她的耐心也彻底被消磨殆尽,冷声道:“希望到时,你不要忘了自己现在装的多么有骨气。”
说完,庆子红衫一甩,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而一直站在旁边的茶馆女孩,怯怯地看了绯雨一眼,连忙跟在庆子身后,一同消失在阴影之中。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绯雨终于坚持不住,一把瘫坐在草地之上。
先前装出来的强势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死灰。他知道,若是真的沾染上了控魂丸,待到药力发作之时,或许自己真的会像庆子所说的一样,甚至更加不堪!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选择硬气的死去,还是苟且的过着呢?绯雨不知道,也不敢保证。
不知道从黑松山到荻斜镇那段路是怎么走回来的,失魂落魄的绯雨迈着沉重的步子在街上走着。
也许是因为田下的关系,虽然众人的眼光依旧十分不友好,但已经没有人再把绯雨当做生死仇敌,上前来找他的麻烦了。
恍恍惚惚地回到宿屋,原本话多的老板此刻看绯雨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了,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上来打招呼,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不过绯雨也没有闲聊的心情,他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步踏上了二楼,径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重重关上。
躺在床铺上的绯雨脑中杂乱一片,无数的念头与对策被他想起,然后否决,仿佛在提醒,他还清醒着。
他并不怕死,将守护整个东洋当做自己终生使命的时候,他便早已想过有一天自己可能会死在旅途中,战场上,但那样他都无怨无悔。
可他害怕自己没有意义的死去,正如现在,他要么用生命坚持自己的信仰,然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孤零零地死去,要么就得舍弃了自己的良知与尊严,换来终日心惶的苟且偷生。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影从他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那道清冷的倩影上。
“或许,我还能做一回自己的英雄。”
绯雨摸着身旁静静躺着的天丛云剑,洒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