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做好了打算,也到了跟小蛮说清楚的时候了。
这一天,皇上跟张公公在养心殿商讨了进一步计划之后,便独自踱步,来到了椒房宫。
椒房宫门口的侍卫正要通报,皇上赶紧用食指放在嘴角,示意侍卫不要通报。皇上便进了宫门。
小蛮最近心情也慢慢平复了过来,她知道,皇上做了的决定,也不可能再更改了,萧嫔就萧嫔吧,反正自己的心也死了,也不想要再生孩子,就这样自己独自在这椒房宫里孤独终老吧,再怎么说,也比那个破败不堪的冷宫强吧。至少还有小绿陪着自己,烦闷的时候也可以自由行走,去嫣然宫找找嫣妃妹妹。
只是自己再也没有精力去管六宫的事宜,便只得拜托静妃姐姐帮忙打理。也很久没有所有嫔妃来椒房宫集体请安了,刘小蛮实在是不想看见萧贵妃那张脸!
皇上进门的时候,看见刘小蛮正独自站在长廊上,那瘦弱的身姿,都快没什么朝气了,皇上见了,更是心疼,便赶紧走了上去:
“小蛮,这里风大,赶紧进屋吧,要不然,该着凉了。”
小蛮一睁眼,便看见这个自己朝思暮想,既爱又恨的男人,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是多久没有见过皇上了,不过两个月而已,为什么感觉这么漫长,仿佛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刘小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上,一回头便进屋,锁上了门。
刘小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还恨吗?她也不知道。那还爱吗?无论这两个月里,小蛮有多少个失眠的夜晚都会对自己说,过去了,都过去了,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就当自己只是穿越来到这个天楚国,体验体验一下皇后的人生。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过的。萧贵妃让自己失去了孩子,她自身也被皇上降为了萧嫔,也是没有能力再来加害自己了。要安安稳稳度过这余下的日子,自己还是可以的。
可是为什么,曾经千百次告诫自己不能再爱,不要再爱的男人,一出现自己的面前,自己心中所有防备,都会顷刻瓦解?
“小蛮……小蛮……你开开门啊,朕想你了,你不要不理朕啊……”聪明如皇上,一看见刘小蛮的反应,就知道小蛮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而且,他要先服软,让小蛮从内心接受自己,这样,她才会拼尽全力,跟自己一起,对付萧氏姐妹。
“小蛮……小蛮……你开开门吧。”皇上还在继续努力地敲着门,他知道小蛮不会这么轻易的把门打开,这也是自己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委屈之后应得的。因此,他也不急,充满耐心地继续敲着门。
“嘭!”小蛮一把把门推开,把皇上惊得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小蛮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步步紧逼:
“为什么只是降为萧嫔?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我!难道臣妾腹中的孩子就只能这样白白地牺牲掉了吗?皇上您明明知道是她陷害的我,为什么都不为臣妾报仇!”
小蛮情不自禁,开始大吼起来,皇上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抱着他的皇后,不停拍打着小蛮的背:
“好了好了……小蛮,你现在要冷静一点,”皇上开始一一解释给皇后听:“朕今天来,就是什么都要跟你坦白,你给朕一个机会,朕好好地跟你解释,好吗?”
小蛮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皇上心疼得不行。
“朕知道,萧儿是接连害了你两次,上一次,她牺牲自己腹中的孩子来陷害你,怪她的戏演得太真实,也怪朕,怪朕太冲动,只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便将你打入冷宫。是朕的不对。小蛮,朕对不起你。”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承认错误,小蛮的心早已经融化了,她轻柔地摸了摸皇上的脸,反过来安慰皇上道:“皇上,都过去了……过去了,小蛮早就不记恨这件事了。这一次,是萧儿恶毒地用计谋加害于你,是你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朕跟你的孩子。还让你差点搭上了一条命。”皇上继续说道:“朕得知真相的时候……小蛮,天知道朕是多么想立刻将那个恶毒的女人碎尸万段,让她再也伤害不到你!”皇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是,当时朕不能直接除掉萧儿。原因很多,小蛮你要理解朕。”
看着皇上真诚的目光,刘小蛮除了选择相信,毫无办法。
“你知道的,萧儿的哥哥萧靳一直在边疆带兵打仗,最近几年的势力更是越来越大,就快要功高震主了,朕若是直接除掉了萧靳心中最爱的妹妹,萧靳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动作,朕真的是有一点无法预料。所以,只能象征性地惩处了萧儿,这样,既能给大家一个解释,也能暂时稳住萧靳,因为,当时朕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一举铲除掉萧氏兄妹。”
“原来是这样,皇上,都怪小蛮,小蛮太不够通情达理,一心只顾着自己是失子之痛,从未站在皇上您的立场上思考过问题。”
刘小蛮听到这儿,是满心的悔恨。当初的自己,对皇上充满了仇恨,只知道自己被陷害了,自己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自己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不再相信任何人。
“不……不止这样……”皇上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萧儿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却缺少计谋和耐心。在她的背后,还一直有太后在帮她出谋划策,帮她撑腰。所以你想一想,小蛮,”皇上温柔地望着小蛮,低声地问道:“朕如果当初没有忍住那一口气,直接下令废掉萧贵妃,将她处死或者打入冷宫,她身后牵扯着那么多人,那该会发生多么重大的变故?”
刘小蛮越听越后悔,越听越觉得这么几个月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将自己的委屈无限放大,还怪皇上不向着自己。哎,真是糗死了。
看见小蛮娇羞不已地低下头,皇上便知道自己终于哄好了自己的皇后,是时候该说正事了。
皇上交代皇后,把当时搞到的萧氏兄妹买卖官职的证据拿出来,并且将管理六宫的权利拿回来,在后宫所有嫔妃请安的时候将萧嫔彻底铲除。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皇上来处理了。
刘小蛮的心境,又回到了小产之前的状态,平静安稳。原来,女人都一样,即便特工出身的刘小蛮,也是只要有个一心呵护自己的男子陪在身边,便满足了。
这一夜,皇上留在了椒房宫,小蛮幸福地就快要死掉,她第一次这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夫妻同心的美好。
第二天一早,皇上便起床上朝去了,到了要铲除逆党的时候,皇上变得十分忙碌。
皇上一走,刘小蛮也没闲着,自从怀孕以来,刘小蛮休息了太久了,现在,到了重回江湖的时候了。
刘小蛮叫来小绿,让小绿服侍自己好好地梳洗,并且拿出了自己好久没有穿的专属于皇后的明黄金边秀凤华服,并通知后宫内所有的嫔妃,在半个时辰之内,都到椒房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有重大事情宣布。
很快,后宫嫔妃就都汇集于椒房宫了,当然,也包括当初的萧贵妃,现在的萧嫔。
刘小蛮首先走向静妃,微微点头,说道:“静妃姐姐,本宫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适,后宫很多事务都交给姐姐管理,劳烦姐姐操心了。”静妃本是个贤良淑德,不争荣辱的女子,微微开口:“为皇后娘娘分担,本是我们这些宫中老人应该做的,看来皇后娘娘身体恢复得不错,我也应该将六宫管理大权还给娘娘了。”
多么聪明的静妃,小蛮便道:“那便是谢谢静妃姐姐了。”
既然重新确定了自己的地位,那皇后,自然就要整顿整顿这整个后宫了。
刘小蛮走上台阶,缓缓回头,面向这下面所有的嫔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本宫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是真,但是,本宫虽然将管理六宫的大权暂时交给了静妃,本宫也并没有闲着。”小蛮故意顿了顿,直勾勾看着萧嫔,继续说道:“据本宫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发现我们后宫姐妹中还有胆大妄为之人!”
说完这一句,小蛮的目光离开了萧嫔,故意不看着她。萧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知道,刘皇后今天,就是专门来收拾她的!
“后宫不得参政,这是大家第一天进宫,就知道的规矩。可是,我们当中的有些人,竟然大胆到和宫外之人联手,利用自己的位分之便,买卖官职!”
刘小蛮越说越气愤,恨不得立即将萧贵妃绳之于法,可是她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耐心。
说到这儿,刘小蛮的眼睛一下子犀利地看着萧嫔,其他妃嫔的眼神一起向萧嫔望过去。萧嫔一下子慌了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刘小蛮便走下台阶,来到了萧嫔的面前,质问道:
“萧贵妃!哦,不,现在应该是叫……萧嫔了。”
刘小蛮又是故意地顿一顿,她要让这个萧贵妃在众人审判的目光中接受自己的盘问。
这个萧贵妃是一脸的惊慌,刘小蛮步步紧逼,萧贵妃连连往后退,直到萧贵妃退无可退,贴在墙上站住:“萧嫔,你联合你的哥哥萧靳,宫内宫外联手,买卖官职,肆意在京城近郊搜刮民脂民膏,欺压当地农民,弄得很多农民流离失所,颠沛流离,你可知罪?”“……我没有……”萧贵妃只是本能地在回答,在推卸。刘小蛮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说道:“你哥哥在京城西郊,霸占农民的徒弟修筑别院,负责敛财;你在宫中,利用位分之便,提供官职。你们兄妹俩,里应外合,你知不知罪?”
刘小蛮没有留给萧贵妃解释的时间,继续说道:
“两年前,你不惜牺牲腹中自己的胎儿,陷害本宫被关进冷宫;两年之后,你先是派来玲玲进入椒房宫勾引皇上,并且假孕;前几个月,你又派人往本公告的安胎药里放入麝香,害得本宫小产,你,可知罪?”
整个椒房宫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刘小蛮激动的喘息声。萧贵妃整个人懵在那里,其他嫔妃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虽然,每个人都早就被震惊了。不知道皇后今天,要给萧贵妃怎样的处罚?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萧贵妃只是混乱地说着几个简单的字。
皇后转过身来,面向所有嫔妃,宣布对萧贵妃的处罚:
“萧儿,嫔位,联合宫外之人买卖官职,犯受贿罪;两次陷害本宫,犯伤害罪;安排玲玲假孕,欺骗皇上,犯欺君之罪。三罪并罚,足以处死!”
萧贵妃这下终于崩溃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呼叫:“啊……我不要死……我凭什么要死……刘小蛮!你有什么资格处死我!”
“什么资格?”刘小蛮直勾勾盯住萧贵妃,一字一句地说道:
“凭我是皇后,本宫乃是这天楚国唯一的皇后!”
说完这一句,小蛮便另又面向其他嫔妃们,宣布还未宣读完的处置决定:
“皇上仁慈,念及萧儿从小便已入宫,跟随皇上服侍皇上这么多年,决定对其从轻处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萧氏由嫔位降为答应,并且将萧氏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
刘小蛮宣读完毕,恨恨地喊道:“来人!将萧氏带走,直接送入冷宫!”
“我不要……我不去冷宫……刘小蛮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萧贵妃绝望地呼叫着。
两名侍卫很快就进屋里,将萧贵妃带走了。刘小蛮已经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便交由皇上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