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女子已经坐到了梳妆台的竹凳前,入眼依旧貌美如花,特别是那双眼睛看得莫离心中痒痒,不过却没有那种目眩的感觉了,仔细再将女子打量了一下,莫离肯定的说道:“在下之前并未见过姑娘。”
女子看着莫离清澈的眼神,因为她体质特殊,眼睛更有魅惑他人的特质,很少能有男子注视着她时还能保持心智,莫离让她有些意外:“你是刚来龙城吗?”
“确实今日才到龙城。”莫离坦白道。
“是这样啊,那燕公子可曾听闻过尤悠这名字?”女子眼中带有几分说不清的神色,似有点在意。
听见女子称呼自己为燕公子,想必其心中已经不计较自己冒失进入其闺房的事情了,语气间不禁也轻松了些:“尤悠?好奇特的名字,在下孤落寡闻,确实未曾听过。”
“那公子可以这么称呼奴家。”似乎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尤悠嘴角居然扬起一丝弧度,这浅浅的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也在莫离心中荡起一丝涟漪。
“原来是尤悠姑娘,多谢姑娘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之前多有得罪,希望没有对姑娘造成困扰。”得知了女子的名字,莫离再次对自己冒失的做法致歉,好在尤悠似乎并不在意,摇了摇头,只是打量着莫离腰间的玉佩。
见尤悠盯着自己身上留有柳青蔓一丝命魂的腰佩,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尤悠姑娘难不成认识这枚腰佩?”
看着莫离一脸希翼的神色,尤悠摇了摇头说道:“公子误会了,奴家只是察觉到这枚腰佩中含有一丝很强大的灵力罢了。”
听到尤悠的回答,莫离眼中难掩失望之色,本以为能在此处听到一些关于柳青蔓的消息,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将心绪平复下来,望着身前迷人的尤悠,莫离问道:“尤悠姑娘,你一直都住在这船上吗?姑娘修为如此高深,不知师承何处?”
尤悠闻言,目中露出了一种莫离看不太懂的神色,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公子不知道这是花船么?奴家乃青楼花魁,自然是呆在花船之上,每日接待来往舫间的客人咯。”
“姑娘如此高的修为,为何甘愿待在此地?”莫离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奴家的修为都是‘妈妈’赐予的,若没有‘妈妈’,便没有如今的尤悠,没有‘妈妈’允许,奴家自然不得离开。”尤悠眼睑微垂,缓缓道来。
莫离脑中却想起了前世电视剧所眼的那些被姑娘们叫做“妈妈”的老鸨,不禁打了个寒颤,立马将脑补画面切断,然后说道:“原来尤悠姑娘还是个重情之人,难得,难得。”
尤悠听见莫离称赞自己,有些犹豫的问道:“公子是否觉得奴家是个……是个,是个伤风败……”
“非也。”没等尤悠将话说完,莫离便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要说在这个世界,像青楼女子这种行当,自然是遭到世人唾弃的,不过莫离本人有前世思想的灌输,对此行业倒是没什么心理抵触,倒是可惜了这么美的可人儿,自己的态度希望能宽慰她:“正所谓人艰不拆,啊,就是说人生过得非常艰难,又何必去指责别人的活法,揭穿别人的痛处呢?毕竟有些时候我们面对的总是生不由己,你无需在意身边的流言蜚语,那些出言中伤你的人不过是嫉妒你的美貌罢了。
莫离的话把尤悠说的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人艰不拆这个词,好在莫离之后解释了,她觉得莫离说话的方式挺有趣,特别是那句:那些出言中伤你的人不过是嫉妒你的美貌更是让她欣喜不已,看着莫离清澈的眼神,她觉得这是莫离的真心话,即便不是,她也很爱听:“谢谢。”
这句感谢的话语发自肺腑,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这夜太静,估计莫离都不会听到,看着身前的尤悠低着脑袋,莫离真想埋头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的话感动了,不过这也太不礼貌了,只能作罢。
“遭了!尤悠姑娘,我要告辞了。”莫离想东想西,终于想起了炎落他们,暗道自己重色轻友,急忙告辞。
“怎么,公子如此着急要走,难不成与奴家同处一室是种煎熬么?”闻听莫离要走,尤悠也回过神来,抬头说道,眼中似有不舍。
“不是,尤悠姑娘,在下是担心我那几个兄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莫离也尴尬,自己怎么像是利用完别人就要跑似的,搞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在那里站着干着急。
看着莫离一脸窘迫的样子,尤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笑得那是花枝乱颤,看得莫离又是一呆。
“那既然如此,公子就快去吧。若……若以后公子还愿意和奴家见面,可以到这儿找奴家。”尤悠终于止住了笑意,开口让莫离离去,脸上泛起微红的光泽,不知是刚才开怀大笑所引起的,还是另有其它的原因。
得到应允莫离立即抱拳:“一定,告辞。”说完便转身出了船舱。
“燕离么?”心怀异样的情绪,尤悠将手一挥,熄灭了舱内的烛台,倾城容颜,隐于暗中。
莫离飞奔在夜色中,向着南门外窜去,之前在尤悠那里就感觉到身体似乎有点异样,现在内视一番,发觉体内的灵力全部化为乳白色的液态灵旋,在自己的丹田中缓缓旋转着,整个丹田都充斥着无比精纯的生机,目前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弄不清楚的莫离便停止了研究,转而寻找起炎落他们的踪迹来,不过这荒郊野外的,跑了一里地左右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还真不知道那所谓的南山在哪里。
正懊恼之际,突然看见三个身影向着前面的山头跑去,莫离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果然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位于亭子前的空地上,此时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其中九方炎落四人果然在列,另一边有十来个人与他们遥遥相对,莫离见状也不掩饰,直接走了过去,来到了炎落他们身边。
见突然加入一人,双方都有些紧张,待炎落他们见到是莫离的时候,皆是放下心来。
莫离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听炎落向自己述说:“我们也到这儿不久,路上遇到些人,就将他们打晕了并藏了起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十几个人在和这位老太太交手。”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之前的小姑娘此时正趴在其身上低声啜泣,不过相比这些,他更在意一边站着的杨澄秀,心想她又是怎么卷进这件事情里来的?
见到莫离看着自己,杨澄秀露出笑容,说道:“我是在客栈里睡觉,听到响动才出来看看,没成想是你们,就过来帮忙了。”
闻言莫离才想起杨、沐二人确实也在这龙城内,听到响动后前来探寻,就跟自己四人一样,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奇怪的是沐红菱为什么没有来?不过那丫头不来也好,莫离感觉自己和她不太对路。
“少侠。”就在莫离考虑问题的时候,躺在地上的老人枕着小姑娘的双膝,稍稍仰起了身子,对着炎落招了招手。
炎落闻声走了过去,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庞,沾满鲜血的衣裳以及哭成泪人的小姑娘,还有身旁从没停下叫嚣的道衍门人,炎落感觉自己心头有股无名怒火烧灼自己的理智,杀心渐起。
“少侠,今日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但老身妖丹已碎,挺不过这一劫了,不得不拜托少侠一事,狸儿这丫头,是我从荒野捡来的,她身上气息驳杂,也有妖气,身世不明,不知来历,但老身可以担保,她绝不是妖,狸儿天性纯良,不谙世事,老身走后,希望你能代为……照……顾。”
老人说完,炎落还没来得及开口便闭上了眼,小姑娘更是嚎啕大哭,口中嚷嚷着“姥姥、姥姥。”直看得人心疼不已。炎落将老人眼睑扶合,斩钉截铁的应到:“您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接着炎落转身走到众人的身前,怒视着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的道衍弟子,目中杀机隐现,莫离等人包括杨澄秀心中亦是愤怒不已。此时看到身体已经化为狐狸的老人,道衍弟子反而安静了下来,从中走出了一人。
“道衍诛杀妖邪,望各位不要自误,将你们身后那小妖交予我等,之前的事我们可以不再过问。”此人没有掩饰自己的修为,属于化灵境的气势环绕周身,但莫离等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莫离上前一步,说道:“无需多言,你们妄称正道,却滥杀无辜,此事既然我们遇上了,岂有不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