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瓷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勾过飞舞的少许青丝,绾在耳后。少有的女子动作,也显出少女的心思。复看向盯着她的苏笙月,道:“苏公子是在看什么,如此出神”。
“青瓷”。
听着苏笙月直唤她的名字,木青瓷便觉得不太对劲。正色道:“苏公子还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触不及防,被苏笙月抵在亭中的红木柱上。好在苏笙月下手知道分寸,也没有感到疼痛。
杀手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东西使木青瓷冷静下来,只是那眼底的杀意早已掩不住。
苏笙月将木青瓷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里,唇角微勾。偏过头去,在她耳边轻语,“青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木青瓷耳边,毕竟十几年来没人教导她男女****之事。与男子身贴着身,也不过是第一次,由此不自觉的红透了耳根。又想起那晚,苏笙月的放肆,不由怒上心头,羞怒道:“放开”。又听苏笙月的话,心里不禁诽谤他不是已经擅自叫了吗?
见此苏笙月轻笑不已,指腹在木青瓷脸上细细的摩挲着,像是情人间表达着爱意。“青瓷,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公子想多了,小女子不曾见过你”。木青瓷偏过头去,正对上苏笙月的眼神。
苏笙月瞟过远处的走廊小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们来了,明日我在后山等你,青瓷姑娘”。
恰似有意也似无意,苏笙月放开木青瓷时,唇轻轻滑过她并不出色的脸。
木青瓷也瞧见了远来的人,冷冷的瞪了苏笙月一眼。随即靠在亭子边的红木柱上,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莫大庄主来得可真是时候,瞧着我与青瓷聊得正好,你就来了”。苏笙月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道。
莫无争平稳的推着莫景凉前行,看了木青瓷和苏笙月,又看了莫景凉,想到还在大厅里生闷气的沈画,也是暗自无奈。
“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了。”莫景凉朝木青瓷看去,点了点头道:“青瓷姑娘找我有事吗?”
木青瓷平复下心中的激荡,越过苏笙月一眼也未瞧他。走至莫景凉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木质盒子,放在他手中。
“可惜了”。顿了顿,道:“茶仙苏笙月”。
“青瓷觉得可惜,不知道是我那点可惜了”。苏笙月璨然一笑。
“可惜你是茶仙,而不是医仙”。木青瓷淡淡的回道。
听到此处,苏笙月也是哑然失笑。“可惜我这个茶仙,偏偏看出了青瓷你脚步略有些虚浮,显然是受了内伤”。
莫景凉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眉头不禁蹙起,掂起盒子,开口道:“药?”
“血凤草!”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的样子,“还记得我说过这世间没什么是不可能完成的吗?”木青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倒是惊了三人。
叶家遗孤吗?可内伤并不是作假,又或是木家遗孤。不对,若是叶家遗孤能拿出血凤草来,也是件难办到的事情。若是木家遗孤也不太可能。当年木叶两家交好百年,两家往来姻亲不断,留有遗孤相依为命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求得血凤草也不至于大打出手。除非是……看来青瓷姑娘身上的秘密挺多的。且不说是不是木叶两家的遗孤,当年一场大火烧尽了立足于江湖百年的两大家族,这血凤草是怎样带出的,莫不是在存亡之际,叶家还有那个闲心去找血凤草,让叶家遗孤一同带走。
莫景凉没有急着打开木盒验证,木盒里是不是真的如木青瓷所说的血凤草。反而拉过木青瓷的手,搭在命脉上。
“莫庄主不必如此”。木青瓷欲收回手,看着莫景凉那冰冷的眸子,想说的话也都咽下,任由着他把脉。
“阿凉,你可要好好让人照顾青瓷。还有不过几日武林大会就来了”。苏笙月眸中淡然,唇角始终微微弯起,沐浴着淡金色的阳光,雅致至极。
看不透苏笙月在耍什么把戏,莫景凉淡淡的应了一声。放开木青瓷的手后,平静道:“青瓷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需服药静养几天便可。”
“多谢莫庄主关心,我并无大碍,就不劳庄主费心了”。语毕,将自己的手抽莫景凉手中抽了出来。
苏笙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在莫景凉和木青瓷的互动,眸光不停地在他二人身上扫过。笑言:“西苑乃是女眷所住,平日里也有护卫守着,是个休息疗伤的好地方。青瓷住哪里也方便养伤,免得来来往往的倒麻烦。你说了,阿凉”。
“无争让人把青瓷姑娘的房间收拾出来”。莫景凉的话已经发下,莫无争也只得照做。他不明白为何莫景凉知道木青瓷不是大家姐,也一样的宠溺着她。爱吗?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姐和木青瓷容貌不像,性格不像,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她们两个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莫景凉明明知道这位青瓷姑娘是怀着目的来接近的他的,也义无反顾了。青瓷姑娘虽然带来了血凤草,可其目的难说,而且她的身份成谜,换了一个又一个,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看着苏笙月和莫景凉一唱一和,便将自己安在了倾月山庄不得随意离开,不由心中冷笑。点头回了一个礼,道:“那就多谢莫庄主了”。西苑住着叶兮,景家大小姐景安儿,沈家大小姐沈画,倾城阁阁主叶轻轻,和唐门门主堂岚歆这些人,真是名符其实的美人小姐园中住,扑蝶花艺娇艳斗。只不过这扑蝶花艺的事情,就连景安儿这等只懂穿针绣花的小姐都是不会去做的。武林世家就算退出武林,也是离不开江湖。
“青瓷,好好养伤,也别忘了--”。苏笙月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木青瓷打断。
“多谢苏公子关心,青瓷会记得的”。苏笙月的声音是那种说不出来感觉,温润如玉而又有点点无奈之感,真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自己承认苏笙月是属于那种很会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一双桃花眼看得你对他生不起气来。可那又与自己何干,自己和他,木青瓷和苏笙月是不可能有真正的交集,除非……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笙月走至木青瓷身边,替她将一缕青丝绾过耳后,嘴角挂着清冽的笑。道:“你记得就好,我真怕你忘了”。
“苏公子多虑了”。如此亲密的动作,木青瓷也是秀眉一紧,有意的退后两步。“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苏公子和莫庄主谈话了”。
“嗯”。莫景凉发出声音。
“阿凉,就不送送青瓷吗?”苏笙月看着丽人远去的背影,对莫景凉说道。
“她不会喜欢的”。莫景凉看着手臂,衣袖下是她为自己遮挡的罪恶。
“镜中倒映出我们命运的轨迹,从一开始,就打乱了所有。缠绕着妖娆,真是绚烂而又美丽”。苏笙月静静地说道,嘴角没有了笑意,眼中如深水临渊般深邃不见底。
这才是他,茶仙苏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