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漠然的看着那顺着酒壶口流出的醇香美酒,一点一点的寖进松软的泥土。不由的心生感叹:“第一次见你时,你那个不抱生之希望的眼神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样倔强嘲讽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我。如果你没有选择死,或许我们两个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上一杯清酒。可惜……可惜啊!可惜世上没那么多的如果。”
又将倒尽酒的酒壶随手的扔在一边,传来破碎的响声。细长白皙的手细细的抚过凤凰木粗壮的树干,自嘲一笑道:“神女你死了,我连你嫁的是什么男人的都不知道,亏得我们还相交一场,你竟连这个都不告诉我,看来是信不过我玉面郎君。”话音一落又大笑起来,“都说祸害活千年,当初传来的消息可是你与神女一同败亡的,七杀。怎么办,都说你死了,可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你死了。我也见到一个和你长一模一样的小姑娘,那该不会是你的女儿吧,不然怎么会丑的跟你一样。可是她的确不是你的女儿。还有……破军他也死了,自从他失踪后,我也寻过他的踪迹,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弄成了傀儡,最后也选择了结束那长久的痛苦。”说道这里,玉面又哈哈大笑起来,听着却那么苦涩:“破军!神女!七杀!你们都死了,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你们都消失不见,让我再也没个可以见的人了。破军,还记得当年你,我,还有白蔹一起月下饮酒的情景吗?如今还剩下我,白蔹不知道他死没死。时间的长河已经冲刷掉我们的痕迹。哈哈哈哈………………”
一连赶了几日的路,司言与叶轻轻终于是赶到了落花谷。一群人简单的吃过东西之后,就回谷而去。
“这里就是落花谷吗?”司言坐在马上有意的说道:“叶阁主你父亲还真懂得享受,寻了个洞天福地。”
叶轻轻斜瞟了司言两眼,没好气的说道:“上京城繁华,不是我等小地方可以比的。九王爷什么没有见过,又何须装得如此。”
司言摸着下巴,思考着叶轻轻的话,认真的说道:“的确如此。叶阁主还算有自知之明,本王见过的的确不少。”
“你………”叶轻轻愣是被司言噎住了。她是客气,而司言则是不客气,一路上她也算见识过了。
司言懒懒的抬抬手臂道:“叶阁主,请吧。”
叶轻轻瞪了司言一眼,率先带着倾城阁的弟子入谷去了,留下司言等人。司言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心情大好,看着叶轻轻驾马离去的背影,眼神也柔和起来。
“王爷~”身后的莫池提醒道,“宫中传来了消息,是关于太后的。”
司言勾起嘴角,信心满满的说道:“她果然是坐不住,安分不下来。有些事等过几天归朝再说,眼下只说当前事。”
莫池拱手行礼道:“属下明白。”
“明白自然最好,可惜有人始终不明白。………………温云箬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司言了,你还不明白吗?”司言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毕,便驾马入谷去了。
才入谷中,便是一片鸟语花香,花树遍地。落花谷,名字取的还真是应景。
有女弟子上前来道:“阁主吩咐下来,请王爷先去厢房休息,之后再来相见。”
司言点头:“嗯,好。你带路。”顿了顿又道:“你们阁主去哪儿了?”
那名女弟子翠声说道:“听说阁主回来了,老阁主就传了阁主去。”
“是吗?我早该料到的。”司言随意的说道。
话说叶轻轻此刻在后院站着,她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虽然年华老去,但保养得不错,依旧俊朗。此人正是叶轻轻的父亲,被逐出叶家的叶家三公子--叶如琛。
“爹,你找我有事吗?”叶轻轻率先开口问道叶如琛找她的目的。
叶如琛放下手中的茶水杯子,淡淡:“我听说你带了人回来?”
叶轻轻挨着叶如琛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道:“爹已经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叶如琛面容也有了老态,但比年轻时的棱角锐利更多了几分儒雅淡然,有意无意的开口问道:“我家的泼辣户也会带男人回来,这还是第一次。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年,我家的宝贝女儿也终于长大,是该嫁人了。”
叶轻轻也没辜负叶如琛的称呼,随性的说道:“爹你是老糊涂了吗?少来跟我说这些没有的。凭你的眼力还看不出你女儿的手段吗?何况他本来就是冲着爹你来的。”
叶如琛抬眼看着叶轻轻道:“九王爷?爹还以为他是看上我家的丫头,一起来求亲的。”
“老不羞的!”叶轻轻啐了一下,“在倾月山庄的时候放着一个能拿出玄剑神秘的青瓷,想不到关系皇室命脉的东西,司言竟不管不顾。反倒是几次三番扭着我不放,非要让我引见爹你,奇不奇怪?。”
叶如琛轻笑:“有什么好奇怪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万一九王爷真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叶阁主,这样做那也不为过。至于玄剑,这趟浑水我们也不必去趟。呵呵……可笑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言,我叶家一夕被灭。黄剑之争?地剑消息?玄剑出世?接下来就该是天剑了吗?”
叶轻轻皱起了好看的柳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爹,叶家已经被灭了,那些事也已经发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玄剑也已经出世,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只要静静地看着这个江湖如何乱就好。”
一提起叶家被灭,叶如琛再也没有那么淡然处之。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就像一把出鞘的剑那样凌厉逼人。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震的桌上的茶杯都颤动了。叶轻轻也吓了一大跳,她很少看见他的父亲发怒,哪怕是当年因为那个母亲的事也没有如此震怒过,不过随即便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