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般完后,便被他支开了。
他打量着房里的食材,时不时地流露出怒意的眼神。
雨澜屏着呼吸,从狭缝里观察着他。而顾辙倒没有雨澜那份紧张,依然是那股悠闲的气质。
须臾,一个肥胖的身躯走了进来,然后熟练地关上了房门。这人便是厨子陈大刀。
“近日,郡主下达的菜单均是素食,弄得我无从下手。”张宝一见陈大刀进来便赶紧诉苦。
“你急老子还急呢!想着五百两,再两日便能还上,哪知郡主突然让整个府邸改吃素食。”那陈大刀刻意压着嗓门和怒气。
“这可如何是好?先前的房子说好了明日便结账,若是拿不出银子,那连先前的那些也打了水漂。”
“办法也不是没有。”陈胖子眼神有些迷离地思索着。
“你倒是说啊!”张宝眼神徒然一亮。
“就照着一个月前在宝房里……”
“这可太冒险了!从食材里捞,还能做做假账,不易被发现,上回是没办法才会冒着危险去宝房。”张宝虽想贪财,却也不想为此搭上性命。
“上回不也无事?这建安府近日又换了那年轻不成气候的顾管家,宝房珠宝满目琳琅,丢失那么一两个,自然不会被发现。”陈胖子的情况不同,他好赌,欠了那聚财阁五百两,若是明日还不上,孩子老婆被卖了还是一回事,聚财阁扬言要砍断他双手。他是厨子,没了双手就等于要了他的命,这险他不得不冒。
“好吧!”张宝内心挣扎了一会,眼里流露出决心。
两人低声盘算了一番,张宝先行离去,而陈大刀也跟着出去。
张宝离开了凌阁,而陈大刀鬼鬼祟祟地走向宝房。
箩筐后面的雨澜早就麻了脚。
顾辙见她还蹲着那,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脚麻了。”
顾辙便扶着她起来,她伸展四肢,很快便恢复了血液循环。
两人又翻墙而出,这回雨澜可是谨慎小心,倒也没出差错。
在凌阁门外的不远处,两人守株待兔。
“方才躲在那箩筐背后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食房的食材放置并非杂乱无章,蔬菜,肉类,糕点等均分类而放,那箩筐是里装的是腌菜,一般只有冬天才会取出来。”顾辙的回答倒雨澜感到惊讶,同样第一次进去,他居然就把握住了全局。
“怪不得方才那味道很是刺鼻。”
“出来了。”顾辙嘴角一勾。走了过去,雨澜看来一眼凌阁大门,也跟上他的步伐。
大门的两个侍卫对张宝搜身后,见无异常,便放他出行,雨澜倒是对他的淡定感到佩服,他拉着一车的蔬菜正打算离去。
“且慢。”顾辙微笑地走向张宝。
“顾总管。”张宝的背部满是虚汗。两名侍卫见顾辙到此地觉得有些异常。
“身为侍卫,居然如此轻易地放出盗窃之人,建安府留你们何用?”顾辙的话虽说的轻快,丝毫不带怒气,却流露出一股王者般的气质。
两名侍卫虽觉得莫名其妙,对视一眼后,单膝下跪,“属下愚钝,请顾总管明示。”
“顾总管这是什么话?”陈大刀也算是老狐狸,岂会自乱阵脚?
“来人啊,把张宝带来。”顾辙也不解释,轻轻唤道。
从丛林里飞下两个侍卫,“是,公子!”随后便一跃轻功消失了。
雨澜见他们训练有素,并不像是建安府原来的侍卫,想必是顾辙自行带来的,一个侍卫便有如此的轻功,看来这顾辙真不是一般人。他们与凌阁的两名侍卫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而且这两人明显是衷心于他。
等等!若是如此,那方才进凌阁时,他本就可以唤他们出来带他进去,自己居然傻乎乎地丢人现眼。
雨澜有些恼地看了一眼他。随后又扫了一眼其他人。
很快那张宝便被带来,由于是对方施展轻功把他带来,他是普通人家,哪里有见识过轻功?而且莫名其妙被抓来。所以他双脚一着地,侍卫松开手,他便双脚发软的坐在地上。
“你们若从实招来,兴许我会对你们从轻处置。”顾辙微笑而视,那语气就好像是好友之间的交谈,哪里是在审问。
“陈某不知顾总管何出此言?”陈大刀示意了一眼张宝,让他淡定,死活不承认。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想承认?”他也不急,吩咐了下人端来椅子和桌子,还悠闲地喝着茶。
其实他是在等,等府里的大半下人都在不远处围观。越多越好。
“顾总管,这时辰也是做早饭的时候,再迟怕郡主会怪罪下来,你看?”陈大刀语气恭敬,却没把这少年总管放眼里,拿出郡主来压他。
而雨澜把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自始至终她都沉默地站在顾辙的旁边,冷眼一切。
顾辙丝毫不为其所动,放下茶杯,慵懒地坐姿让陈大刀和张宝有些不耐烦,随后他示意旁边的侍卫,那侍卫走到推车前面,抽出佩刀,不偏不倚地砍了一下其中的一颗白菜,而里面一只夺目的金钗掉了出来,完好无损。
“陈大厨还真会挑,凤舞金钗,当今也就只有两只,价值千两……”顾辙玩味地一笑,把玩着侍卫拿过来的金钗。
“属下该死!”那个守门侍卫恍然大悟,单膝下跪。
“混账!”陈大刀二话不说给了旁边帮忙推车的家丁一个耳光,“你竟做出如此勾当!”
“不是小的做的!饶命啊!”
那家丁本是陈大刀亲自引进来,他衷心于陈大刀,也相信他是正直的,这一打让他有些七荤八素,颤抖地直喊冤枉。
“好一个去车保帅!”雨澜倒佩服他竟可如此快地栽赃嫁祸。
“哪里来的丫头!轮得到你置喙?”陈大刀从未见过郡主,这女子虽长的貌美,却自始至终站在顾辙后面,顾辙坐在椅子上,也是一旁站在,而且她今日所穿极为素雅,又加上素颜以及简单的发饰,这府上随便找个丫头,装饰都比她华丽。而陈大刀虽表面冷静,其实内心也澎湃的很,烦躁地怒出此话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