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饧长老?那晚她走错他房间所遇到的?她记得当初他欣然对无常说,难得王有感兴趣的女子,可为何却又反对?终于,建筑群出现在树枝间。
过了一座小桥,她们便进入了一个院子。一群穿着与白草相同的宫娥鱼贯走来,欠了欠身。
细看她们的面具,和白草的有些不同。但是同样有些诡异。
千兮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平身,随后看向白草问道:“哪间房是我的?”
方才两人谈话,白草便摸清了她的脾性,大着胆子一声轻笑答道:“整个惜雨宫都是姑娘的。若姑娘问的是寝室,白草这就带姑娘去。”
惜雨宫?也不知这是否取名于自己这身体的名字宁雨澜。真心是惜自己?
她一愣,点头示意,白草便领着一群宫娥,带她走到自己的寝室。
若说冥宫和人界有何不同,到了门口她方知道,冥宫的门竟不是人界那般。而是阵法所成。就如迷宫阵的那漩涡门那般。
眼底一丝惊讶,随着白草进入房内。房内极其奢华,并无烛火,寻常人家靠的是水晶,而冥宫是水晶和夜明珠照明。
后来,她才知道,冥界的照明并非烛火,也非仙界的萤火,而是夜明珠和水晶照明,就连白草手中的灯笼里,放的也是夜明珠。
“白草,我想沐浴。”草草的看了一眼房内的布局,挑不出什么不妥,想起几次恶战,她的小洁癖开始作祟。
“是!”
于是白草领着她去旁边的浴房,一进漩涡门,雾气缭绕,一股湿热的气息传来,还参杂这淡淡的花香。里头竟是温泉般的水池。
“白草先去替姑娘拿衣服。”欠了欠身,白草便带着两名宫女离去。
皱着眉头看了几眼屏风内的飘满花瓣的水池。
感觉一直手爬到她的腰间,吓一跳,她避开。
那本想替她宽衣的女子吓得颤抖地跪在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原来是想替自己宽衣的丫头而已,松了一口气,她道:“你们都出去吧!”
“姑娘!奴婢该死!”六名宫女分成两列齐齐跪地。
该死?她不过是不习惯别人伺候罢了。
“我只是习惯了自己洗漱而已,你们在外头守着便可以。”
“姑娘!请别赶奴婢走!”跪在首排的丫鬟微微抬起了一点头,面具边缘竟流淌着泪水。
千兮无奈地看着她们,六名女子竟都呜咽着。
正当她烦恼,白草便回来了。真是救命的稻草啊!
“白草,我不喜别人伺候,你让她们出去吧。”
跟在白草后面的两名丫鬟同她一样欠了欠身,便将手中的衣物放在台上。
眼底微微一惊,白草走到她前面欠身道:“姑娘有所不知,若姑娘让她们出去了,便说明她们是无用之人,在冥宫,无用之人是要被丢到浯河,变幻成白骨的。”
啊!难怪她们跪地哭泣,竟这么严重?冥玄还真够变态,竟立这样的规矩!
其实这不过是冥界传袭下来的罢了。
“只要不出这门就没事?”
见白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她吩咐地上的宫女,“那你们就在屏风外面守着。”
“谢姑娘!”宫女们马上停止了呜咽感激道。
美美地泡了个澡后,围着锦帛,她走出水池。
看着台上的衣服,她一愣。身上拿起其中的一件。那质地极其柔滑,摸不出是何材料。冰凉却恰到好处。正适合这样的夏天。可是……
看了大概半刻钟,是在不知该如何下手,她终于妥协,让白草们进来替她更衣。
也没看清几个人如何动的手脚,一层一层的衣物便穿了上去。
虽是层层盛装,但真的不热。
她很满意的微微一笑。
不过……
“这衣裳竟如此合身?”
这衣服嫣然是冥界的风格,并非自己的。怎么像是量身定制的?
“姑娘的衣服均是王下令让制衣坊订做的。自然是合身。”
白草见她性情朗爽,也就大着胆子说话。
啊?冥玄?他怎知自己的尺寸?他心细如发,竟如此贴心?
贴心?自己怎么会觉得他贴心?
脸一热。她甩了甩头。也不说话,便走出浴房。
身后的宫娥看着她怪异的神情举动,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疑惑地跟着去。
白草呼了一口,这个未来的主子性子虽有些古怪,却善良的很,连宫娥的性命亦珍惜。真是自己的福分。惜雨宫。惜雨惜雨,惜的可是自己?他有意立自己为妃,可知自己却只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就像在蓬莱山上的日子那般。
倘若当初自己不执意过去,拒绝师父所给的任务,留在蓬莱山,是否便不必面对眼前的局势?
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倘若。有些事看似偶然,却是必然……
拿出聚魂如意,她轻轻抚摸这份来的有些迟缓的亲情。
当初她渴望,渴望着所谓的情亲,换来的是成为冥玄和无常的棋子,虽知百儿真心付出,却不纯粹,师父疼爱自己,可宁雨澜的话萦绕在耳边,她却开始怀疑那份疼爱有有几分真情?唯独,这聚魂如意里的人,竟将自己的容颜刻在了魂魄里,少了三魂也不忘惦记着自己……
可为何?自己心里,梦里念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思的却是另一张容颜?
也不知,他此刻在宫宴中是否开怀?
望着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转身拖着长长的衣裙进了入房内。
“我乏了,替我宽衣吧。”
是啊!累了,一想到这些心都累了……
白草和另外几名宫女闻言便熟练地替她宽衣,放下刚挽上去不久的发丝。
鉴于冥宫的规矩有些变态,她只能将她们支在房中的厅里候着。
白草留下一个较为黯淡的夜明珠,便悄然走出内房。
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帐子。
现在的她竟然有一丝犹豫,是要留在他身边,还是离开?可是他若想留自己,能逃得出吗?他会想留住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