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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冤家路窄

1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穿白衣又佩剑的帅哥的确很少,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位帅哥就这么天天穿着白衣佩着剑到处晃呀!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家茶馆

梓潼在之前的阅历中,找“东西”找的倒不少,可是找人还是第一次。不过他倒是很乖地听了姐姐的话:做任务时最好先易容。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惹眼,一方面紫陌怕被人认出来,将来寻衅;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我这宝贝弟弟可不能天天招花痴啊!要是再看见那些疯女人吃人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我就~~~!!!”

于是:“呃,姐…请问这个黑痣……一定要往脸上贴吗…?还有这种胶……把我的眼角扯得好疼……”“别多嘴!姐姐害过你吗?”“嗯...好…”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岚依迎头碰上紫陌房内闯出的一个满脸虬髯、眼角耷拉、还有一颗黑痣的男子,直至听见那男子清脆的声音才明白过来:“镜子镜子谁有镜子!姐姐就是不让我看…”

岚依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不多时,梓潼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紫陌得意地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叮嘱说:“千万记住啊~尽量别说话,说话一定要把声音放粗、放低,你这声音可易不了容!好了快去!”

梓潼来到那家茶馆,闲谈之间旁敲侧击地问起此事,伙计也没有在意,絮絮叨叨地就说了起来,什么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争风吃醋,有功夫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等等等等。梓潼听得好不耐烦,极力想把这位好色伙计的注意力拉到男主角身上。于是他问:“那家伙应该是出自世家大族,那把剑定是相当名贵…世家公子身手一般不咋地,那把剑配他可惜了啊……”

伙计果然被吸引了,立时接口道:“没啊!不知道你们这些懂行的人怎么看的,反正我看那把剑不怎么样,很是普通啦!倒是这位公子很有钱啊,那天我们家的东西被打坏了一些,他趁着那两拨丫头吵得正凶,就走过来,随便取下一个扇坠赔我,说什么万分抱歉的,然后就走了。”

梓潼心中一动,可是还不能急,于是他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哈,那肯定值很多钱啦!你们这些家伙赚大了!几个破茶碗用得了几个钱!”

伙计嘿嘿一笑,神秘地把头一伸,凑到梓潼耳旁说:“不瞒您说,赚是肯定的了!远远超出我们被打坏的东西应该值的价!哈!这些公子哥儿要是出手阔绰起来,还真是不能小看!”

梓潼心里乐了,嗯嗯,接近了接近了!“小哥,俺猜,那扇坠你也没有拿去换钱吧?这种东西,聪明人可不能就让典当行的老狐狸坑了去。嘿嘿…要是给掌柜的知道了……”

伙计果然脸色大变:“客官!别!别!哎哟喂…我容易吗我!我月钱就那么丁点儿,要是不揩点油,拿什么娶媳妇儿……您行行好…这壶茶算我请您还不行吗…”

梓潼正了色,把眼一斜,清了清嗓子,向那伙计说:“小哥,我和你第一次打交道,犯得着为难你吗?你就把那扇坠儿拿将来俺看看,俺就开开眼界,瞧是什么个好物事!”

伙计有些为难,但看这位客人也没有想强要的意思,就慢腾腾地把扇坠从褡裢里摸了出来,犹豫地递给了梓潼。

梓潼拿着扇坠仔细研究。是一块款式常见的“福在眼前”玉雕扇坠,雕工倒十分精细,玲珑剔透,玉石成色甚佳,清凉润泽,再有就是扇坠背面有个小小的纹样。看到它,梓潼终于满意了,他之所以关注此枚扇坠就是为了看这个-----有可能是玉器师傅的戳记,不过,如果真是世家宗族订做的货物,应该会是家族的印记。

果然,那个凸起的小小纹样,是隶书体的“宇文”二字。一般人很难看清,可是梓潼的眼睛…嗯嗯…这个…经受过他那神偷父亲特殊训练的眼力,自不会差啦!

梓潼满意地把扇坠还回去,拍了拍伙计的肩:“是个好东西,留着娶媳妇吧!”

伙计连连称谢。梓潼还想再打听点那位男子的下落,可是据伙计说,那些花痴姑娘们最近总是来这里“蹲点”守候,怕是吓得人家不敢来了。梓潼听得很是无奈,要是这些花痴知道正是她们自己坏了事,还不气得打起来?

时候不早,一个“宇文”二字的徽记应该很是一条重要线索了。于是梓潼谢过茶馆伙计,打道回府不提。

2

“宇文?还真是个体面的姓氏……”紫陌琢磨着梓潼带来的信息。

“可是万一是玉器师的印戳呢?”岚依依旧不是很有把握。

“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梓潼急切地开了口,“扇坠是贴身物件,而且是表示身份与地位的配饰,如果那位白衣公子是大家出身,那么这类物件应该是家族专门向玉器师定制的;就算是别人送的礼物,一般也会考虑到帮他们把徽记落上。总之,这两个字与家族有关的可能性比玉器师徽记的可能性大得多。”

紫陌和岚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着梓潼。

然后,紫陌很高兴地一把握住了岚依的手:“梓潼他真的长大了!”

“我的大小姐,您的弟弟非常厉害没错,但是您的表现也太夸张了!我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梓潼开心地耸耸肩,他终于能真正地帮姐姐的忙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个“宇文”象征的是什么。

“梓潼,你再跑一趟。既然已经知道名姓,去客栈等地查查看。我们需要更全面的线索。我想,应该不难,如果他可以把带有家族印记的东西戴在身上并随手给人,就应该没有要隐藏身份的必要。”

于是,梓潼再次出马。不过这次,为了奖励他,紫陌总算没有把他易容得太难看,勉强保证了一个年轻书生的形象,只是那脸像得了肝病一样蜡黄……

3

梓潼就这么在各大客栈打听消息。“宇文”一姓本就罕见,因此不难查找。城里的客栈,住着姓“宇文”一姓的客人十一位,其中年轻的有七位,这七位中手头比较阔绰的有四位,而爱穿素色衣物、长相俊美、还有佩剑的,只占一位,单名一个“苍”字,现居于华京最好的裕荣客栈。梓潼决定去探探动静。

其实实际做起来不是很难,只要聪明的头脑加上鼓鼓的荷包。梓潼给了裕荣的小二一点好处,向他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上等客房中一些比较特别的客人,很快便得知,那位俊公子其实很规矩,白天多是在房内,有时出去逛逛,晚上很少外出。不过,可惜,除了知道他的名姓,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没办法,使出林家的看家功夫,夜探一把再说!于是,梓潼在离宇文苍很近的地方挑了间客房,且住一晚观察情况。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梓潼小弟弟一身黑衣,轻盈地跃出窗棂,手搭檐角和屋顶大施轻功,几下就来到宇文苍的窗外,所幸他的房外有棵大树,便于梓潼埋伏树上悄悄观察。

然而,半炷香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那位美男子只是傻傻地在房内读书;不时起来舞舞剑,练的又是基本功看不出门派套路。不过,即便是习练基础,梓潼也能感受到他浑厚的内力和扎实的功底,看来背景不凡,应该是武术世家没错。

就在梓潼有些没耐心时,突然觉得背后气息异常,急忙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射出一枚银弹,目标是屋内的宇文苍;幸而梓潼手脚极快,因为怕弹子上有毒,特意回身用足尖把这枚弹子踢了回去,然而这样动作就大了。屋内的宇文苍正回身望向窗外,梓潼急忙转到大树背光处轻轻溜了下去,提足便奔。他感觉得到,身后那黑影也紧紧相随。

梓潼自己的轻功已属炉火纯青,身后那人完全追不上他,却也能和他保持相同的距离追了好久。梓潼终究年少,好斗心被激了起来,他猛地停下脚步回转身,死死地盯着对方,见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有着锋利眼神的男子,年纪不大,却有着超然的淡定,梓潼回身的刹那他也停下了脚步,丝毫没有一丝慌乱。

也就在梓潼打量他时,他先开口了:“宇文苍,是吧?嗯,算是他们家的小辈,初出茅庐的级别。不过宇文家敢放他出来乱闯,看来也是身手已经相当了得,不至在行走江湖时为家族丢脸。”

梓潼心下自是十分惊讶,可他不愿意在脸上表现出来。于是他也故作镇定,抱拳行了一礼:“还请兄台指点一二。小人只是在为无关紧要的闲人收集情报,无意对宇文公子或宇文家不利。”

那男子轻笑一声:“你是否对他不利我管不着。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知道的事。你看起来也还很嫩,要不就是你的后台阅历不够。宇文一家在比华京更北的北方是望族,家族力量涉及商贾、政治,传闻还有黑市。不过还是以习武为主,尤擅剑法。小兄弟,白鸿山庄的名号有听说过吧?”

梓潼极力回忆“白鸿山庄”这个名字,却印象模糊,不过他无意继续与这位陌生人周旋,横生枝节,只想尽快回去交差,于是他谢过了这位男子,打算告辞。哪知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陌生人却突然开了口:“你既然易了容,就要把声音也跟着这张脸变一下,你看;要不是你这么不小心,我都看不出你易过容呢。不过这么好的手艺…你又说你干的是‘收集情报’的活,看来你是藏珍阁或者蓬莱的人了?”

梓潼心下彻底大乱,完全摸不透这男子是敌是友;加之他急着想把最新消息告诉姐姐,怕这位奇怪的陌生人对他不利。情急之下,梓潼快速地连发数枚暗器,每一枚都直逼男子要害,随即回身就跑。所幸这一次,男子没有追上来。

4

“到底是谁!?不要命了!!竟敢欺负梓潼!!!”紫陌快变成泼妇了。

“姐姐,我初步判断这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伤害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来头;后来我不小心被他识破……”说到这里,梓潼很是不甘与愧疚,声音低下去了一些,然而随后又继续打起精神往下说,“他打出那枚银弹的力道不大,也感觉不出杀气,很明显就是为了试探我监视宇文苍的动机。至于之后说的那些话,则语气轻佻,很明显是认识你们的人;至于与你们关系怎样……就不好猜了……”

岚依一直皱眉思索着,没有开口。此时终于发问:“那男的长的怎样?身手如何?”

“眉清目秀,眼神很是清亮,又透着点寒意。态度很轻佻,出手还算稳当,因为他也只打了那枚银弹,所以身手如何我也不方便评价,不过,轻功不俗!”

紫陌脸都气歪了:“该不会是……”

“哼……跟咱结下这种不红不白的、低级趣味的梁子的人,还能有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愤怒地挤出了那个名字:“谭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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