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自信总是好的,太过自以为是,可是要吃亏的。”他意味深长的笑笑,“你并不了解霍筱。你以为她是在接受商业联姻,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沈茂?她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一直暗恋着沈茂。再怎么样,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会拿她的终身幸福当成商业赌注,这门婚事,是霍筱她自己选的,我们谁都没有给她一分压力。”
童晏维眼底波澜无惊,沉默的喝茶,顺便听故事。
“明明很喜欢男人很多年,却可以保持不动声色,你说,她是一个多内敛的人,从你们相识到你们相爱,不过区区几个月,她喜欢的是沈茂那一种八面逢源温文尔雅的男人,你短时间的幼稚而直白的追求方式,根本不会真正的打动她。”
晏维手指摩挲着紫砂杯口,缓缓开口,“我不在乎她以前喜欢谁,至少她现在是我,你的挑拨离间,太失败。”
“真正的感情是不畏惧挑拨的,这个道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懂的。”他稍稍顿了顿,“你今天可能白来一趟了,霍筱并不在家,她去了未婚夫家里,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家从来没束缚过她,从她第一天回来开始,便是自由的,你见不到她,是她根本就不想见你。”
童晏维抬手看了看腕表,点点头,“是嘛……那她几点回来?”
“晚餐之后。”
“这才一点多,那我先回去了,霍叔叔您先休息吧,我改日再来拜访。”他起身要走。
霍筱父亲没起身,看样子不打算送,连目送也没打算,只是面色沉着的再次朝童晏维的心里抛出一块大石,“我自己的女儿什么秉性我最清楚,你姐姐已经失踪,你别再变得更可悲。”
“可悲?”他身形一顿,反问。
“霍霆12岁那年,因为无心撞掉了霍筱最喜欢的水晶音乐盒,她把霍霆从二楼推了下去,那仅仅是一个音乐盒而已,现在,童瞳抢走的是一个人……”
童晏维不怒反笑,“你的意思是说,因为童瞳抢走了沈茂,所以她抢走了我,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霍筱的父亲没有回答他的话,晏维无所谓的笑了笑,“剧本是不错,不过我有更好的剧本,你也可以好好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童晏维离开后,霍筱父亲打开了书房隔间的门,霍筱安静端庄的坐在棕色靠椅上,临回房前,她温润平和的对父亲说,“你可以说谎,他不可以吗?你的话不可信,他的话就一定可信吗?”
谎言这种东西,说的太多就会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就像一个长久的催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腐蚀人心人性,一个惯说谎言的人,你是不会有机会从他嘴里说出真心话的。
一个男人她认识了28年,一个男人她认识了半年,她选择了相信坦率直白的后者。
几天之后,霍筱被允许出了霍家大门,她直接来到了沈茂的住处,童晏维住在这里。
童晏维没有请她进门,而是上了她的跑车,坐进驾驶位,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你叫人把我姐挟持走了吗?”
霍筱内心自嘲一声,笃定的轻声道,“我没有。”
“那你是因为我姐抢走了沈茂,所以在和我在一起,打算哪一天我对你无法自拔的时候,把我甩掉,然后告诉我事实的真相,让我从此埋怨和记恨我的姐姐姐夫?”
“没有。”
晏维突然启动汽车,在法拉利高调的咆哮中一路开出市区,全程无话,气氛一度将至冰点,刹车声在偏僻却平整的柏油路上骤然响起,像闪电一样划破这一方幽静,左面是青山,右面是悬崖。
霍筱波澜不惊的端坐着,不问也不扰。
晏维打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转头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顺手连她的安全带也一同解开,他像一只急切的小怪兽,狂野的、强硬的深吻着眼前的人,甚至是撕咬的,吞噬的……
她的端庄彻底被他撕毁,衣裙凌乱,最后整个人被他从副驾驶位上拖过来,坐在自己身上,一个人宽敞,两个人逼仄,还有亲密无间。
他用着近乎是摧毁般的力量去拥有霍筱,语气和他的动作一样霸道不容反抗,唇齿厮磨之间,他说,“你别想利用我报复任何人,是你主动出现在我眼前,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甩掉!我能带你私奔,我也能带你去死!”
外面寒雨蒙蒙,车内干柴烈火,晏维始终在她耳边重复着,你别想离开我,我不离开你,你永远也别离开我……
分别前,他恋恋不舍的捧着她的脸颊轻吻,“我姐一定在你爸手里,找到她,把她带回来,我要带你离开,我们去环游世界……”
晏维回到沈茂家里时,已经将近夜里,他跑到阮阮家里喊饿,霍朗给他叫了个外卖,他在桌上放一小块鱼,和螃蟹一起吃着。
阮阮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他对面杵着下巴问,“霍筱还是没有你姐姐的消息吗?”
童晏维点点头,含糊不清道,“等等吧。”
不知是不是阮阮自己多心了,自童晏维从莫斯科回来以后,他和自己不是那般亲近了,倒也没说多疏远,只是不再像以前,总是笑眯眯的若是有所思的盯着她,他总是低垂着眉眼,只是在交谈的时候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她。
“听说你被邀请参加云笔设计大赛的颁奖典礼了?”童晏维又夹了一块鱼肉扔到桌子上,抬手揉了揉螃蟹的小脑袋,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恩,在三月初。”阮阮捧着水杯安静的陪着他。
“那能提前知道你获奖没有吗?获了什么奖?”
阮阮摇头,“那不知道,不过被邀请的都是入围的,能不能获奖还是后话,那么多优秀的设计师一起角逐,我总觉得自己希望不大。”
“外国人也流行走后门托关系潜规则之类的吗?”他笑了笑。
“我觉得吧……可能会的。”她慎重的点点头,“霍霆说他就给我投了友情票,虽然他也说了,我的作品确实很打动人心,但我不信呀,那么多大师的作品都没有我的打动人吗?”
“你能参赛已经很了不起了,获不获奖还要随缘。”
“你说的轻松,你知道SI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要为自己争气,为大家争光啊!”
童晏维正想问些别的,阮阮先开了口,“你真喜欢霍筱吗?怎么看你们都不像能走到一起的人。”
晏维笑笑,唇边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不啊,我不喜欢霍筱。”
眼看着巫阮阮瞠目结舌,童晏维却笑得愈发狡黠,“我比较喜欢你。”
“你什么时候吃完,吃完就回家睡觉吧,我们要休息了。”霍朗突然阴森森的站在餐厅门口,一脸“你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的表情。
童晏维不以为然的看向霍朗,“啧啧,我也喜欢你。”
阮阮忍着笑低下头喝水。
睡觉时,阮阮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霍朗用腿夹住她,“老实点,睡个觉像烙饼一样。”
“霍朗,你说过年之前,童瞳会找到吗?”
“不知道,但愿。”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啊?哎……”她抽出自己的小腿骑在他身上,郁闷的叹气。
霍朗给她扯了扯被子,冷冰冰的说道,“那就把你赔给沈茂做压寨小妾。”
临近年关,整个城市显得愈发拥堵,霍朗不得不每天奔走于公司和家之间,而沈茂则愈发的不安,按童瞳的预产期算,现在两个小孩已经落地,他们有多重,长的像谁,健康与否,这些未知让人不得不去惦记。
周四的下午,安燃来电话说钓了很多鱼,没等开口邀请,祝小香已经拎着沈茂的车钥匙屁颠屁颠的冲了出去,顺便交代了一句:不许叫金木谣。
话音一落,电话那边的金木谣就笑的诡异:我就在这,鱼就是我钓的,你还来不来?
为了安燃的手艺,祝小香忍了!
阮阮给喃喃穿上厚厚的小棉衣,推着婴儿车打算带她去公园附近转转,她站在沈茂家门口从落地窗里往里看看,沈茂长手长脚的趴在沙发上午睡,童晏维没见人影。
也不知道沈茂吃没吃午饭。
喃喃现在的体重已经直逼两三岁时的呢呢,阮阮真体会到了祝小香那句话铅球一样。
这孩子胖的好像是实心的。
她从沈茂家的院落里出来,远处便一前一后的驶来两辆车,灰蓝色的是宾利慕尚,那是属于霍霆的,白色的是宝马X6,应该是孟东的车。
巫阮阮微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霍霆和孟东一起下了车,“你们怎么来这了?”
霍霆微微笑了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巫阮阮的视线在霍霆和孟东之间来来回回,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像是来商量事情,“商量什么呀?找我吗?还是找霍朗和沈茂,要是找霍朗你应该去公司,我现在帮你打电话。”她掏手机时急的手腕发抖,“要是找沈茂,他就在家,我帮你叫他起来,他……”
霍霆一身宝蓝色的羊毛大衣,眸光清秀无害,他上前抵住阮阮的手腕,从她手里夺走了手机,挂断了正欲拨通的号码,轻声说,“不用找霍朗和沈茂,我和你谈。”
“你说。”巫阮阮抱着喃喃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小家伙会心的搂紧妈妈的脖颈,胖的发圆的小下巴抵在阮阮的肩头,不问身后为何事。
阮阮眼中的惶恐,让霍霆有些难过,甚至想就这样转身,一走了之。
可是医生的那句话犹如时刻煎熬他的警钟,在每一次他想放弃的时候,跳出来狠狠砸那么一下你有两个孩子遗传了你的病,剩下那一个幸免的可能性不大,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发生,你最好相信科学比佛学靠谱,喃喃有没有遗传到你的心脏病,带来检查,数据说话。
这章里稍微有点那啥啥啥,看完别再评论区瞎喊,请我去喝茶你们就甭看了。 霍霆单手插进大衣口袋,再一次向她靠近,声音冷冷清清,和这冬日的凉风一样,瞬间冰冻了人心,他说,“我要带喃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