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听着这神奇的推理,怎么他和小宝宝听起来都还不错,母猪听起来怎么这么不上档次?
她侧了侧身,继续招手,“霍总,午睡吧。”
“你睡,我看。”
阮阮打了个哈欠,“我睡着了你不要偷亲我啊……”
“放心,不会偷亲,我会直接把你叫醒了亲。”
霍朗以为,想午睡和进入午睡,是需要一个过程,至少要耗费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进入这种睡眠状态,可他在床边坐了连五分钟都没有,巫阮阮清浅的呼吸就开始变得绵长起来。
能吃能睡,过年不用被宰,还真是一种福气。
当然,他也可以理解为她昨天很累,早上又被安茜那个疯癫的女人吓着了,现在精神极度疲惫,需要睡眠而已。
可他觉得自己此刻精力充沛的能一口气批阅5层楼的文件,他披上羽绒服,到医院的草坪里走了走,坐在长椅上晒着暖洋洋的日光。
起身往回走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向停车场方向走来的孟东。
从绮云山下来之后,孟东又来了趟医院,取了点治愈自己被踹吐血的药,也顺便和医生说了一下霍霆现在的状态。
两人照了面,均是一愣,霍朗目光淡淡的扫过他,准备沉默的与他擦肩而过。
“你是霍朗吗?”
我们的生活里,总会突如其来的遭遇一些人,就像措手不及的车祸,想躲,却很难躲过。
霍朗原本惬意的好心情,全部被突然出现孟东扰乱,就像洗着热水澡,突然迎头被倒了一盆带着冰渣的冷水一样不爽。
他吊着手臂,侧头皱眉,目光里一片凛冽,“有事?预约。”
这是孟东第二次见到霍朗,第一次相遇时,霍朗与霍霆的极度相似让他惊讶,也惊艳,也正是霍朗与霍霆二十年来第一次的遇见,让霍霆心脏病发。
没人知道,一个消失了27年的男人,为什么在具备了野兽的杀伤力之后,突然回归。
孟东与他没有那些家族恩怨个人情仇,他只是想知道,霍朗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霍霆最脆弱,甚至不堪一击的时间里。
但他孟东是什么人,虽然是孟家正儿八经的小少爷,但是真正少爷的生活,才过过几年,在他活过的小半生岁月里,至少得有三分之二的日子喊打喊杀,他怕不要脸的,不怕不要命的,霍朗这副冷淡倨傲的模样,让他稍有不快,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我们谈谈。”
但是姜啊,终归是老的辣,辣的人无从下口。
霍朗眉头一挑,唇角微微开启,一副睥睨的姿态,“没空。”
这画面,就像不知天高地的无名小卒准备造反黑社会大哥似的,孟东对自己被如此藐视而感到十分窝火,他不是霍朗,能在任何时间地点都保持自己从容不迫,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冲动。
人一冲动,脑子就不够用。
他啧了一声,“怎么你就没空了,你眼瞅这都残疾了,有什么可忙的!”
“霍霆……养的,这是什么品种的疯狗,到处咬人。”他话说的慢条斯理,悠哉的就像在闲适的品着功夫茶。
霍朗是何其聪明的一个男人,他见过多少人,谈过多少生意,人有千万种嘴脸,他至少是看过百万种,他太懂得怎么看穿一个人,如何用自己的钝处去冲击别人的软肋,就比如此刻,他看懂了孟东不过是佯装稳妥的主,其实冲动易怒,这种人,你和他硬碰硬,他吵你喷一股怒火,你让他拳头打在海绵,他能一股火把自己烧了。
孟东瞪了他半晌,连深吸的一口气都被气的发抖,他一摆手,“我不是来和你吵架,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和霍霆的问题。”
“我和霍霆有什么问题?你是干什么的?他妈?他爸?他儿子?护犊子?老子?多管闲事?不自量力?”
孟东笑了笑,双手插进口袋,用舌尖顶住嘴角,“老子******是他男人!”
霍朗一挑眉,转身回到长椅上坐下,二郎腿一翘,“谈吧,我偶尔也挺八卦的,说说你……是怎么以你现在这个姿色成功的作为第三者插足进他的家庭,拆散了他们情比金坚的两夫妻。”
孟东刚想说,老子这国色天姿怎么就不能当一名成功第三者,却突然一怔,霍朗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霍霆结婚了,也知道霍霆离婚了,还知道霍霆夫妻两人情比金坚,也知道他们分开是有第三者!?
于笑是怀了孕没错,可是霍霆从来没对外人说过他离婚再婚这事,就他和于笑的婚事,他也从来没正面和于长星谈过,连个像样的登门拜访都没有,那霍朗,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连霍霆的个人感情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别说鬼不信他没有目的,鬼起码还算有智商,是连狗都不信啊!
孟东从大衣里摸出香烟和火机,递出一支给霍朗。
霍朗瞥了一眼他的手指,“ 我不吸烟。”
待到孟东自己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吸烟短命的,你不觉得,再糙的男人,也该懂得惜命,有命赚钱没命花是人生一大悲剧,你该戒烟的,脱离了孟家,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还不想尽办法长命百岁……”
孟东夹着烟的手腕,抖了抖,缓缓抬头,眉头微蹙,迎上的,是霍朗那一副不屑的挑衅。
这人,他什么都知道。
而霍霆,却一无所知。
“你有多恨霍霆?”
我有多恨霍霆?有多恨?我不知道,恨这东西,无法估量,可能深千丈,重千金,也可能一巴掌,一句话,就支离破碎。
可我从来,根本,就没想去恨他,去恨霍家的每一个人。因为爱恨情仇,总会把我与那些不想沾染半点关系的人,维系在一起。
一阵暖风吹过,霍朗微微眯起眼睛,关于他曾经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唯一仅有的印象再次翻江倒海的呼啸而来,他在细雨里叫着妈妈,等来的不是母爱的难以割舍,而是因为一声婴儿的哭啼而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如果你能让时光倒流,能让我父亲起死回生,我就能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你这个拒绝回答的方式,丝毫不给我留追问的余地。”
“我做很多事情,都不留余地,不是不会留,是我不想留。”
“美国生活那么艰难么?活了半辈子还把你逼回来,你这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是怎么回事,应该一张嘴就中英文搅合成一锅八宝粥吧,不打无防备的仗,是吗?”
霍朗低声笑了笑,“我还会唱京剧,你要听一段吗?”
“你会拿走原来属于你的东西吗?”
霍朗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微微侧脸,目光冷然,“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原来是属于我的,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孟东弹掉烟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怎么办,我孟东,这辈子除了跟霍霆讲道理,我基本就是个无赖,“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霍朗,夹着烟的手指,对着他的方向轻轻一点,“我看得出来,你很有种,很聪明,很犀利,也可以很不要命,但是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拿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可以,如果你敢抢走原本属于霍霆的东西,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舌锋如火潮水相扑,你敢抢走他一星半点,我让你百万千万偿还,既然你了解过我,就不肖我多废口舌,我孟东活成今天这幅德行,就是因为我不在乎这条烂命,你想玩什么,我都可以奉陪到底,别忘了,就算我现在享受快意恩仇,老子也他妈是孟家的人,我活着,孟家可以放任不管,我死了,孟家会让你生不如死!”
霍朗安静的听完他的威胁,缓缓站起身,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远处,再瞥回来,满眼的不屑,与孟东相比,是天壤之别的淡漠,他微微觑着一只眼,稍稍扎了一下嘴,“你太轻敌了,孟东,霍霆的一切,之所以还属于他,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屑,如果我想抢,十个孟家,100个孟东,也拦不住,你觉得你可以为霍霆冲锋陷阵?”他抬手在孟东的肩上拍了拍,告别老友一般,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那你得先看看,你的对手,是否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
孟东刚要开口,霍朗突然一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好似想到了格外好笑的事情,眼底笑意深浓,继续自顾的说完自己的话,“还有啊,你在外面以霍霆的男人自居,他知道吗?”
巫阮阮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舒坦至极,一睁眼,满目的柔白,薄纱帘在窗口随着微风轻轻荡漾,日光倾斜满室,穿过窗棂,在地毯,墙面,划出整齐的光线轮廓,人要站进去,就轻易被那冷暖交替的光线切割。
于笑站在她的门口,明眸皓齿、巧笑嫣兮的朝她打招呼,“阮阮姐,前两天是我太狭隘了,误会你和霍霆了,还动手打了你,虽然很疼,但是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她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床边,一身清爽的小碎花,衬得人格外清丽,眸子明亮亮的,闪烁着,“阮阮姐,我不该误会你和霍霆的,你看你,已经是被他睡烂的货,是他穿够的破鞋,霍霆那么高贵的男人,怎么还会再捡起来你呢?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