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充斥着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雨后浓云未散,夜幕下辉映着流光溢彩的一幢幢大厦直入云端,光洁的马路如同铺了一地碎裂的水晶,映射着这不夜城的光怪陆离。
完美融合了基督文化与伊斯兰文化的西班牙建筑群毫无违和感的坐落在绮云山顶,这诗意神话与浪漫情怀并存的别墅群占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远离喧嚣却可俯瞰全城,遥望城市中央的最璀璨的华辉。
这座浮华的城市,令无数世间凡俗的男人女子趋之若鹜,背井离乡生活飘荡,也要融入着场日夜笙歌的盛宴。
巫阮阮披着孔雀蓝的宽大披肩,手捧一杯热水,轻抿了一口,袅袅热气将她的睫毛熏得湿漉漉,站在落地阳台外,隔着这样一层缓缓上升飘散的暖雾,她安静的打量着远处虚假的繁华。南方的冬雨,寒刺骨。
通往别墅的盘山路上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跑车尾喉发出的特有的轰鸣声,张狂的释放,百米加速只需3 4秒的法拉利458,像一只嘶鸣的野兽疯狂的向别墅驶来。
柔和的白色外漆却搭配了奔放妖艳的大红内饰,这颜色是巫阮阮选的,这是她在偌大霍家唯一做得了主的东西。
霍霆回来了。
巫阮阮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端着热水杯从客房出来,隔壁的主人房门同时打开,出来的女子黑发如瀑,顾盼生辉。她对着巫阮阮扬了扬嘴角,示威的微笑。
巫阮阮也扬了扬嘴角,她一日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便还是霍家的大少奶奶,就算没有了地位,也有这份尊严和骄傲。她目视前方沉默的离开,擦肩而过之际,于笑突然转身,撞在了阮阮的肩上,阮阮手中的热水被撞洒了一身,孔雀蓝的披肩浸湿了一块,袖口也被波及,还好热水的温度已经散去,她轻轻拂掉落在手上的水珠,全然把无端生非的于笑当成一个屁,勉强让她影响了局部空气,绕开于笑,她直奔一楼客厅。
霍霆手臂上搭着黑色的毛呢大衣,简洁硬朗的剪裁,适合每一个像他一样的成功男士,他擎着手臂,等待着。
巫阮阮没有于笑的顾盼生辉,她只有清淡如烟,却也温柔似水,她走到霍霆身边,低垂着眉眼接过他的大衣,压根没去关注身前的男人会用怎样的神色来打量自己。
楼梯间传来于笑的招牌笑声,风铃一样的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她一路小跑着下楼,却被圆润丰满的霍母半路给按住,担忧的责备道:“哎呦笑笑,你可不能这么跑,下楼梯要小心再小心,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霍家的大孙子,那和怀着丫头的,是不一样的,懂吗?”
于笑笑着抱着霍母撒娇,“知道了,妈,我会小心的,保证不会摔到你的大孙子!”她放开霍母,笑意盈盈的走过巫阮阮的身边,站到霍霆的面前,娇滴滴的扑进了霍霆的怀里,“给你暖暖,外面冷吧?”
霍霆抬眼看了看阮阮拎着他外衣的背影,微微婀娜,清淡寡陌,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拉开怀里的于笑,洗过手,走进餐厅,不等任何人入座,抱起早早跪在椅子上等他的宝贝女儿小燕呢,冷硬如同雕塑一般的面部线条终于有了松动,他的肤色一贯略显苍白,手指修长,轻轻揉了揉呢呢的短发,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拿起筷子开始给孩子喂饭。
于笑对上巫阮阮的目光,只见巫阮阮眉头微挑,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缓缓走到霍霆的身旁,拿起一块卡通餐巾,围在呢呢胸前。
霍霆瞥了一眼巫阮阮隆起的小腹,和她袖口与披肩上的水迹,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声音清冷,缓声道:“周二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巫阮阮手上的动作一顿,“非流不可吗?霍家又不是养不起多出来这一个女儿,况且,咱们名字都起好了。”
霍霆抬起头,双眸似疏冷的晚星,明明面如寒冰,却透着如火的灼灼,盯了阮阮半饷,在呢呢抓住他大掌的时候才将目光收回,沉声道:“非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