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呢,周晴?”“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免了。”“谢皇上。”“最近都种花呢,没做其他事?”“还有其他事,看看太阳,接着等死。”“等死,为什么要死?”“人活着就为了等死,不然还能干嘛。”“你还在为夏知枫的事情生气吗?”“回皇上,民女不敢。”“周晴,告诉朕为什么要接近王爷?”“你想要什么答案?”“朕要真的答案。”“那好吧,我爱他,才一直纠结。”“没那么简单吧?”“我说了,你需要什么答案,我就回答什么答案,但是你还是不愿意听事实。那么,就照你怀疑的,我是外族人,来这里为了破坏朝廷,所以借机接近王爷。满意了吧?”“你——”周晴坐在台阶上冷冷的一笑,皇上掉头就离开了。
周晴很开心自己惹怒了那个皇上,她恨他,因为他,不得不和王爷分开,因为他,夏知枫只能远走他乡,所以说,君王的野心和占有欲在每个朝代都是很明显的。周晴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了,没办法去在这个时代反抗。周晴每天种花种草,在小小的院子里种下很多东西,但是心情却一直都是那么低落。
不久后的一天,周晴居然见到了小菊,“小菊,你还在宫里?”“姑娘吉祥!”“不必多礼了,王爷可好?”“回姑娘,不好,整天喝醉。”“那就醉着,王爷跟福晋还好吧。”“姑娘,你不回王府了吗?”“小菊,我回不去了。”
几天之后,皇上来到周晴住处,“明天朕就会宣布纳你为妃,朕会差人帮你洗漱,还有礼仪都有奴婢教你的,你放心。”“我是不是还该谢主隆恩呢?”“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并不喜欢你,何必这样?”“这样,最起码我不能看着你嫁给我的兄弟。”“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你必须呆在我身边。”“那样有意思吗?”“会有的。”说完皇上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切都按照礼数来的,周晴就顺着大家的意思走,但是中途周晴去却听到小菊的声音,“王爷,明日正午在御花园的那棵古树后等你。”周晴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但是她还是决定第二天去看看,晚上皇上并没有来周晴新搬进的屋子里,后来听奴婢说,去和大臣商量什么国事了。周晴并不关心他去干什么去了,只是关心自己能不能出去。第二天中午,周晴悄悄的去了御花园,但是却一直很担心被人发现了,她反正无所谓了,怕是王爷受到牵连。
站在树后等着王爷,结果看到王爷的时候,周晴居然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王爷,一切都好?”“本来不好,现在好了,最起码你没事。”“可是王爷,我—”“不必多说了,我收到夏知枫的信,知道了之前的事情,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无所谓了。”“可是我不想嫁给皇上。”“可是我不想你死。”“王爷—”“周晴,听本王的话,我可以死,为了你,但是不能连累到你。”周晴满眼都是泪水,什么也不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命运,在那样的时代里,只能那样。
两天后,皇上来了这里,“怎么样,这里住的习惯吗?”“回皇上,很好。”“那就好,那今晚我就到你这来了。”周晴什么也不说,面无表情。旁边丫鬟推了推周晴,周晴还是没反应,“你们先退下。”奴婢都退了下去,“周晴,怎么了,还想着王爷吗?”“没法不想啊,皇上。”“你最好不要有离开皇宫的这种想法。”“回皇上,从来没有过。”“记住了,要是哪天朕不愿意了,王爷就会死。”“回皇上,要是哪天王爷死了,我便不用在这里支撑下去。”“好吧,你就这样吧,朕有耐心,看谁能耗到最后。”说完就甩手出去了,“恭送皇上。”等皇上走远了,周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主子,奴婢扶您起来吧。”“不用了,我坐会儿就好。”“主子,您这样惹怒了皇上,怕是将来在这深宫里,会被冷落的呀。”“不要紧,我不想在这深宫里受宠,那是危险的。”“主子想的也对。”“你先下去吧,我先坐会儿。”“是,主子。”
周晴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太阳慢慢落山,这样的日子以后再宫里都会持续下去,而且接下来,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
周晴有一次路过御花园,听到树后一群宫女在聊天,“听说皇上新封的怡妃娘娘,不受宠,皇上只是白天去看过她几次,晚上从未去过,而且,最近皇上连去都不去了——”周晴听着听着就笑了,因为她喜欢这样,这样表明,她是安全的。
周晴发现给自己的菜也一天天变少了,味道也不怎么样了,她明白,这是宫里人不待见她的具体表现,于是她开始在自己的屋子前面种下了很多菜,开始学着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当看到自己种的菜发芽的时候她很开心,日子就这样过着,小菊会经常带给她王爷的消息,也会传出周晴的消息,但是周晴很担心哪天她会崩溃,这样的生活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就这样混下去。
大概半个月之后的一天,周晴一个人吃午饭,其实只有几个简单的菜和一些饭,但是她吃的很开心,吃到一半,皇上来了,“吃饭呢,正好朕没吃呢。”皇上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立即就发火了。“来人啊,把御膳房的给朕叫来。”没一会,御膳房的御厨就来了,“我问你们,这‘挽晴楼’的菜可是你们配的?”“回皇上,是奴才给配的。”“怎么这么差?”“回皇上,是王公公吩咐奴才这么做的。”“去把他给朕叫来。”之后不久那个太监来了,被皇上贬了职,周晴什么没说,等到那些太监宫女都下去了,皇上坐下来,周晴站着,“你当真不懂规矩,给朕泡茶。”“是,皇上。”周晴去跑了一杯茶,“你要记得,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还有你在奴才面前可不可以注意点礼数?”“是,皇上。”“以后自称自己是妾身。”“是皇上。”“朕为什么自从亮出身份了之后,你就没好好跟朕说句话呢?”“皇上,为什么你要强留下我呢?”“时间长了,你就会忘了别人了。”“时间长了,你就没耐心了,这样真的没意思的。”“朕先走了,以后你这挽晴楼的一切东西我会过目。”说完就走了,周晴感觉她的生活本来可以平静点,这个事一闹,大家都知道了周晴这个怡妃娘娘,所以吃饭也开始菜色变多,什么衣服,什么家具都换了一遍,但是宫里的宫女们理解不了的是,皇上从不晚上去挽晴楼,这样也让大家很纳闷。
皇上又一次来挽晴楼的时候,周晴在睡午觉,皇上没让人通传,只是安安静静的走了进去,其实皇上的心里还是喜欢周晴的,但是也担心她是外族人,所以多少有点顾忌,站着看了一会,皇上就离开了。等周晴起床的时候,海棠说,皇上来过,但是周晴只是点了点头。
周晴开始失眠,因为经常想起在宫外自由的日子,晚上老是梦见之前和夏知枫一起喝酒聊天的场景,周晴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已经快闷死了,没人可以说话,没有自由。但是这件事她并没有跟谁说,只是一个人忍受着,后来的一天,周晴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无意之中吓到了皇太后,被罚去打扫院子,那里是冷宫,很阴森,太后还派了一个老嬷嬷看着周晴,周晴只能打扫,但是院子很大,而且晚上开始下雨,周晴问老嬷嬷能不能明天打扫,但是没被允许,她从下午打扫院子一直打扫到半夜,下雨后不久,周晴就倒下了,那个老嬷嬷什么没说就离开了,海棠见半夜主子不回来,就去禀告了皇上,很快皇上赶到那里,带回了周晴,并且请了御医来给周晴把脉,御医诊断出来,周晴是长期失眠,加上疲劳,也受了风寒。喝了药就睡下了,但是嘴里一直在说话,皇上屏退左右,“二哥,二哥,我现在不自由了——王爷,你在哪呀,王爷,你救救我啊,我想回家去,我不喜欢你们这个时代了……”“到底朕还是不在你心里,但是最起码让朕在你眼里吧,原谅朕的自私。”
周晴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一桌子吃的,周晴不怎么发烧了,胃口好了,自然就吃的多,那一桌基本每一个都吃了,所以呢,下午吃撑了的她就在屋前走来走去的,因为很久没有那么畅快的大吃一顿了,她想上街去,但是心里想,上街能怎样,现在的她是怡妃娘娘,遇到王爷都是礼节上的来往,夏知枫也不知道在哪呢,这一刻她觉得生活开始以复制的形式存在着,她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但是她可没有什么古代人的精神,她也喜欢活着,但是却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气。
“皇上驾到!”“妾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扶起了周晴,“这里住着是不是嫌小了?”“回皇上,够了。”“平时吃的用的够吗?”“回皇上,够了。”“那还缺点什么呢?”“回皇上,自由。”“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要给朕添点堵?”“回皇上,妾身不敢。”“周晴,你为什么不能逗朕一次呢,哪怕是骗朕的也行。”“回皇上,骗皇上可是欺君之罪。”这次皇上又来了一次自找没趣,所以就回去了,周晴知道自己府里有别人的眼线,所以每次都没给皇上好脸色,如果给皇上好脸色,自己受宠了,后果会更惨,于是皇上又不怎么来了,他知道来了也没好脸色,就索性不来了。周晴照样每天吃饭,每天睡觉,但是她还是一直在想王爷,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但是周晴没办法写信,也没办法传话,因为小菊她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