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脸又擦手,直擦得床榻上的人脸蛋红扑扑,手白净净才停下来。
扔了帕子,瞿清含笑看着一副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神色安然的墨白,自言自语道:“也只有你了,什么时候都是心里装不了事的样子。任天塌下来,也是该吃吃,该睡睡。也不知道去哪里养出来的猪德性,明明是只耗子。”
“你说谁是猪呢?你见过这样美貌的猪?”墨白万事能忍,就是忍不住别人诋毁她。原本还想继续装下去,这刻却忍不住了,噌地一下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瞪着瞿清喝问。
“咦,你不是中了迷药吗?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瞿清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墨白得意地哼了一声:“那点儿小伎俩,上不得台面,怎么能难得倒聪慧的我?”
瞿清垂眸附和:“的确是小伎俩。”他是关心则乱,焦急中没有思考太多。等带人回了客栈,把过程回味一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有人被药迷了还能蜷缩的吗?
她故意装出那副样子,不过要引自己带走她。果然,他们刚刚进入客栈的房间,瞿清就感觉到暗地里多了许多窥视的眼。
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瞿清却对墨白气不起来。别说她今日是算计了他,她就是拿刀戳他,他也不恨,谁叫他当初弄丢了她,害得她记不得他了呢?
“你呀,”瞿清抬手想要摸摸墨白的脸,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又收了回去,只是冲着她笑道,“也只有这些小聪明。”
墨白这回没有同他急,她眼珠骨碌碌转,脑子里却在想,他为什么不摸?他刚刚明明想摸,收回去做什么?难不成……
“道士,我看你有些不正常。”墨白突然一本正经对瞿清道。
瞿清愣了一下:“怎么个不正常法?”
墨白意味不明地朝他下半身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有苦衷呀,难怪今日看到那么美的妖姬都不动心。既然如此,你老揪着我不放作甚?难道你的不正常还和我有些关系?”
听她混不吝地说着让人脸红的话,哪有一丝女子的模样。瞿清本想沉下脸说她两句,但是听到她最后的话,计上心来,改口道:“可不是同你有关系。”
“当真?”墨白也不躺着了,麻利地从床上坐起,仰头看瞿清,眼神清澈纯净,竟逼得瞿清不敢同她对视,狼狈地撇开头,同时心里也疑惑,她虽然说的话暧昧不明,但到底她明白她自己在说什么不?
当初相遇之时,她还是一只刚下山没多久的小鼠妖,对人界的一切都懵懂的很。这才分别多久,怎么对男女之间的事这样通透?分开的日子里,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瞿清突然坐在床边,急切地抓住墨白的手问:“我问你,你之前的一个月都在哪里?”
墨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本不欲回答,熟料瞿清捏着她的手腕像是用了千斤力,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骨头就要粉碎掉了。抽又抽不回来,弹也弹不开,墨白急得鼻尖冒了一层细细的汗,无奈,只能老实回答:“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在妖王身边。我之前重病了一场,一直留在家里休养。”
“妖王?哪个妖王?可是露酒?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瞿清的逼问一声高过一声。隐在暗处的人几乎忍不住要动手了,可是墨白迟迟没有给出信号,碍于规矩,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墨白也有些恼,心道,这道士曾经和妖王有什么龌蹉不成?怎么听见他的名字这么激动。还有,什么叫他对她做了什么?管得真宽!他们本就是缔结了婚约的,没有做什么才奇怪吧?
墨白翻着白眼道:“他对我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他是我未婚夫,你是谁?你凭什么过问?”
瞿清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道:“他是你未婚夫?是他给你说的?”
虽然这样,钳制墨白的力道倒是放松了些。墨白趁机抽回手,揉了揉红通通的手腕,委屈不已,再看向瞿清,眼眶里已经蓄了泪:“你这道士,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你这么激动,难不成是喜欢上妖王了,拿我当情敌?”
墨白也不是真心这么想,只是故意拿话激他。想要他说出更多的隐秘,谁知道瞿清那么不禁刺激,竟然站起身后退两步道:“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吧。”
说完摔门而去。留下墨白坐在床愣了愣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猛烈捶床:“你们都是死妖啊?还不快跟上看看他去了哪里?把人丢了坏了我的事,有你们好看!”
黑暗中也不知哪个角落,立即有人应声离去。
墨白颓然地倒在床上,瞪大了眼望着床顶。脑子像是揉了一团乱麻。虽然她轻描淡写地嘲讽了迷药,但是无可否认,老鸨是下了大功夫的,她只是看起来无恙,其实迷药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若不然,她会任由瞿清就那么走开?
想问的还没问完呢,计划也还没开始,哪有轻松让猎物走出陷阱的?
“哼,臭道士,你等着。”攥紧了床被下的手,墨白咬唇放狠话。但这话一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在家的时候,她老爱学妖王的语气说话,每每都会被嘲笑一番。说她长了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只适合撒娇卖乖。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墨白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安静地躺在床上等手下来报告瞿清的情况。
左右跑不会太远。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