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青衣男子,自然是那日出去进行生死大战的瞿清。而被他拎过来的白衣书生,则是那名忽悠墨白,说客栈全部人的性命肩负在她一个人身上的神经病书生。
那日客栈危机解除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趁乱离开了那是非之地。本以为自此逍遥没有麻烦了,谁知瞿清不知道怎么知晓了他和墨白之间的对话,而且还找到了他,不分昼夜跟着他,非要他说出墨白的下落不可。
任凭他说干嘴唇,苦口婆心一再强调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分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瞿清充耳不闻,对他说的只有一句话:“小白在哪里?”
白衣书生真是气得想去撞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冥顽不灵的人?!
瞿清抓了那书生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既不放他自由,也不给他安排住宿,眼见夜色渐凉,任由他在院子里蜷缩起身子冻得哆哆嗦嗦。
黄衣侍女看不过去,趁着给瞿清送茶的空档,小心翼翼问道:“公子,要给外面那人送一床薄毯吗?”
瞿清没有回答,眼见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副女子画像。
黄衣侍女知道自己逾矩,连忙垂下头要退下,就在这时,瞿清突然开口了:“你家主人在这里经营多年,关于洛城的牡丹宴,你都知道多少?”
黄衣侍女面上一惊,难掩讶异,不过随即,她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过头了,硬着头皮道:“公子真会说笑,我家老板娘年初才来这里开了这家私家客栈,哪里谈得上什么经营多年。”
瞿清也不马上揭穿她的谎言,只是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卖相平平的红玉扔在桌上。黄衣侍女勉强撑出的笑脸再也绷不住,她震惊地捧起那块红玉,双手抖个不停,嘴里只会说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瞿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的意思,还补刀一句,“它的意义你最清楚,既然你的主人已经死了,那么……你想活命,告诉我一切。”
黄衣侍女怔怔地将红玉捧着捂住胸口,眼泪像掉线的珍珠,簌簌下落。
瞿清也不催她,收回视线满怀眷恋地看着面前的画,思念那个突然失踪然后再无音讯的人儿。
不知过了多久,黄衣侍女终于接受了她的主人已经身亡的事实。擦擦眼泪,她恳求般看向瞿清:“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瞿清淡淡道:“它本来就是你的。”
“多谢。”黄衣侍女微微一笑,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红玉妥帖地放入胸口。然后,对着瞿清深深一拜道:“其实主人之前有交代过我,如果他未能回来,让我转告公子一句话。”
瞿清抬眸,看着黄衣侍女,等待下文。
黄衣侍女道:“主人要我对公子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天煞孤星,注定七情断绝,公子与那位姑娘,有缘无分。”
“砰——”一声巨响,瞿清面前的竹制长桌碎成齑粉。黄衣侍女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瞿清的震怒吓到。反而是外面的白衣书生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给这动静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挺直了脊背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是什么事了?”
“你下去吧。”瞿清冲黄衣侍女挥挥手,神情竟然是倦怠至极。
黄衣侍女眉间闪过一抹不忍,不过,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垂头退了出去。
第二日,院子里多了一株摇曳的玉兰花,少了一名娉婷袅袅的侍女。
瞿清与白衣书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因为,他们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做!